奇石镇官田村大出租屋,面对着躺了满满三大床的八大伤残,山山也是青年人,难免有点小得瑟。他故作沉痛地发表胜利感言:“各位难兄难弟,刚刚多多得罪,对不起!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嘛,你们中不少人跟我兄弟俩见过不止一次,却还是当成完全不认识一样,见面就想跑!你们再想想,为了见个面,我俩连自己的夫人都带来了,可见我们的拜访是多么正式,多么符合礼仪,多么有诚心。可你们都不给面子,万不得已,只好不打不相识了!这下好了,现在打过了,相识了,可和气也伤了!真是何需患愚!”
山山的官腔中,夹杂着家乡调,既高调又不着调,痛得正新鲜的贼众如何搭理?
山山才不顾贼众的感受哩:“各位,我们这次前来,非为别事,乃是为了问几句话,你们要是回答得合情合理切合实际,让我们基本上满意,我就开始接骨!”
岩岩:“现在,你们要竟争回答我们提问的机会,愿意痛快回答的,请点头表示,先点头的先回答,答得好就接骨。只有先点头的四个人有机会。”
只要方砝用得对,有些看起来很难的事,很轻松很快捷就能办妥。
抢到前四个发言权的,没有贼首和贼头。
审问是门综合性很强的大学问,跨越十门以上的学科,山山却很快就得到了答复。
先问些无着紧要的小问题,只要对方开口了,慢慢诱导下去,才突然提问关键性,尽量不给对方犹豫迟疑的时间。这点小技巧山山和岩岩还是知道的,他们还能结合上疼痛,效果就更好些了。
到了最后,山山才提出这个问题:“还有一件事,3月7日,你们做了一笔大的,就在望乡山,一次出手,光现金就差不多有四万,加上物品超过五万,这样大的单,你们也没做过几次吧,不会没有印象!坏是肯定是你们做的,我就不问了!我要问的是,谁向你们通风报信的!”
那次37事件,时间地点,人力都卡得那么紧,哪像是偶然起意的巧遇?山山他们早有很多怀疑。
他们得到的答案是:“是我们自己人从那母的厂子里打听到的!”
山山听罢,立即垮下脸来,脸色垮得那个快,像是偌大的仙台山一秒钟不到就塌陷进了奇石湖中!“我们走!”
山山的脸一沉,着实吓人。
山山站起身了,同了岩岩,两个人说走就走,丢八大伤残于不顾,头也不回,就出了后门。
大屋中立即传出一阵杂乱的吼叫,依稀能听得清的只有一句:“你说好要给我们接骨的,怎么不算话?怎么不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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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就是八人纵队以及酒酒湖湖两大美女的去处。山山出了后门,能看见些什么呢?
后门往右,被三丈三尺高的石墙砌断,这是道老墙,看起来跟大屋一样老旧。
后门对面,就是笔陡的八丈高山壁,光滑溜溜连苔藓都没有长。
后门左边,一间一间密密紧挨着的,是与大屋样式差不多的老屋,也都留有后门,只是此际通通都紧紧地关着,没有哪一家留出有一道缝隙,甚至连灯光都没有一家是亮着的。
这些人家显然事先就被清场了,此时也还在清场之中。
直到前去有二十余丈,才有条巷子,也是那里才有一条小径上山。
在这一排房屋与山壁之间,九尺九宽二十二丈长,就是这条唯一的后路。
当然后路不可能有那么宽,在后檐下还开了后檐沟的。
后路是一色的奇石镇特色的月白色石子路,年深日久,光滑鉴人。
此时后路上静悄悄的,仿佛啥事也没有发生过。
只见后路的尽头,那二十二丈外还算明亮的路灯光下,酒酒和湖湖闲坐在巷口的月白条石上,焕然出万种风情,还在不许来人靠近,还在继续清场哩。
望见兄弟两出来了,知是事情有谱了,姐妹两笑盈盈地起身走来。
男女双方接近在后路的十二丈左近。就在相会处靠的山边,一蹓蹓齐刷刷排着八个竹编猪笼。
“来哪?”“好哪?”
“那八匹马哪?”
有三个人齐声问,四个人相视大笑,都是一派轻松。
山山:“耶!我看见了,八匹马钻进了八个猪笼,不就老老实实地蹲在边上吗。”
“可不是!给看出来啦?还想着给你个惊喜呦!”
“看是看见了,就是想不通你们是咋个办到的,你们也就两个弱女子,他们可是八匹豺狼!”
岩岩也道:“就是,我也纳闷,我跟出来那么快,也只看到个结果,要是你用酒添旋侣功,再怎么着也得有打斗的动静,怎么忍手也得造成点流血受伤吧,可结果也太不像呀,简直比咱用用砖刀砍还快。这事也太好办了吧。”
酒酒道:“有啥难办的?就这条后路,贼娃子们当成逃生的的救命路,可我们只要把这头一堵住,它就变成了死路一条!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湖湖道:“事先就跟你们打了保票,要你们也不敢轻视咱们女同胞,要求男阻前女阻后,男主内女主外,我们分担到后门及后路这一块,也真巧,贼娃子也配合,不少也不多,一边八个。呵呵!”
酒酒:“这条后路,有十几度往下的坡度,我当初的想法,就是这在路上撒数十上百斤麻碗豆,把贼娃子们放倒,再着人捆绑就是。可湖湖有异议。”
湖湖:“我说用麻碗豆太损,那些大男人猛不丁倒下去,石头地面,干硬的碗豆,硬碰硬,说不清会摔伤多少,还十有八九会造成一批麻子出来,这破相的麻烦不小,弄不好过大于功,得不偿失。”
酒酒:“那改为用油,食用油工业油都行,而且取得不难,成本也合算。”
湖湖:“还是会摔得太惨。而且反光强,容易被提前发现。”
酒酒:“洗洁精温和些,好像也会摔得不轻,还有一点,那么滑,也不好捆。”
湖湖:“我倒想起一样东西,胶水!厂子里就有大把,而且还捆都不用捆,只要滚上几滚,身上能动的地方都粘住,只要把嘴巴等细部用封箱胶一贴!”
酒酒:“就是解起还费事!”
湖湖:“到时多刷点天拿水,白电油。多费事,不伤人。”
酒酒湖湖:“就用这个。于是就用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