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野心有不甘,看着夜峥那一脸寄托厚望的眼神望着聂紫拓,还是不甘心的上前劝道:“皇上,可夜秦的百年基业……”
“丞相不必多说,要相信拓王,孤也老了,日后这夜秦还要靠着拓王呢,丞相正直壮年,应当多为拓王分忧!”夜峥这一番话无疑是实打实的暴露出自己的想法了。
吴野心头一震。
看来这夜秦还真是很快就能易主了!
勾玉示意吴野不要再说话,几个大臣交流眼神之后,另一个吴野的党羽甄思明上前说道:“皇上,这夜秦向来是立长不立幼,立亲不立外,这拓王虽是皇上您亲封的王爵,是为夜秦贡献过汗马功劳,可终不是皇族血脉啊,还望皇上三思,如今长公主执政,朝堂上下一片安和,依臣等之见,就算立嗣也应当是以长公主为重的啊!”
勾玉立即上前:“臣附议,这夜秦的江山决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且不说别的,拓王还曾是炎天王朝封的北皇,这等关系实在是乱,且炎天的皇帝亲自下旨因拓王图谋不轨而被贬为庶人,成为了逆贼讨伐,这等人断断不能立为我夜秦皇嗣啊!”
夜峥眼睛一眯,看着大殿之上个个慷慨陈词的几个肱骨之臣,还未说话,聂紫拓已经率先开口。
“皇上并未说立嗣之事,几位大人如此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了?”聂紫拓转动了手中的酒杯,微微抬头轻轻一扫说话之人,勾玉和甄思明都不寒而栗。
尤其是那一双深邃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眼神。
吴野这才笑着回答:“拓王一向贤明,应当不会让皇上为此事为难的!”
夜峥心中冷笑,看来这几个老家伙今晚是注定不让他安生的过好除夕年节了,看着两方火药味浓浓的,这才站出身开口说道:“丞相,诸位爱卿,孤现在还尚且在位,也并未直说会说立拓儿为皇嗣,此事事关重大,还是等年后开印之后再商讨,今天除夕,咱们还是好好的吃完这个宫宴,各自回府陪着家人好好过节才是!”
一番话,直接了解了这次的话题。
夜峥虽也想议,直接借由这帮大臣试探试探聂紫拓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另外也能将他推到那个位置上,不过今晚的计划是另外一个,他可不能让这一帮人毁了今天这个如此美好的夜晚。
夜峥都已经发话,吴野等人也就只好憋住了嘴巴,暂且不提这事,宫宴吃的也颇为无聊,看了一会舞乐之后,便匆忙的散了。
一时间整个大殿就剩下了夜暮歌和聂紫拓还有夜峥三人了。
看着聂紫拓的神情冷淡淡的,夜峥端起酒杯,望向他询问道:“拓儿,是不是吴野这几个人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他们身为夜秦的臣子,自然操心这些,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聂紫拓心中却根本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心里惦念着一个人,听到夜峥这话,抬眸淡淡笑道:“父皇这是说的哪里话,吴丞相他们所言非虚,儿臣当个王爵可以,断然是不能登上这大位的,还望父皇以后注意,这夜秦的王土终究还要夜氏的后人掌管才好,暮歌是个不错的人才,虽是女子,但是一点不差于男子,再加上儿臣会辅佐暮歌左右,定然不会让着夜秦的王土受到威胁的!”
这几天夜峥一直想法设法想要探寻他的想法,聂紫拓本就无心皇位而已,不过是因为年少的一袭恩情,加上夜峥和夜暮歌一直当他是家人,他也假手利用这里发展他自己的势力,毕竟他一个人的能力有限。
虽然利用,可他也未夜秦做了实际性的回报,算是各取所需。
可是若真的让他来主导整个夜秦,他可不愿。
索性直接了当的说明白了,省的夜峥老想打他的注意。
夜峥还未说话,夜暮歌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兄长你这是说的什么,且不说暮歌腿脚不便,就算是与常人无异,也不能当一国之君的啊,暮歌毕竟是女儿家,这阵子监管朝政就已经觉得分身乏术,十分吃力了,若是兄长就此不管,暮歌可不答应!”
“是啊,拓儿,父皇老了,暮歌的身体不方便,说句实在话,若是暮歌身体是常人,孤还愿意让她试试,不行还有你的辅佐,可是麒麟炎天和夜秦之间的关系形容水火,一触即发,你若是不愿意帮父皇,那父皇真的是没辙了!”夜峥一瞬间像是老了好多岁一样,一副垂暮老人的姿态。
聂紫拓心中虽很动容,为夜峥和夜暮歌的相信感动,可是若真的走上那一步,他岂不是会遭整个夜秦人的反对,就算夜峥他们强权,最终民愤也能推翻强权的。
“父皇,这事情还是再商议吧,不然给暮歌寻一个有能力的夫婿,都好过让拓儿走到这刀口浪尖的位置上,毕竟夜秦的人还是很抵触炎天人的,另外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真是这样,丞相他们反起来也是个头疼的问题,总之我会一直帮助稳固夜秦,但绝不会登上那个位置的!”聂紫拓坚定的说道。
夜峥和夜暮歌真的好想劈开聂紫拓的脑袋,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都将皇位摆在他的面前了,他竟然都无动于衷,简直是木头脑袋。
见聂紫拓那么坚定,夜峥想着还有另外一个计划,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反倒是劳累的靠在龙椅上,捏了捏眉心,说道:“好好好,拓儿的深明大义孤懂,这事情以后再说吧!今天除夕,但是孤身体不适,喝完最后一杯酒,你们俩玩你们的,孤就先撤了!”说完,夜峥看向了蒙尔多,说道:“蒙公公,还不快将孤的醉狐狸赏给长公主和拓王!”
说话间不忘投了一个眼神给蒙尔多。
蒙尔多会意,笑着端上了三个夜光杯盛着的美酒,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香味,酒香扑鼻。
一边上酒,蒙尔多一边解释:“拓王和长公主今日有福了,这可是皇上珍藏了五十年的酒呢,是皇上年少的时候特意酿制的,取名醉狐狸,这个世界上仅此一壶呢!”
夜暮歌和聂紫拓双双接过赐酒,一股浓郁的香味令人沁魂。
“真是好酒,酒香都能飘千里,能够由此荣幸喝的此酒,实乃紫拓的福分!”说完,聂紫拓撇了一眼高台上的夜峥,旋即一饮而尽。
夜暮歌也笑着说道:“既然是父皇亲手酿的,那暮歌可得好好尝尝!”说完,抿了一小口,感觉味道还不错后,也一股脑的喝完了。
夜峥亲眼看着两个人都喝下了酒,这才放心的说道:“行了,时候不早了,孤累了,你们年轻人玩吧,孤就先回宫休息了!另外蒙公公你带着侍女侍卫们下去领赏吧,辛苦伺候了一年,也是该放松放松了!”
“是,皇上!”这一番话虽然说给蒙尔多听,可是几乎整个宫里的人都听见了,纷纷开心了起来。
“恭送父皇!”夜暮歌和聂紫拓二人同时说道。
夜峥走后,宫人们又跟着蒙尔多下去领赏了,偌大的殿中就剩下聂紫拓和夜暮歌两个人了,
看着夜峥走远的背影,这个时候明武才走了进来,贴着聂紫拓的耳朵浅语了几句。
聂紫拓听后只勾起了嘴角,眼中不乏露出一丝厌意。
夜峥啊夜峥,你不算计,我还能一心一意忠于这里,可你若是算计,那也别怪我反将一军了。
坐在对面的夜暮歌看着聂紫拓的表情变化,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自己的父亲设计进了圈套,笑着问道:“兄长这还真是着急,这又是收到什么消息了,竟然脸上都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了啊!”
聂紫拓眯眼一笑:“你啊,眼神是越发的好使了,不过是远方的佳人过节带话来了!”
夜暮歌的心中一沉,远方的佳人?
但旋即将这一抹失落的情绪藏得很好,继续追问道:“那兄长这是要赶赴过去的节奏吗?”
聂紫拓摇头。
“现在情势不太乐观,还是等过些时日,太平了再说吧!”虽然口中这么说着,聂紫拓的心里却巴不得想要去药王谷看看,林慕卿现在究竟什么样了,除夕过节开心不开心?
夜暮歌点头,算是认同。
现在夜秦和炎天和麒麟的关系虽看似平淡,可背地里却是风起云涌,麒麟国的边境倒是安宁,可炎天王朝的边境再时常“打扰”,发生小的争分。
聂紫拓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出去醒醒酒马上回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呢!”
夜暮歌点头,知道他所说的醒酒是什么意思,自然是如厕的意思,便娇羞的应了,想着聂紫拓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和自己说,不由得暗自开心起来。
聂紫拓走之前还不忘叫上了明武。
偌大的上清殿中就剩下了夜暮歌,不免有些孤单,竟一个人独自酌酒,竟是越饮越甘甜。
上清殿外。
月光之下的聂紫拓神情淡漠的望着明武,问道:“你愿意和暮歌公主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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