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错过。你去外面,我回到里面。每天有多少人这样擦啊擦,也没擦出半点火花。张晓走到自己的车前,抬头看向办公室的窗户,看了一会,打开车门,飞驰而去。
张燕把文件分成三大摞放到了米米面前:“头,加急!”
扫了一眼,第一摞最厚,全是公司的文件和报表。第二摞是下个月团队的业务计划以及粘贴好的税表,看了看只等自己的就可以上报了。第三摞是张剑锋传回来的资料还有就是秦雷的水险投保计划。不给力呀,点了一根烟:“燕子,帮我冲杯咖啡。”
拿起张剑锋传回的资料仔细阅读,这次的地点偏南方,看来要牵扯下雨的问题,费率也定的低了些,只有千分之三。拨了个电话给剑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客户要多少优惠?”
一样的优惠条件?有点难度,路面还好说,路基这块不大容易:“交通设施那一块能下来吗?”公路险分三块做,路基,路面,交通设施。路基要求最严,尤其是南方多雨,如果三块同时做问题就好解决,如果只挑出最危险的一块,米米也没把握。
张燕把咖啡放在桌子上,用眼神跟头打了个招呼,坐回自己的位子开始处理自己的工作。今天办公室人不多,外勤基本都出去了,只有两三个没什么事的凑成一桌在偷偷斗地主。头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夹着香烟,一句一句的跟张剑锋做着沟通,咖啡上的热气慢慢消失,头的眉头也越皱越紧:“我知道了,明天去总公司尽量跟核保争取,你先尽量周旋,实在不行我过去一趟!”
张燕起身,准备替头换一杯热咖啡,就看见米米晃了晃脖子,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燕子,税票还差多少?”
“还差三千多。”张燕说完了又冲了一杯咖啡回来,头点点头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谢,她正对着电话里甜甜的说洪阳姐,拜托你老公帮我搞四千油票呗。。。。。。
胡焰来的时候,米米正埋头在一大堆报表中,看的眼花花。数字都看重行了,还不能错,苏哥的业务量要降下来一点,秦雷的可以上升一些,外面打牌的每个月给他们增加二十万,看他们还有时间斗地主不?
胡焰没打扰米米,反正女人也没打算理他。从外面搬进来一张椅子坐在旁边静悄悄的看,女人一会电脑,一会计算器,一会填个数字,一会又翻回前一章查找。额前的头发凌乱的挡住了眼睛,时不时用手揉揉眉头捅捅耳朵,胡焰注意到,她接听电话都用的左耳朵,右耳朵怎么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划了过去,斗地主的走了,张燕也走了,整个公司里可能只剩下米米和胡焰了。胡焰打开办公室的灯,烟雾袅袅下的女人连头都没抬,填好一大堆报表又进入公司的网站,找到自己团队那一栏开始填起来,这一填,天都黑透了。
一摸烟盒,一根烟都没有了,习惯性捅了捅耳朵,米米呼了一口气,转头一看,正看见胡焰:“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话?”电脑屏幕上显示晚上八点半,呵呵,原来这么晚了:“不好意思,一忙起来就不记得时间,我们回去吧。”
晕眩,铺天盖地。一个趔趄,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胡焰搂紧女人的肩膀:“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她一定忘了吃饭。大手温柔的抚摸着米米躁乱的头发,一下又一下,温馨的气氛缓缓流淌。米米靠在他的胸口,听那心跳咚咚咚咚的敲响,敲乱了一池春水,一定是脆弱让我环住了他的腰,一定是软弱让自己投降在红唇的宠溺中。
楼下的牛肉面,手牵手的小情侣,外表看着那么不搭配,但那份和谐顺了所有人的眼。牛肉给你吃,米米把碗里的牛肉夹给胡焰,胡焰开心的放进嘴里。羊肉串瘦的我吃,肥的也是我吃,你吃素的黄瓜吧。“讨厌!”那么撒娇的声音真是出自自己的口里吗?两个人同时闪了神,默默吃完了面,开车回家。
如果注定没有结局,米米,那一步需要多勇敢?
如果注定没有结局,胡焰,报复的快感为什么是苦涩的?
两个人又开始分床而睡,甚至见面都不怎么说话。米米真的很忙,九月份一向是业务的高峰,何况胡言刚做了手术,要做的事实在太多,那一天晚上的朦胧渐渐消失了。米米这样自我安慰着,过去了,等忙完了想办法送他回去,就真的结束了。
可是,房子每天都变得很干净,自己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不管多晚,客厅都会留着一盏灯,还有那越来越精致的饭菜。钱也不像以前那样花了,人也安静了,我也越来越多的时间想到他了。
米米又在发呆,胡言难受的想吐,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歪头张嘴,吐了一地。米米吓了一跳,急忙叫医生进来。医生还没来,进来一个熟人,手里捧着一大束非洲菊,精致的妆容,合体的套裙:“你怎么样了?”
张晓越过米米,扔下花扶向胡言,一点也不顾脚底下的肮脏。有点愣神,她来做什么?张晓找来拖把一点点擦拭干净地面,又到了热水给胡言漱口,接着投了毛巾给他擦脸,还拉着他的手问他舒服点了没有。。。。。。
像一个多余的人站在床脚,这是什么情况?张晓跟胡言?
那年,我先认识的你,可惜你不喜欢我,你说我太精致了,让人害怕。有些人多幸运,傻傻的被傻傻的你傻傻的爱着,到头来连个替代品都不是。胡言看到张晓的眼圈红了,也觉得心里发酸,明知道对不起她,喜欢谁是自己的权利,喜欢自己何尝不是她的权利?自己真是混蛋,伤了一个又一个!手掌翻转握住张晓的手:“辛苦你了。”接着又对米米说:“你走吧,我有她就够了。”
是的,反正你在这里,也只是发呆。
出了医院的大门,一直到开车回到家里,米米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上次是张娜,这次是张晓,胡言到底想干嘛?又想用同样的方式赶自己走,那也不必找张晓吧,是,张晓也去他那里修车,可是也没听说他们的关系很好啊,更何况,明知道自己和她不对付,胡言,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胡焰看到米米回来,把菜端了出来,进出厨房这么会功夫,米米转身又出门了。我要告诉你,同样的计策别想使第二回!
门打开,米米愣在那里。
瞬间分开的两个人脸颊有些红,尤其是张晓简直就是艳如朝霞。米米仿佛看见了嘴唇间牵扯的银丝,如果上一次全部都是想象的愤怒,那么现在心口就像被重锤轰轰的捶过:“你们——接吻了?”
他们,接吻了?
枯瘦清白的手伸举了出来,解释的话停在喉咙,哀伤无边无际的淹没了米米的背影,这一次我要跟你了断,是的,米米,再见了。
“对不起,让她误会了。”张晓看了看胡言,脸色变得苍白:“要不我找她解释一下吧。”
手被胡言拉住,摇摇头,艰难的说:“不用了,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我怕是要。。。。。。。”说不下去了,其实是自己一直想吐,一直想吐,头晕的难受,喉咙堵得要死,她为自己。。。。。。“张晓,别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对不起你也对不起。。。。。。”
捂住了他的嘴巴,米米两个字现在不要说,既然上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胡言,我心甘情愿的,因为我一直爱着你。”
只因为,爱你,所以,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是因为爱着你,爱着你,爱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