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充斥着难闻的腥臊味,就像是小时候钓鱼挖出的蚯蚓,从中间一拧两半流出的液体味道一样。那两只怪物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之间醒来,愣了一下,蝎子怪才挪动身体对准我,它身上的“布娃娃”吧唧吧唧嘴,黄褐色粘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口中发出“可可可”的怪笑。
“尼玛的!”
我是又惊又惧,又感到恶心,这鬼东西哪里来的,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这么办才好了,“老鹰”扑棱棱的窜到我旁边,瞪着眼睛也不敢动弹。
“嘿!”
布娃娃挥舞着粗短的小手指着我,又蹦又跳,仿佛发号施令一般,那蝎子怪唧唧叫着扑来,身子未到,钳子就和一把大剪刀似的夹出,以这钳子的咬合力度,要是被它夹住了,只怕我立马就要断成两截。
当下也顾不上“老鹰”了,这货逃命比我在行,就一扑跃到床上,拿起包裹掏出“驱邪剑”,但一看剑身还不如钳子三分之一,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哪敢上啊,只好拿出八卦镜和“丧门钉”,谁料还没等我出手,那蝎子怪一钳子落空,改夹为砸,一下把床拍碎了,杂乱的黑心棉花飞的到处都是,我猝不及防被塌陷的床板一震趔趄着倒了下去。
布娃娃兴奋的手舞足蹈,身上粘液跟下雨一样乱飞,蝎子怪趁机又拍了过来。这真特么是本领用时方恨少,这种打法,我不知该怎么应对了。
要不是我修习“灵门三十六式”这么久的时间,反应迅速,动作也算敏捷,换个普通人只怕早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时想起了刀卫符,该试试它们的威力了,于是打着滚的躲开去,马上掏出刀卫符,一边念着符咒,一边躲闪。
蝎子怪又一次扑来,符咒刚好完毕,银色男女刀卫一闪而出,我挥手大骂:“弄死它们!”
刀卫的动作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它们会和纸符人一样呆板,只会蛮力,没想到非常的迅敏,而且一闪一跃间动作恰到好处,不硬闯也不走空,手中刀子呼呼作响,只一个回合,大钳子便被砍成几截,黑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蝎子怪吃疼,唧唧的叫唤,布娃娃也是气的直跳,哇哇怪叫。
我见刀卫给力,心情激奋,握着拳头,指挥道:“继续,砍它尾巴,砍!”
刀卫听从号令,左右合扑,阴阳互补,脚不触地,轻飘飘的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一般,蝎子怪庞大的身体此时就显得蠢笨不堪了,还没等回过身,分叉大尾巴就被砍碎了。
谁料这时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布娃娃咕噜噜念叨几句,蝎子怪断裂的钳子又长了出来,尾巴也跟着修复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有这种怪物已经够稀罕了,还特么带原地复活,自动恢复的,是不是太逆天了?
恢复原状的蝎子怪仿佛打了强力针,唧唧叫了两下回头就扑,男女刀卫动作灵敏,飘忽着闪开,不等我吩咐,尖锐的刀子就把它的两只钳子又一次砍碎,可这时“布娃娃”又咕噜噜叫了两下,蝎子怪的钳子又恢复了。
我算琢磨出来了,蝎子怪全靠“布娃娃”的控制和操作,于是趁它们和刀卫纠缠时,掏出“丧门钉”念咒甩了过去,细长的钉子直奔“布娃娃”的脑门,它反应倒也快,身子一仰躲闪开去,可惜我的“丧门钉”遇阴邪妖物还会拐弯,转个圈一下子钉在它的眼睛中。
“啊!”
“布娃娃”的眼珠子被打碎了,黑液四溅,它惊恐的大叫,疼的直蹦跶,而蝎子怪也一时间懵了。
刀卫趁机扑上去,几下就把蝎子怪的尾巴再次砍碎,这时“布娃娃”咕咕噜噜的叫唤,蝎子怪一跃而起顺着窗户窜了出去,速度快的根本来不及阻拦。
窗外忽然响起了吃惊的吼叫:大师兄你怎么了?
我连忙趴着窗户往外看,只见蒙蒙细雨中,五个汉子穿着雨衣,手中提着钢刀看向远处逃窜的两只怪物,显得很惊讶。
我心里咯噔一下,妈的这些人还真来了。
这时一人抬头看了上来,见我探出脑袋,楞了一下,缓缓抬起刀子指了过来,冷笑一声威胁之意十足,我不愿落了威风,便笑了笑说道:“早啊各位!提着刀子雨中漫步啊,小心城管。”
那人也跟着笑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有种。”说着吹响了口哨。
我还没弄明白他是几个意思,身后的门砰的一下被撞开了,又是五个提刀子的汉子闯了进来,他们打量一圈,有些发懵,可能是没想到那两只怪物也杀不了我。
这种阵仗把我吓了一跳,不过看着一旁的刀卫心中有了底,咬咬牙吩咐道:“刀卫,给我杀!”如今也没必要顾及什么法律了。
刀卫听令一闪而去挥刀就砍,几人对刀卫的出现有些意外,不过下一刻动起手来倒不含糊,五人围着刀卫上蹿下跳,刀来刀往十分热闹。
俩刀卫闪躲快速,出刀子狠辣,五人硬是碰不到它们,没多会反而全部挂了彩,我看了会放下心来,琢磨着怎么跑出去才好,在这里跟他们硬拼太不明智了。
屋子空间有限,它们堵着门,我很快就被逼到了墙角,这时一人身上鲜血淋漓,转头见我似乎好欺负,抄刀子就砍。和人短兵交接,我还真没办法,法器咒语对人类都没什么作用,眼看他就要砍来,连忙跑到床上,从随身包裹里掏出五张纸人符,这五张纸人符是我前段时间做出,用了几次发现效果渐消,只怕快没用了,现在刚好一次性挥霍,于是念咒甩出:缚!
不成想这一用,四个失灵,只有一个一把抱住对方,不过也够了,趁他一愣神的功夫,我一脚踹中他的裆门把他踹飞出去。
这人捂住裆部凄惨大叫着倒地,对方四人被惨叫声刺激,见又讨不了好,拉起倒地之人夺门就逃,仓促间一人被男刀卫砍掉一条胳膊,血淋淋的掉在了地上,竟然也不管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连忙穿起还没晾干的衣服,收起刀卫,背着包裹也出了门,“老鹰”这时不知从哪里跑了出来,跳在了我的肩膀上。
刚出旅馆大门,楼后的五人已经从街角追了过来,并且与受伤的几人聚集,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只好撒丫子就跑。
这时约莫是凌晨两三点了,镇子上零星的几个路人被这情景吓得躲藏起来,我顺着街道往前跑,遇到胡同就钻,因为没有遮雨的工具,没一会就被淋的看不清路了,身后追赶的几人起初还是大呼小叫,这会儿渐渐的听不到声息。
我放慢了脚步,摸了下包裹,见没有进水才松了口气,这时抬头打量一下四周,一下子愣住了,前面亮着一盏灯,灯光照亮处是几张宽大的床铺,上面铺着粉红色的棉被,每张床上都有一个衣衫暴露的妙龄少女,此时正巧笑焉兮的看来,我咽了口唾沫茫然的看了眼上方的屋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进了一间屋子。
可是……我特么明明还感觉在被雨淋着!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