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侫,凌厉,冷冽。碧波荡漾的眸子若利箭般带着一种上天下地的穿透力。
身形猛的一颤,飞雪顿时觉得自己犹如一只剥光了壳的鸡蛋,在这个若妖般的男人面前,她,根本就无处循形,“现在,不晕了!”
“哦,如此甚好!”指腹轻柔的自飞雪的额头落下,声音媚惑如斯,风清寒笑的邪冷无比,“那,王妃现在可以说了吗?”
“老奴遵命!”于嬷嬷领命,转身望向飞雪,眸中尽是阴狠和凌厉,“你们两个,愣着干吗,还不速速将王妃请进里屋!”
青丝飞舞,红袍张扬,风清寒逆光站在门口,冷若冰雕的脸上,若宝石般璀璨的双瞳折射出来的光芒似一柄尘封千年此刻已然蓄势而出的利剑,眼神所到之处,无不令人心颤,无不令人预知死亡!
双眸怔怔的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如妖颜,飞雪刹时愣住,是真的吗?是真的,她本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才呆在三王府的。
拾笔,沾砂,轻点……
“太后娘娘,您难道忘了吗,这三王妃在赵家为女之时,便与男子种下情根,之后不是还轰轰烈烈的闹过一场时达半月的私奔吗?在此期间,孤男寡女又是两情相悦的……”
“嗯?”单音拖长,楼太后明知故问“可是点上成形了?”
“三王妃这话到底是心虚还是怕哀家故意陷害于你呢?”zVXC。
“噗!”的一声,身形猛烈颤抖,飞雪的话顿时逗得风清寒大笑出声,“王妃放心,本王还不至于这般饥不择地!”
帘幔被人轻轻掀起,一名身材修长脸上虽然戴着半边白玉面具却依旧不失英俊的男子站在马车旁边。
“开口闭口便是老子老娘的,若非是亲眼见你从棺材底爬出来的,本王还真有些不相信,你是货真价实的赵大小姐!”轻轻的刮了一下飞雪的鼻尖,风清寒然起身,望着飞雪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的笑意。
子走去。
话落,飞雪双膝一跪,周周全全的对着帘后的人行礼,“飞雪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吉祥!”
“老奴遵命!”于嬷嬷一个眼神会意,飞雪但见殿内的另外两个宫女一人端着一个小盘子递至太后面前。
飞雪这般粗鲁,没有礼教,言辞之间在这些古人看来实在是有些狗屁不通的话,直令玉面那只即便是面对上百敌人也不曾发过颤的手忍不住抖了三抖。
风清寒,你,是借着这样的话题在向我透露某种信息吗?
废材于他,何其可笑!废材于他,怎一个无缘!
自己是否是完璧之身,说实在的,她其实也挺想知道。只是,看太后娘娘这不把她整死便不罢休的态势,飞雪心下便已明了,她是不可能看到真正的结果的。
“这守宫砂在宫中乃是最为常用之物,它的用处想必三王妃也相当清楚。皇宫一年一度的选秀,便也是已此为界,凡是点不上守宫砂的人,在皇宫可是一律不留的!”轻轻将盘内小瓷瓶执起,楼太后略一端祥,旋即,意味颇深的睇了一眼飞雪,道“哀家今日便想知道,寒儿之所以不愿碰你是否是那个原因!”
赵飞雪爱美男,但,对于那些花心的男人,她却是厌之,弃之,甚至,杀之!关于这一点,那些跟她混过的小弟,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喜欢那种将那种喜欢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玩弄于手掌之中的感觉!她喜欢看那种花心的男人对她动得真情后便被她无情抛弃时那种歇斯底里的样子,她喜欢那种疯狂到几近BT的肆意块感!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
“哦!”眸光意味的瞥向飞雪,楼太后残冷一笑,“所谓点砂于肢体,上即成形,则为处子,若点而不上,便有歼淫,你与寒儿即未圆房,那哀家问你,你处子之身失于何处?”
男人的炽热那般“明目张胆”,飞雪的脸陡然一红,莫名的颤栗与酥麻从脚跟一路飚升而上,身体随着风清寒直扑在脸上的气息而越发的燥热无比。
抬眸望了一眼不远处正与风清寒相吹的不亦乐乎的众公子,飞雪终是秉着走动可比坐等更能好好欣赏美男帅哥的宗旨,在这附近开始闲逛起来,不过,有了上一次进宫的经验,虽然时不时常会遭到某些见过她的女子的冷嘲热讽,飞雪到底是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宗旨,硬生生的将忍字经给发挥到了极致!
于嬷嬷趋步靠近,抓在她肩上试图将她架走的手亦越发用力,飞雪的话,宫女充耳未闻!
眸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小路,飞雪略一思索,心下便通透起来,怪不处刚刚一路走来都没撞见几个人,感情是那老巫婆不想让人知道她被人给请来了这里,如此遮遮掩掩,看来今天……
“太后娘娘只吩咐奴婢过来请三王妃走一趟千禧宫,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事情,奴婢们不敢过问!”
“飞雪不敢!飞雪绝无此意?”
“就是……”气极的撅起小嘴,飞雪终是没再接话。
眼泪,若掉落的珠子,不可抑制,也不想抑制!
“放手!”飞雪厉喝,沉声警告,“若再不放手,小心姑奶奶对你们不客气!”
听得太后这般说话,双眸微微一眯,飞雪心中顿时有些五味杂全,不知滋味,“张王美人进府那日,王爷确实是在艳香园过的夜!”
那,究竟是不被信任的警告,还是敞开胸怀的倾诉呢?
可是,有种痛与快乐同在,有种情注定不能隐忍……
“三王妃,在风云国,凡女子婚前失贞者,论罪当以焚刑,这点你可知道?”
“不敢?”楼太后不禁冷笑出声,“哀家到不知道这世上竟还有三王妃所不敢的事情!”
“三王妃巧言善辩,这嘴着实是够尖够厉!即是如此,于嬷嬷,你不妨再给她验验!”
“王妃若是不说,本王又怎么知道呢?说来听听,叫本王别怎样?”
“还请三王妃从这边走!”宫女A身子一侧,仅仅出于习惯的朝飞雪服了服身子,那语气却是女主人般的不容拒绝。
有他在,有他在……
不能让风清寒知道,太后这个老巫婆到底想要对她干吗?
古来有言,防患于未然!历经后宫穿越像她这般毫无准备的,有木有,有木有啊?
丫的,真他娘的霉运走到家了!
见飞雪这般态度,楼太后神色不明的轻应一声,接着话锋一转,平和问道“你与寒儿成亲那天,哀家曾令府中嬷嬷在你们的喜床上放有验身白帕,可是,时至今日都不见落红,哀家问你,你与王爷是不是一直未曾同房?”
内心深处,那座防守坚固的城堡,倾刻间,崩塌沦陷,且越陷越深,深不见底!顷刻间,某种被她刻意压抑,刻意尘封的情愫似猛然爆发的山洪,势不可挡的同时,淹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紧紧的贴着风清寒的胸口,纤指拽着他的衣襟,飞雪深深的贪婪的吸了一口他身上所独有的气息,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抹醉人的轻柔,“风清寒,我和你一样,想的是人财两得之事!”
蓦的抬眸,听着太后那好似她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天理不容之事的语气,飞雪满脸的错愕不解,“太后娘娘话中意,请恕飞雪愚钝,不能理解!”
落红?猛的一惊,太后的话顿时让飞雪有如醍醐灌顶,刹时便醒悟过来!
“王妃的话,是真的吗?”鼻尖轻轻相触,声音嘶哑,迷离,还有些许颤抖的期待。
“寒儿!”心神聚然回拢的楼太后,望着这般气势的风清寒,激动顿时无以言表,她就知道,她楼家女人生出来的孩子,不可能是个废材;她就知道那个风华绝代、谋略手段皆不可一世的女子所生出来的孩子,定然不会输于他人;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这个有着楼家血脉的孙子才是能主宰这风云天下的真龙天子!
然,就在飞雪打算直直的朝着千禧宫的大门而去的时候,两个宫女便反应极快的挡在了她的身前。
睥睨天下的霸气,俯视众生的傲气;强势,前所未有,锋芒,陡然展现!
“行货?说实在的,横看坚看,本王怎么都觉得你比较偏向于伪货!”
胸口被越发强烈的杀意逼的一堵,凉意袭遍全身,史无前例的恐惧感顿时扑面而来,宫女抓着飞雪肩膀的手僵硬一松,身子颤抖着后退,“王……王……王爷……”
如果,那一年,那一个雷电交加,风雨肆意的夜晚,若是,那一年,在那个泪水淹没人生的那一刻,也能像现在这般出现这样一个男人,如此,她的人生是不是会步入一个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轨道?
秀眉微挑,飞雪心中虽是了然,但表面上却又故作疑惑的问道“两位姐姐这般?难不成太后娘娘没在千禧宫吗?”
“我可是能够经得起各种抽血化骨检查的正宗行货,所谓以讹传讹,你可别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给误导了!丫的,我赵飞雪从小便是这德性,你可别指望我会摇身一变成淑女!”垂首理了理被风清寒弄乱的衣服,飞雪回答的泰然自若。时她本自。
妈的,神色一厉,眸中暗芒一闪,反手上扣,飞雪一把抓住宫女的手腕,正值她杀意肆起,预备在这千禧宫大打一场之际,身后顿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本是紧闭的殿门,瞬间被人一脚踢开。
“你们两个,去,给三王妃点上这守宫砂!”唇角得意扬起,楼太后厉声吩咐。
双膝跪地,垂首伏身,时间一分分流逝,太后不曾发话,飞雪便一直保持着刚刚行礼时姿势,一动不动。
“本王一言九鼎,自然不会反悔!”顺了顺飞雪耳边的发际,风清寒望着她若莲般清纯无比的容颜,幽深的瞳孔越发的深遂,深不见底。
张扬妩媚如一朵噬人心志的红罂栗,妖娆诡异似一株迎接死亡的彼岸花!
然,到底是风清寒那**所调教出来的三等货,错愕惊诧的表情在他脸上仅仅停留不到三秒,便消逝无踪,且又马上以一种适应他身份的方式,态度恭敬正经的对飞雪的话进行了一次类似冷笑话般简单而又直接的反击,“属下素来只身一人,不知妹在何方,所以王妃无需作等!”
你说她怎么就那么笨呢那么笨呢?当年的还珠格格明明就那么火,她在无聊之时明明也有看过,可是,为嘛,小燕子应付皇后罚她下跪的那招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般凌厉的眼神,楼太后心下猛的一颤,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被风清寒若珍宝般护在怀中的女子,强自定了定神,道“寒儿你也看到了,哀家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好!”
飞雪愣愣的跪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手和脚皆由一开始的痛慢慢变的麻木无比。
“怎么,王妃不喜欢?”
木讷的眨了眨双眼,飞雪微微愰神,脚步本能的朝后小退两步,樱唇微张,轻轻的哦了一声,便再无他语。
“风清寒!”不敢直视他的眸子在眼眶内左右转动,“风清寒,这是在马车上,而且是在进宫的的路上,你别这样!”
可是世上之事往往就这是般与人做对,即便飞雪不想惹人,可是,终究还是该来的挡不住,也躲不了!
“在堂堂三王府饲养鸡鸭,三王妃可真是敢说!”太后责斥,“女子以夫为天,三从四德乃是基本,寒儿乃皇子之身,身负为皇家传宗接代,开枝散叶之重任,张王美人即是受寒儿喜爱,做为正妃,你怎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这般妒意,竟挑拨寒儿将其罚去与鸡鸭同处,你可曾知此等做法便是有违女德!”
视线随着太后的目光落在旁边早已被打翻的赤色液体上,风清寒眸光一敛,薄唇轻掀,“这是什么?”
贝齿紧咬,飞雪顿时气急攻心,丫的,这装逼的二货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他娘的,绝壁是故意的!
“于嬷嬷!”
薄唇微微一抿,飞雪权衡再三,即而回道“飞雪与王爷的确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
“到也不是什么不喜欢,只是觉得这大红色的衣服,多少有些俗气!”以手撑额,飞雪双眉微微一蹙,故作一副神态极为认真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不免有些口不对心。
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飞雪恭敬作答“太后教诲,飞雪谨记于心!”
飞雪那颗孤独漂泊的心,因风清寒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顷刻间便让她找到了一个能让她心安的归宿!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古代,在这个处处陌生的古代,有了他,便也就不再索然无趣了!
谁先沦陷谁?谁又先沉沦谁?也许,对她这个本是孜然一身的异世灵魂而言,她本就不该去招惹他……
“是,太后娘娘!”宫女垂首领命,端着手中的盘子便朝飞雪走来。
“没错,风清寒,你爱钱财爱美女,而我,和你一样,此生最大的兴趣便是金钱和美男!你是一朝皇子,背景地位都不同寻常,你爱上我赵家的钱财,所以才会顺便收了我赵飞雪,钱财入库,美女在怀,你,自是双得!可是我不一样,我爱钱,财却被你敛走;我爱美男,你在有着倾国倾城之容,举世无双之貌的同时,你还有着众多美人在侧,所以,你也不是我的!”
“太后娘娘确定这守宫砂,不会弄错?”冷睨了一眼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飞雪神态自若的开口道。
“那啥,我说了实话,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太后娘娘!”
“可是本王却相当喜欢!红色,在刺眼的同时,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摭住许多东西。”薄唇轻掀,风清寒抚了抚身上的袍子,那风情显露的样子,惑人心魂的同时,竟还透着某种不可言语的淡愁。
总之,有上必有下,因果造就循环,根据相同磁场的共振特性,飞雪无语泪奔的同时,似看到了整个三王府一代无耻过一代的光远前途。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
“嗯?”音调拉长,狭长的凤眼顿时一眯,肆意的泛起危险的光芒。
“哦,原来太后娘娘的宫殿竟也是开了后门的!”飞雪大彻大悟的叹了一声,旋即身子一转,不加理会正在风中凌乱飘摇的两宫女,很是自觉的沿着小路走去。
“切!”飞雪冷嗤一声,“丫的,你笑毛啊!既是无此意,那还不赶紧的从老娘身上下来,丫的,感情你还以为自己轻如鸿毛不成!”
“风清寒,丫的,你别再闹了,今天晚上的可是国宴,你难不成就那么喜欢看别人对我指指点点,明里背里的说我坏话吗?”双手使劲的朝着风清寒推了推,见对方纹丝未动,飞雪复又气道“丫的,风清寒你个狗日的,难不成你竟是想将姑奶奶就这么在马车上给办了吗?”
“王妃,到了!”倾身逼近神情茫然无措的飞雪,丹唇邪侫一扬,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捏起她的下颚,眸光意味一睥,风清寒轻柔道“王妃怎么又神游天外了!”
“嗯,当然是真的,你说过绝不生气的!可不能反悔!”
这般弱不禁风的飞雪,这般默声哭泣的飞雪……
长睫微微一垂,眸中厉光闪瞬即逝,“如此,那就有劳两位姐姐了!”
“太后娘娘若是这般草率的定了飞雪婚前失贞之罪,飞雪心中委实觉得憋屈!”
“我什么都没想!”
“可是哀家却听说那张王两人可是一进府便受了寒儿宠幸!”
“呯!”的一声,飞雪前脚刚一踏进殿内,身后的门便立马被人关上。
“你们干什么?”眸光一抬,飞雪神色倏地一冷。
风清寒的话不禁让飞雪陡然一顿。张扬的红,妖娆而妩媚,就如,那肆意涌出的鲜血,艳丽之余,顷刻间,便让人丧命,只是,前者是拿刀的刽子手,后者,是被迫着流失的生命;深深的红,是冰冷的热情,暗色的血,是温热过后的冷;若说这世上有什么覆盖血的颜色而不被察觉的话,在这没有任何科学技术的古代,飞雪所能想到的,除了红,便还是红,深深的红,就如同,他身上的颜色一样,就如同他一样!
嘴角不屑扬起,太后越发的咄咄逼人,“那哀家在问你,为何不与寒儿圆房?”
“所以,在你双收双得的同时,我却是落的惨不忍睹,人财两空还带着倒贴老本!所以,我才会心有不甘,心有不服!所以,我才会时时刻刻的想着,怎么才能将围绕在你身边的那些花花早早给消除殆尽,怎样才能让你对我付出一颗真心,怎样才能让你死心踏地的爱上我,怎样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将你宝库的钥匙对我双手奉上!所以,唔……”
皇宫到底是庞大的,飞雪在两个宫女的带领下,从北门一直左弯右转的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她方才远远的瞧见那太后住的宫殿。
呃……
“你既是不愿说与哀家听,那哀家便来亲自查探一翻!”
“风清寒!”架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一松,因跪得过于麻木的身子刹时一软,手掌勉力撑地,飞雪泪眼婆娑,伪装的强硬一经卸下,长久以来,她从不曾外露的软弱,顷刻间便在风清寒面前展现。
“是否真心喜欢,飞雪对王爷不甚了解,不敢断然作答!”
微一站定,眸光不着痕迹的自殿内一扫,桌,椅,香炉,四个宫女,还有,视线最后落在正前方那帘落地帷幔上此刻似正在品茶的身影;
胸口一窒,身形猛的一僵,放置在飞雪纤腰上的手一紧,风清寒的鼻息陡然加重,邪侫神态中所夹带着的那抹摄人的冷意亦跟着慢慢消退,这样的飞雪,他,还是第一次见;对他这般投怀送抱的飞雪,虽不是主动,但莫名的愉悦感依旧止不住的自内心深处荡漾开来,“好,只要娘子如实说来,为夫绝不生气!”
正在飞雪疑惑着帘后之人到底是不是太后之时,一直侍候在太后身边飞雪上次也曾见过的于嬷嬷便一副“狗仗人势”的态势从帘后走了出来。
无巧不出是非,他昨日明明就有亲眼瞧见!
“太后娘娘?”额头微微一蹙,双眸谨慎眯起,这皇宫内院那些个乱七八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虽未实打实的经历过,但经过现代那些宫斗电视剧轰轰烈烈的早期教育后,她多多少少能够明白一些。“太后娘娘找我所为何事,两位姐姐可是知道?”
“见着太后也不下跪行礼,一段时间不见,三王妃到是越发规矩了!”
心口蓦地一痛,风清寒蹲下身子,白希修长的手温柔的捧起飞雪此刻正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蛋,怜惜道“飞雪,有我在,别怕!”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师必有其徒,有其将必有其兵,有其主必有其臣……
发丝高挽成鬓,头带凤凰金冠,着一身黑色绣金霏缎宫袍,神态间雍容华贵的楼太后即而出现在飞雪眼前。
“艳香园?”尾音拖高,楼太后语气陡然一厉,“三王府现在还有这院名吗?三王妃,别以为哀家久居宫中,便可随便忽!”
“一个巴掌拍不响?谁都知道,寒儿生性风流,”语气微微一顿,太后又锐声道“而你,又是当初他亲自选定的女子,可是如今,他却并不愿意同你圆房,想必这其中定有为哀家所不知的隐情?”
跪!跪!跪!
楼太后那个老妖婆先入为主的声明了她有安排那验身白帕之事,如若她编个谎话说她与风清寒有同房,那她赵飞雪绝壁就逃不开这婚前失贞的罪;如果她承认没有,那么,想着本尊曾与张容德私奔半月有余之事,飞雪便心有戚戚,这郞有情妾有意的,两人相交是否设过下限,谁能断定呢!即便没有,抬眸望了一眼帘后看不清情绪的太后,飞雪便是明了,即便她还是完璧之身,太后今日断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居心叵测?”语气微扬,楼太后冷嗤一声,“三王妃方才话中之意,是意指哀家对你心怀不轨吗?”
清纯中带着妖娆,妖娆中却又不泛妩媚。
端庄?嘴角讥诮一扯,飞雪点头回道“张王美人容颜确实不错!”
“本王只记得说不生王妃的气,至于?”赤果果的眸光从飞雪胸前的突起一路至下,身形蓦地一转,便将她全全压在身下,睥了一眼神情明显有些惊慌失措的飞雪,风清寒邪笑出声,“至于这个,本王貌似没说过!”
凛冽凌厉的气息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霸气冷意,顷刻间,以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从门口强袭而来,肆意的压迫着殿内众人的神经与呼吸。
“等?”音调拉长,本是僵在半空的手刹时朝车壁狠狠一拍,飞雪顿时口不择言,痞不择人,“尼码的,等!等你妹啊!”
话音一落,殿前侍候的两个宫女便领意的将垂在楼太后身前的帘幔缓缓掀起。
风清寒摔先跳下马车,随即站定,凝眸相望,长臂似抬未抬,那神态,看上去却也是大有几分等着飞雪朝他伸出葇荑即而亲自扶她下车的态势。
空旷的殿内,静谧无声,针落可闻,气氛竟是出奇的诡异!
这个人,虽说只是成亲那天在喜堂上见过一次,但因着其带着半边面具的关系,飞雪对他也算是印象深刻。风清寒最为得力在飞雪看来也是最为名如其人的贴身侍卫——玉面!
乍见飞雪这般笃定,泰然自处,受命于身的两个宫女不禁微微一顿,眸光瞥向于嫲嫲,见她点头之后,方才安心的蹲下身子着手为飞雪点守宫砂。
心前所未有的感动,前所未有的悸动……
长睫微微一闪,若黑珍珠般的眸子散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辨不清真假,虽是染着丝丝情愁却依旧璀烂的光芒。
“两位姐姐不是说前面那里便是太后娘娘所在的千禧宫吗,怎么,”语气稍稍一顿,飞雪浅笑如斯,“莫不是两位姐姐还有什么话没对本妃说。”
飞雪表面平静无比,似无怨无恨,内心却早涌起波涛大浪,痛呼不已,哀声连天!
“那寒儿可是极为喜欢?”
刁难了她这么长时间,正戏总算要开场了吗?
“以前是有,现在经王爷许可,艳香园已改为鸡鸭圃了!”
张王两人?双眉微微一蹙,飞雪沉声回道“是有此事。”
嗓音清亮明朗,声若黄莺出谷,音若珠落玉盘,刹是好听,然……
只见映在帘上的影子微一点头,楼太后复又问道“哀家听闻,张王两家的女子生的极为端庄美丽,可是真的?”再读网
“王妃!”时值飞雪正因风清寒那令人皮痒的举措而狂上抓狂之际,玉面清淡冷漠的声音便悻悻传来,“王妃,王爷前去和几位朋友打个招呼,您,是想在车上等呢,还是先下来走走!”
“没事!”安慰的拍了拍飞雪的手,风清寒扶起飞雪,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旋即,转首,抬眸,若刀锋般锐利的眼神直直的逼视着楼太后,嘴角习惯性的扬起一抹邪笑,声音冷若冰霜,“皇奶奶,今日之事可否给寒儿一个合理的解释!”
“别怎样?”眸中莞尔一闪,风清寒轻笑道“本王对王妃怎样了?”
呃?脚步微顿,宫女只迟疑了一瞬,四只手便又如魔爪般朝着飞雪的肩头按去,“王妃,还请移驾内屋!”
这样的吻,丝丝痛,丝丝甜蜜,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感动!
高高的发鬓,宽宽的袖袍,这般神秘?
正了正腰板,飞雪作羞涩状,支唔着开口“太后娘娘是过来人,应该知道,这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
“此刻,太后娘娘正在偏殿,前往偏殿的话,这条小道比较直接!”
隐情?经太后这么一提醒,飞雪顿觉诡异疑惑,是啊,既然风清寒那般风流成性,为何对她却?难不成,那赵飞雪真与张容德有过肌肤之亲?而风清寒对这点早已了然于心,所以他才会不屑碰她?所以他才会对她若即若离?
“人财两得?”薄唇轻启,风清寒若有所思,似喃喃自语。
“你们,在干什么?”不加理会楼太后的惊唤,风清寒直直的走到按着飞雪的那两个宫女面前,脱口而出的置问若寒风般冰冷刺骨。
正在飞雪以为风清寒那厮会称此机会展现一下他的绅士风度时,正在飞雪修长白嫩的小手伸到身前一半时,刚刚还一动未动长身玉立的身影,蓦地一转,便朝着不远处那几个身着华丽,从身材上看去也该是俊朗的几位少爷公
呼吸一滞,双唇蓦地被风清寒啐住,激动的亲吻温柔中带着霸道,双手抱着她的力道,似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那种感觉,疯狂甚至于不顾一切。
爱之一字,从这一刻开始,飞雪再不觉得沉重!
“……”
只是,这个男人?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对这个深沉如海的男人,她似演的太真,真的即便是她自己亦分不清虚还是实!
他娘的,眼睛这么毒,飞雪暗骂一声,瞪了一眼兀自思绪的风清寒,因不想继续在不管怎么讨论都不会有结果的问题上纠缠,飞雪顿时一把扯过风清寒的袖子,话峰一转,问道“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一身大红,风清寒,难成你就不会穿其它颜色吗?”
“噔!”杯盖相碰的声音在这个空旷诡异的殿内清脆的响起,静默的气氛一朝被破,楼太后总算是大开尊口。
深宫之中人命贱若蝼蚁,只要找到一个看上去还算合适的借口,想要一个人死,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太后那么想要她死,又怎会道她是处子之身呢?
丫的,什么退一步海阔天空,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尼玛的,这是哪个狗娘养的说出这等误导人民群众的狗屁道理,他娘的……
眸光轻轻一瞥,飞雪清了清嗓子,泰然自若开口,“于嬷嬷若不露面,飞雪还以为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假借太后娘娘之尊名做一些,”语气稍稍一顿,飞雪轻笑出声,“看来是飞雪多心了!”
反射性的抓住某男越发直下的色爪,想着前不久自己与伊天奇街上偶遇被风清寒知道的事,心猛的一抖,莫不是?“王爷想听我说什么呢?”
“那我说了!”
“王妃,请您伸出手臂!”
眼前的男人是很美,可是却美的深,美的毒!飞雪愣愣的望着神态又见慵懒的风清寒,心,刹那间迷失无踪;他并非她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徒有其表的烂币,惹了他,指不定谁生谁死,惹了他,说不准结局是会成爱或恨!
飞雪?他,唤她飞雪,不是王妃,亦不是言不由衷的那一声娘子,而是她的名字,第一次,他唤了她的名字,那般温柔那般呵护的唤了她的名字!水眸眨巴眨巴的望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心里某种甜蜜的感觉顿时油然而生。
不敢过问?就她们这副颐指气使大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架势,其中实情,这两人是否知晓,明眼人一瞧便知。飞雪心中讥诮冷嗤,面上笑容却是大方得体,“即是如此,那两位姐姐可否容本妃去跟三王爷知会一声,再行前去!”
“不知道!况且,这守宫砂,”语气一顿,眸光无畏的对上太后,飞雪轻笑道“所谓守宫又名蝎虎,以其常在屋壁,故名守宫,亦为壁宫。饲朱点妇人,乃谬说也。由此可见,这守宫砂,是不是真能验出女子桢襙,书上记载不一,就目前来说,尚且有待考量!”
“是!”
“三王妃,太后娘娘有请!”两个身着上等宫女装束肤色白希容颜还算俏丽的女子,就在飞雪因逛了一路却连根帅哥的毛发都未曾见到而深感痛心无奈的时候,就这么悄无生息的出现在了飞雪的身前。
“回太后娘娘,砂上身即下流,未能成形!”
闻得飞雪这般贤淑有礼的说辞,两个宫女先是齐齐一愣,随即脸上便吟起极为鄙夷的笑容,眼神相互交会,“奴婢们只是下人,即是奉太后娘娘旨令,便不敢让她老人家久等,所以还请三王妃见谅,至于三王爷那边,奴婢自会找人前去通会一声的。”
想要这守宫砂让处子点上而不成形,对她这个在后宫耍了一辈子谋略心计的太后娘娘而言,还不是小菜一蝶……
心,似被什么重重撞上,这样的风清寒……飘逸,似踏气而来的远古上神;邪魅,似遨游在世的魔界君主;冷酷,似破界而出的地狱罗刹!
废材一词,何止相去甚远,何止一个背道而驰!
“为夫一向最为关心娘子,所以,娘子刚刚在想什么,现在便说什么就是!”
“风清寒!”哽咽的轻唤了一声,动了动嘴角,飞雪想要说些什么来表达一下她此刻的那种如飘飞在云端的心情,但最终,只是抬手握住风清寒宽大温热的手,任自己沉沦在对方那落满星辰的浩瀚宇宙中!
“哀家听闻寒儿前几日收了城内张王两家女儿入府,是与不是?”
“王爷真想知道?”脑中思绪快速运转,被风清寒钳制住的身体,几次挣扎无果后,飞雪索性便化被动为主动的往他身上一靠,娇声嗔道“我若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飞雪不过随便问问而已,既然太后娘娘想要知道,”一把摞起左边的衣袖,若莲藕般修长白嫩的手朝上微微一抬,飞雪极为爽快热络,“两位姐姐,麻烦你们了!”
“这是专验女子清白之身的药物,守宫砂!”
“守宫砂?“眸光晦暗不明的睥了一眼飞雪被人抓的凌乱不已的衣袖,还有那点点赤红,心里莫名的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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