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泪珠滚落眼眶,谁还会在意一滴水的重量。。。。。。
胡焰的左手紧紧扣住公主的后脑,右手紧握住芊芊细腰,吻得那样投入——也许,这就叫男人?
说不出心里的滋味,空空如也。下了楼,漫无目的的闲逛,蜿蜒的石子路,铺满唏嘘,月光如水,也照不透的悲凉。怪谁?自己还是他?当泪珠滚落眼眶,谁还会在意一滴水的重量,当事情已经偏离了轨道,谁还会追究当初的心情?是的,你让我想逃离,因为,我累了。
每一个大女人都是被逼的!!谁不想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风来有人挡,雨来有人遮,可是,这社会给人机会了吗?!就拿胡言来说吧,不是说你这不行就是那不会。。。。。不过是粗糙了一点,不过是大枝叶了一点,想跟你在一起,想成为你的骄傲,拼命地努力,结果却适得其反。
哎——一声叹息,比起胡焰,貌似胡言还好点,虽然感觉不太对,没那么投入,至少不会像后来这般心力交瘁。一直是我挡在前面,如果是以前的世界也就罢了,不过辛苦些。。。。。抬起头看向天空,眼眶干涩的有些疼,跟心理那丝牵扯一样的痛。从没有人打过我,你打了我两次,我呢,还要一心一意的替你着想。胡焰,你不能永远躲在我身后当个小孩子,或者说,就是因为我知道,未来的路必须由你一个人担承,我才急于的想让你成长起来,你知不知道,我呼唤不来神迹了?
踢了一脚菊花,真讨厌。还分那么多瓣,什么十八瓣是精品,二十四摺是极品,什么彼岸菊花兀自开。又狠狠踩上一脚,叫你插足,叫你没事长那么妖,叫你菊花,逼得俺们女人不但要同自己战斗,要同更年轻的妖精战斗,还要和菊花战斗!!!
好好的花圃空了一截,呃,我这是想哪去了?米米看了看踩得稀烂无法挽回的菊花,抓了抓头发,不是因为胡焰跟公主接吻我才生的气吗?又低头看了看,哼,反正也烂了,也不差这一脚,公主也是有菊花的!!!
坐在紫藤下的银啸看着手舞足蹈的神女,呃,小女孩,嘟着嘴,握着拳,用力的跟自己花圃里的菊花较劲。如果是别人碰触了这一地菊花,保不齐一条命就没了,而现在,银啸竟然嘴角挂着笑,欣赏着米米突来的孩子气。也不算突然吧,想必银铃儿已经得手了。
他爸,你说这丫头傻成这样,以后会不会吃亏呀——
老爸不乐意了,我闺女哪傻了,不就是实诚点没那么多弯弯绕吗?只要爱对了人,呃,就算是错,我也相信没有人舍得真心伤害咋闺女。闺女呀,千万别轻易打开心扉,因为你确实,这个跟你妈说的一样有点实诚——
家里不是大富之家,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绫罗锦被,甚至不像别的父母那样善于经营,米米的爸爸妈妈也是那种傻实诚傻实诚的人。如果,你们不是走的早,也许,大概,有可能——呃,我老妈再世时做的饭还不如我现在做的好吃呢。
我没哭,是水响应地心引力自己去的,我没想家。。。。。
慕然间,心突然揪紧了,月色下,她的睫毛闪闪发光。不是没见过女人哭,太多了,但是记忆中没有一个女人像她这样努力仰着头还嘿嘿傻笑着落泪。银啸送完米米后,就知道会这样,现在的他说不上后悔,只是有些心疼,瘦成一把骨头的肩膀瑟瑟的抖着,刚才一直不哭的她现在为了什么?起身,准备迎上去,是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酒足饭饱,哄睡苗苗后,欧阳去洗了个澡,等回来发现早早洗过澡上了床的汪明还没睡。他依靠在床头,借着昏黄的台灯翻看着一本小小的相册。相册还是那种老旧的款式,封面是蓝色的,上面一个胖娃娃骑在一条鱼上。
“这是米米?”
看起来应该是十几年前的照片,汪明比米米高了一头多,手掌放在米米的短发上,眼神无限温馨。站在旁边的米米如同假小子一样,穿了个背心,下身吊装牛仔裤,头发只有一寸,没心没肺的皱着眉,仿佛非常不满意汪明把她当猫一样呼噜。
“你是真的爱过她吧?”欧阳宇把身体滑进被子里,依偎到汪明的肩膀上,那眼神骗不了人。
汪明没直接回答小宇的问题,收起相册,点燃一根香烟,揽紧了爱人的肩膀,半晌后才徐徐的说道:“米米二十岁的时候还没跟男生牵过手,她的心智仿佛被锁在了幼年的时光里。别人亲亲我我的时候她在没日没夜的看武打小说。。。。。。等她渐渐开窍的时候,又跟着我卖报纸,做家教。”停顿了一会,把烟掐灭:“也许是我错了,我一直以为她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其实她早长大了。”
或许是她先看出来,我对她的感情怜惜多过男女之爱,于是,她拒绝了。又或许,她知道她不爱我,于是,她拒绝了。
自由落体动作做多了,人就会累,何况一整天,心一直在纠结。米米四下搜寻,看到了那树紫藤,和紫藤下的石凳。歪斜的晃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凉凉的凳子上,哭也不管用,眼下,怕是他们都入巷了吧。笨蛋胡焰,美人计也上!亏我第一时间叫千丝赶过去看你老爸,要不然你以为他的性子会主动出击?!
银铃儿美则美矣,在米米眼里总是透着一股妖气,还破洞百出,不光是她还包括她老爸。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美人一项是自负的,何况这么美的人,哪有倒贴的理由?何况她上次明明就说漏了嘴,还我介绍大家给你认识,当时大厅里只有一堆死物和侍者,难道介绍一个王子跟侍者认识?!
银啸躲在墙头,饶有趣味的继续看,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人,刚才还伤心欲绝,如今踹着腿,嘟着嘴,嘀嘀咕咕骂个不停。还好,刚才自己顿了一顿,要不然凑上前去,岂不是找骂?!
你要是敢跟她上床——我就真的再也再也不要你了,纯粹的世界容不下半粒沙子,就算是胡来,也只能我胡来你看着!脑筋转得快,就这点好,眼前一大片菊花,让生气的米米突然就又想到了汪明,鼻子突然很痒,打了个喷嚏,接着又打了一个。丫不想我,还骂我?!不就是拒绝了你,而后让你从直的变成弯的了吗?
啊——汪爸汪妈,有过路过,千万不要埋怨我,这个,我也不知道后来会变成这样,1,0,0.5,也是一种幸福哈!
银啸快笑喷了,两手合十四方拜拜的这个女人真是那天那个面露凶色的神女吗,还是眼前的她才是真实的她——寂静中传来咕噜噜的响声,银啸就看见米米拽下最近的一大束紫藤,一朵一朵放进嘴里,吃起来了。眉毛皱起,凌厉的眼神袭向远方,一道白色的影子只留下一个背影,他看了多久,我,竟然到现在才发觉?
生气容易使人饿,哭泣容易使人困。紫藤的花心好苦,发泄完了的米米一边吃着花,一边捂着肚子怀念刚才那顿晚餐。牛腩软烂适口,咬劲合度,味道鲜甜咸,呃,甜的是胡萝卜,就连胡萝卜都那么好吃,真是越想越饿得钻心。要不,回去睡觉吧,万一听到不该听的怎么办?饿着肚子睡的着吗?百般纠结的米米把手里的花都快揉烂了,正准备饿着肚子睡觉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个盆。
橘红色的盆,盆里冒着热气,洁白的米饭码放在底下,上面浇了一层厚厚的牛肉汤汁,当然还有那闪烁着红色光泽的牛腩块。青白的野山笋尖,嫩黄的蟹肉鸡蛋卷,碧绿的高汤豆苗,还有一个银光闪闪的大勺子!抬起头,眨巴眨巴大眼睛,听到他温和的说:“饿坏了吧,刚热好,快点吃。”
她居然说,你真好?!米米埋头跟类似于盒饭的盒饭较劲,银啸却坐在她旁边发呆。一直以来,她都是冷冷的摸样,炸着刺浑身戒备,如今看来,像一只可怜的护卫家园的小猫,心底一片柔软,手掌不自觉的放在了米米的头上:“好吃吗?”
“呜呜,法法吃——”口齿不清,一个人吃太不好意思了,米米非常不舍得的舀起一大块牛腩:“你也吃。”
太多的太多的第一次,都为了她不在了。银啸从来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但是当米米举着勺子,一脸舍不得的送到自己嘴边,不知道为什么,他张开嘴整个吃了进去。看到米米更加沮丧的摸样,竟然开心得不得了。如今的她,鼻头,眼睛,嘴巴,都红红的,有点肿,尤其是嘴巴嘟嘟的,大眼睛里写满埋怨,好像在说你怎么不知道谦让呢?真的有一种想把她弄哭,而后抱进怀里的冲动。
想到就做了,小屁股咯的大腿有些疼,小腰太细了一些,就连胸也好像没发育一样,跟银铃儿比,她倒像个小孩子。
银啸的怀抱有些冷,好不容易稳住盆,扭捏着要下去,银啸一句再不乖,我就都吃了,米米立马就老实了。他的怀抱,跟一个久违的怀抱差不多,让人安心,连责备都一样,小时候自己不好好吃饭,老爸也经常这样说。
吃饱了,困了,窝在怀抱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米米睡觉了。隐约听到银啸问自己,你叫什么,我叫米米呀,不过爸爸都叫我兔儿蛋。
。。。。。。。满头黑线,什么蛋?!怀里的小人却睡着了,回答他的是均匀的喘息声。摇了摇脑袋,倒是跟自己设计的差不多,可是眼下叫我。。。。。。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走了过来,那个人明显匆忙穿上的衣服,甚至衬衫的扣子都扣错了一粒,哎——
千丝接过米米,打量了一眼皇,道了声谢谢,转身向回走。睡梦中的小人仿佛不满意这个怀抱的舒适度,扭了扭身子,嘟囔了一句:“爸,冷。”
呃——千丝,彻底郁闷了。下一秒,银啸接过米米:“我送她回去吧。”小人明显对这个怀抱比较满意,窝了窝身体,又呼哧呼哧的陷入了梦乡。跟在皇的身后,想到刚才急赤白脸的胡焰,千丝觉得自己,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月老了,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