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染了风寒的秦威是被吵闹声惊醒的,他动动手指,一旁伺候的美婢立即上前热切的询问,“老爷,您醒了?可有舒服些?”
“这外面是什么声音?”昏睡了一晚的秦威口中没有丝毫不适,美婢伺候的十分仔细,每隔半个时辰就会用沾了水的勺子滋润他的唇部,防止口干和唇裂。新·匕匕·奇·中·文·网·首·发ШШШ.
“奴婢去问下,您先等等。”
美婢出门后,秦威拿掉额头的手帕为自己胡乱的抹了一下脸,使自己又精神了几分。
美婢没有关紧房门,透过宽宽的门缝,他看到了走廊上的白灯笼。
哦,是。
她走了。
“不好了不好了!”美婢惊慌失措的推门进来,结结巴巴的说,“安……安石院出事儿了,四小姐他们……要……要自杀……”
“什么?!”秦威扔掉手里的手帕就要起身,美婢忙上前去扶,却被他一手推开。
他跌跌撞撞的往外跑,有家奴见到赶紧搀扶着他去安石院。
他赶到安石院时,曹氏正在安石院发火。
“哭什么哭!她是什么贱婢身份,也配你们哭!”
秦威扒开人群,看到陈月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脖子里有一道青紫的勒痕,秦氏兄妹正跪在她面前哭。
“爹,娘死了,娘她死了!!”冒牌秦念月看到秦威立即跪爬着上前,拽着他的衣摆哭诉道。
“哭!我让你再哭!”曹氏一拐杖敲到冒牌秦念月身上,打的她一口气没上来,硬生生的憋出了一口血。
“云儿!还不赶紧拉着你祖母!”秦威心疼的冲一旁的秦舒云喊道。
“谁都不许拉我!”曹氏发威道,“昨日我就该拦着云儿不让她进府!她真是好算盘!死在丞相府里,让云儿背上逼死她的名头!有这样的恶名在身,你让云儿以后怎么抬头见人!”
“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看到爱妾惨死,四女儿咳血,大儿子哭的不成样子,秦威虽心虚,但还是想为他们说话。
“能有什么误会!”曹氏骂道,“早不死晚不死,非要今早死,又偏偏只死她一个!说不是她计算好的谁信!她这一死,为儿女舍身谋福的名头是坐稳了,可怜无辜的云儿也坐实了恶人!”
秦威辩驳无力,问秦念月道,“月儿你说,你们为什么一起自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是娘觉得对不起嫡母,想要以死谢罪,我和哥哥不想娘一个人走的孤单,就……”
“你们怎么这么傻!”望着了无生息的爱妾,秦威心力交瘁。
不到两日,他不单失去一名夫人,还失去了一名爱妾。
病中的秦威身子晃晃荡荡的有些站不稳,一路追来的美婢想要上前搀扶,被他推开,孙管家忙上前替补,秦威抓着他的手臂,板着苍白的脸说,“从现在开始,谁都不许再提死这个字!把陈氏的尸首也搬去灵堂,将她和赵氏……”
“胡说什么!”曹氏打断秦威道,“她一个贱婢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和华双在一起!来人,把她的尸首扔去城外乱葬岗,谁都不许偷偷的埋了!”曹氏最后一句是在警告秦念月兄妹。
秦威心中怨火炽盛,眼看他就要和曹氏翻脸,秦舒云上前一步对曹氏道,“祖母,您先消消气,听孙女说一句。陈氏生前虽有作恶,但怎么着她也服侍过爹,为秦家延续了血脉。死者为大,孙女觉得还是安排下葬比较好。免得传到府外,有人戳我脊梁骨,说我连死人都不愿善待。”
“看看,看看……”曹氏指着秦舒云道,“这是华双养的好女儿,不是你!”
秦舒云没料到,经历过赵氏临死托女和一系列的变化,曹氏没有像前世那样昏庸,反而成了她的靠山。
她从曹氏身上感受到了长辈对晚辈的疼爱慈祥,这是她前生没有经历过的。
她很感恩,也很庆幸自己重生仅是偶尔气气曹氏,没有对她实施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