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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据稳燕赵(1 / 1)

大敌当前,平原县衙内是忙碌的不可开交,徐浩和琳和一众衙役在帮着颜季值装好马脚夹,整整十大车,一直装到晚间才装完。众人相对一笑,心想这些马脚夹,足够用来招呼白嗣深的兵马了。次日一早,颜季值带领一百兵马,将马甲夹全数运往清河县。同时一名衙役挨个找到了杨云苏礼和柳青青,说是颜真卿找他们,衙役带着三人前往颜真卿书房,陆诗亭和颜真卿已在书房等候着他们,却不见其他人。衙役退去后,颜真卿才一脸严肃的问道:“诗亭,三位,本官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

陆诗亭和众人一样,均是疑惑不解,什么事情只得跟我们四人说,颜真卿向来有什么事情都是大家一起探讨,陆诗亭问道:“老师,是什么事情只能告诉我们四人?”颜真卿道:“也不是只能告诉你们四人,只是为师心想,必是与你们四人有关。李鬼带来消息,说最近河北道河南道的江湖中人有异动,都在说什么五月初五,少林聚会之事,你们可曾听说过?”杨云说道:“颜大人,这件事情我们两个月前已经知晓了。”颜真卿问道:“哦,那是怎么一回事?”

柳青青说道:“颜大人,是安禄山请来平壤的王今朝,突厥的阿史那护哥和土蕃的胡德中,书信邀战飘云帮、少林和我银柳山庄,但是,我们并没有将这事告诉任何人。”杨云说道:“哦,少林也是如此,我的两位叔叔曾经去过少林,他们说少林也调查过,但是并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至于飘云帮,我们就不知道了。”颜真卿说道:“本官也听说过武林三大帮派,如果少林和银柳山庄没有将此事宣扬出去,那么诗亭,为师曾听说过飘云帮位于扬州,你上次回去之后可曾听说过什么?”陆诗亭说道:“老师,学生当日跟着一个土蕃人去过飘云帮,后来那个土蕃人北上,我也跟着她北上,飘云帮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学生是一无所知。老师,这件事情怎么了?”

颜真卿说道:“李鬼说河北河南各郡县里,有不少人在宣扬此事,煽动武林人士于端阳节齐聚少林,李鬼说他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苏礼说道:“一开始我们只是想,安禄山意在消灭三大帮派,因为三大帮派现今已派出不少人前往雍丘助战。像青青他们银柳山庄几乎是倾巢而出,所以安禄山请来武林高手欲消灭武林异己。现今看来少林和银柳庄之所以不将此事外扬,是不想大家上少林,想是智因方丈和柳庄主觉得事情不对。可现今有人将此事宣扬出去,目的已是非常明显,就是想要各派齐聚少林,但是那么多人齐聚少林,安禄山只派出三人,难道欲以三人力消灭整个武林不成?”

颜真卿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苏大侠别忘了,如今飘云帮我们不知道虚实,但那三人即是安禄山派出,安禄山是什么人,安禄山心狠手辣,是一个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的人,难保他不会有后招,将兵马聚于少室山下,将武林异己一并铲除也不是不可能。”此言一出,四人脸色即变,这一层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是如此,那武林岂不是大祸临头了。陆诗亭说道:“飘云帮的吴帮主我倒是见过,为人侠义,嫉恶如仇。虽然我们不知道现在飘云帮的情况,但是我觉得吴峰不太可能是安禄山一伙的。反倒是老师说的这一招,不可不防阿。”杨云说道:“嗯,不错,但愿没有被猜中,安禄山的兵马数以十万众,来到少室山,那武林就全完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要想个办法阻止安禄山。”

陆诗亭问道:“老师,那第二件事是什么?”颜真卿说道:“李鬼说在附近得城镇里看到了香山派的三位长者,怕他们对我不利,所以一直跟着他们。李鬼发现他们的目的不在于本官,而像在找什么人一样,你们是否与他们有过节?”这件事颜真卿也算是真的问对人了,香山三老与木萧风分开后,便要去寻找落单的陆诗亭和苏礼,陆诗亭回去找杨云之时,三老已离开,也跟着马车轮印找去,杨云他们早已走远,也正好与陆诗亭错开了。三老此次出山为的是挽回香山派颜面,灭了赤刀门,哪知半路被杨云一番狗血淋头的羞辱,三老与木萧风一样,死要面子,陆诗亭和苏礼杀伤了他们的弟子,哪肯对杨云和苏礼陆诗亭他们善罢甘休。三老追去时,本可追到杨云他们,但是听说前面打仗,三老虽知道是自己的弟子白嗣深,却也没有去。三老对战事本就不关心,一心只想找到落单的苏礼和陆诗亭他们,挽回香山派的面子。此时,却还不知道杨云他们三人早已会合。

杨云说道:“颜大人,我们确实是与他们有过节。”颜真卿问道:“诗亭,又是为了你朱师弟的事?”陆诗亭说道:“老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朱师弟死得那么冤枉。”颜真卿说道:“学文的死,为师也很痛心,但是你在登州已经杀了他们的人,也算是报了仇,为什么还要去惹他们呢,我听说香山三老武功高强的很,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家中妻儿如何是好?”陆诗亭道:“老师,这回并不是学生去惹他们的,而是他们无理要灭了赤刀门,所以学生与苏大哥杨兄弟他们,才出手相助的。香山派的人就没一个好人,强占人家姑娘不成,竟还杀了那姑娘。老师,你教过学生勿以善小而不为,遇到这种事,学生当然要管一管了。”

杨云说道:“嗯,不错,颜大人,这事也确实不怪陆大哥,香山派太过霸道无理,不管是谁遇见了,都会管一管的。”苏礼也说道:“这香山三老,也确实是不分是非之人。”颜真卿说道:“据你们所言,这香山三老也是小人,既然惹上,你们以后就要多加小心了。”杨云三人见颜真卿并非不分是非之人,原谅了陆诗亭,均是为陆诗亭高兴。颜真卿如此将弟子们教导的个个品性端正,也难怪陆诗亭那么敬重他的老师。

苏礼突然看到颜真卿书桌上一副字,竟被深深吸引住了。颜真卿微笑着问道:“苏大侠也是对字画有研究么?”苏礼说道:“晚生略有研究。”颜真卿说道:“呵呵,那几位过来看看,本官这副字如何?”虽说战事繁忙,武林中也正值多事之秋,可颜真卿对于字的研究,最是喜欢。陆诗亭在他的教导下,也是写的一手好字,对字体研究颇深。颜真卿最喜欢陆诗亭这个弟子,每次写出得意之作,都会问问陆诗亭字如何,陆诗亭每次都把颜真卿的字说得神乎其神,颜真卿心想他是自己的弟子,难免夸大其词,这下遇到苏礼这个对字体“略有研究”的长安才子,不免要问问他的意见,看看苏礼如何评价自己的字。

大家走近一看,陆诗亭对于颜真卿这种漂亮的字体,自是习以为常。杨云和柳青青对字画可没研究过,也走近看看,但也只是凑凑热闹而已。苏礼一看却是倾佩不已,看得心中直称赞颜真卿的字。颜真卿问道:“苏大侠,你觉得如何?”苏礼只见这幅字右侧写着“大唐西京千佛寺多宝塔感应碑文”,苏礼于内容还没有看,单从这十四个字中便看出,颜真卿乃是宗师级的书法家。苏礼惊叹的说道:“字体结构严整至极,一笔一划细致入微,笔锋如刀般,齐整无比,每一锋均是利刃一把,单从字体上看,颜大人这幅字是天下难有。”苏礼可不知道,这只是颜真卿闲来无事权当复习所写,这本是颜真卿几年前便写过多次的,苏礼所看到的这幅,并非原本。

颜真卿师承褚遂良和张旭,从两人书法中汲取精髓,自成一格,变成颜真卿自己所独有的字体神韵。虽说名师出高徒,但颜真卿如今的书法成就却与他自己的刻苦练习分不开,颜真卿幼时家中清贫,没有文房四宝,颜真卿便用黄土和水,使水有了颜色,用笔蘸起用以在墙上练习书法,从此,颜真卿每日不断练习,才有今日这等字体成就。陆诗亭虽是十一岁开始便拜颜真卿为师,但于颜真卿这书法上的造诣,却是怎么也学不到颜真卿的字韵。颜真卿被苏礼一席话说得心情舒畅的很,说道:“苏大侠过奖了,没想到苏大侠不但武艺好,对字体也是颇有心得,哈哈。”苏礼说道:“颜大人,晚生只是据实而言,晚生见过不少人的字体,晚生认为行有王羲之,楷有颜真卿。”

颜真卿从一开始见到苏礼就以为他只是附庸风雅的武林之士,岂料苏礼一番见解不但说得颜真卿甚是得意,而且对苏礼刮目相看,越来越喜欢苏礼。苏礼拿颜真卿与王羲之相比,直把颜真卿高兴得不知如何表达。杨云和柳青青一直看着,一句话不说,他们对书法从来没有研究过,此时颜真卿和苏礼的对话他们是一句话也听不懂,用对牛弹琴来形容他们两人现在的境地,只怕是最好不过了。颜真卿说道:“苏大侠不愧长安才子。哈哈。”这时,一名衙役进来说道:“盟主,博平兵马已到清河。”颜真卿说道:“嗯,吩咐下去,用过午饭之后,兵马集结,我们也前往清河。”

众将士用过午饭之后,迅速集结于城门口。颜真卿一马当先,对着底下众将士喊道:“出发。”在老百姓的欢送声中,排成一条长龙的兵马,缓缓离开了平原城,直朝清河县而去。清河县与平原县是挨在一起的邻居,大军行在当日亥时便已到清河县。原来颜真卿算准时间,于夜间进入清河县,叫白嗣深不好发现。大战在即,整个清河县的军民都陷入紧张中。在清河县衙,颜真卿吩咐到:“徐浩、和琳你们三人带领将士们,立刻到城外十丈处埋好马脚夹。季值,你去城内外各贴一张榜文,两天之内,清河县城不许任何人进出。”颜真卿的大军于夜间进入清河县,趁黑在城外设好陷阱,就等白嗣深前来攻城。

第二天,杨云苏礼柳青青三人从未到过清河,自是要与陆诗亭上街观览一番。清河之内,由于京杭运河的港口所在,来来往往船只运送货物,水路方便,使得清河县中可谓应有尽有。杨云说道:“这清河,还真是什么都有,这有许多东西我都没有见过。”陆诗亭道:“那些船只,即运送粮食,也运送货物,莫说杨兄弟你,我以前也经常来清河,可这船只运送的稀奇古怪东西太多,连我都不知道他们有时运送的是什么东西。”苏礼说道:“清河有京杭运河,南北相通,使得清河县有如北方宝库一般,难怪安禄山会觊觎这里。”柳青青说道:“这里这么多小贩,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有。”柳青青走到一贩卖饰物的小摊,拿起一个三节叠于一起的竹枝饰物,还不足手指长,每相连的竹枝中间均有一个小竹圆圈相连着,看起来极是小巧玲珑,问道:“老板,这是什么?”

那摊主说道:“姑娘,这是女子头上的饰物阿,姑娘你真有眼光,看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要是往你头上一戴,那肯定是谁见谁喜欢了。”柳青青被那摊主说得不好意思起来,小贩为拉生意,不免口中尽是赞美之意。柳青青看不出这东西怎么个用法,问道:“那怎么用?”小贩笑嘻嘻问道:“姑娘是想当发簪呢,还是戴于秀发之上呢?”柳青青奇道:“发簪?这东西像是发簪吗?”那小贩拿过饰物,笑嘻嘻的说道:“姑娘看好啦。”原来每节竹枝中间的竹圈可以转动,三节拉开便是发簪,拉开之后竹圈被藏于竹枝中,看起来就是一根竹枝,制作极是细腻。

苏礼一看,竹枝虽普通,却是煮过的,以防腐烂。竹枝颜色青翠无比,若不细看,怕是要以为玉制的。苏礼问道:“那如何戴于秀发之上?”那小贩将竹枝对折,说道:“这不就可以嵌于秀发之中,当饰物了吗?嘿嘿,客官怎么样,买一个吧。”四人不禁感叹民间智慧真是无穷无尽,虽不是金银珠宝,但制作起来,只怕不比溶金雕玉来的简单了。柳青青问道:“那多少钱一个阿?”那小贩道:“嘿嘿,这个吗,八文钱一个。”四人尽皆惊愕相对,这四段小竹枝居然值八文钱。柳青青说道:“那不要了,太贵了。小贩说道:“姑娘,泉州当地百姓当地百姓花了多少心思和智慧才做出来,又运往余杭,再又京杭运河运过来,八文钱不贵了。”柳青青多希望杨云能买一个给她,八文对于银柳山庄大小姐来说,何贵之有。看了杨云一眼,终究是没有等到,失望的走开了。

杨云看这小饰物,也是喜欢的紧,心中总想买一个,日后用以讨张玉秀欢心。苏礼自是知道其中原由,也跟着柳青青一起走开了。陆诗亭看这杨云不解风情,狠狠的用肩头撞了一下杨云,说道:“你发什么呆阿,还不快买一个。瞧你这一身蔑视天下的武功,却是一块木头。”说完也走开了,陆诗亭不知道杨云心中只有张玉秀,总是替柳青青不值。杨云心想陆诗亭说得对,肯定要买一个。对小贩说道:“老板,给我一个。”杨云掏了八文钱买了一个,塞进怀中。陆诗亭回头看到此举,宽慰的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有点长进了。”清河大街,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陆诗亭问道:“苏大哥,清河比起都城长安是否更加繁华呢?”

不说还好,一说这苏礼可就不禁想起自己长安苏家了。以前苏礼出来一年之中才回去一两次,这回虽说离开不过两三月,但是战乱时期,不免当心家中情况。苏礼叹一声说道:“长安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大唐都城,依旧繁华似锦。长安的东西或许不比这里多种多样,但是长安更多是歌舞声色,却是令一种繁华了。只是不知道,长安这种歌舞声色是否会害了那里老百姓。”陆诗亭说道:“苏大哥是担心家里亲人吧?”苏礼说道:“嗯。为兄父母双亡,是家中一对老仆将我抚养成人,现今家中有这对老仆,怎能不担心?”杨云说道:“苏大哥不必担心,不如打退白嗣深后,我跟你一起去长安看看吧。”苏礼感激的说道:“为兄没有看错你,杨兄弟,谢谢你。”柳青青突然道:“苏大哥,有人在卖扇子,你的扇子因为我而被人拿走了,我去买一把赔给你吧。”苏礼道:“青青,你这说的哪里话,苏大哥那把扇子不过是一把自己画的不值钱的扇子,没了就没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不过去看看倒无妨,我们走。”

扇子摊前摆满各式各样的折扇,摊前无一人光顾。只是奇怪的是,卖的扇子将扇子都打开摆上了,上面画着各式图案,青山绿水,飞禽走兽均有。杨云问道:“老板,这扇子怎么都打开了,你身后的架子又不挂上?”扇摊摊主是一位老者,那老者说道:“客观,如今才三月份,有谁会买扇子扇凉,将扇子摊开只是看看是否有人喜欢扇中图案,买一把去,也好让老朽混口饭吃阿。”苏礼看到老者身后架子旁的文房四宝,说道:“这些扇画是你自己画的?”那老者说道:“有些是,有些不是。”陆诗亭说道:“这些扇子是从哪里来的?”老者说道:“这些扇子已是去年从扬州运来的?”陆诗亭说道:“哦,在下正是扬州人。老板,这些扇子一把多少钱阿?”那老者看似不忍道:“两文钱。”四人又是惊愕,怎么这些扇子画工不算粗糙,扇骨质地不错,一把才两文钱。苏礼问道:“老板,给我一把你自己画的扇子。”

那老板从右边挑了一把画着天柱峰的扇子,说道:“老朽画艺粗糙,不知公子是否看得上眼?”苏礼看了看那扇子,另一面是空白的,说道:“画得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懂得欣赏它,老板,可否借你文房四宝?”那老者呵呵笑道:“好。”老者转身拿了文房四宝给苏礼,苏礼在扇子空白面写下一首诗,杨云看着诗,笑道:“苏大哥,你才看了一次就记下来了,真厉害。”原来苏礼一想家中亲人,在扇子上写下了张九龄的《望月怀远》。苏礼说道:“不知我是否也能与亲人梦中相会,呵呵。”这句杨云可不懂了,他只知道诗是张九龄的,却不知道诗中讲些什么。苏礼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老板,多谢你的文房四宝。”那老者连声称谢,这一锭银子可能买下他整个扇摊了。四人走后,那老者急忙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柳青青问道:“苏大哥,这扇子你很喜欢吗?”苏礼道:“也不是,买他画的扇子,算是让他知道世间还是有人欣赏他的画的。给他银锭是因为看他三餐尚且不能温饱,权当帮一下人吧。”杨云说道:“那苏大哥为何在扇子上写下张伯伯的诗。”陆诗亭于张九龄的诗却是知道几诗,这首刚好是其中一首。陆诗亭说道:“杨兄弟,那是因为苏大哥想家了吧。”杨云惊奇问道:“想家?”陆诗亭说道:“嗯,张丞相这首诗写的思念亲人如情人一般,可见苏大哥甚是挂念家中情况阿。”

苏礼说道:“知我者陆诗亭也。家中那对夫妇,虽是仆人,可我苏礼却从未将他们当仆人看待,他们将我抚养成人,有如生身父母般,唉!现今二老已年过八十,我这一出来,又是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不知道二老这段时间是否安好,如何能不挂念?”杨云说道:“放心吧,苏大哥,二老定然不会有事。”苏礼道:“但愿如此。”

眼看天色已晚,四人便回了县衙。清河衙门内,颜真卿与众人商议之后,已布置好一切,以逸待劳,就等白嗣深前来挑战。堂邑一战之后,叛军军心涣散,白嗣深深知若打不下清河,叛军势必更加军心动摇,安禄山也已是对白嗣深下死命令:必取“天下北库”。这种军心前去攻清河,自然攻不下,于是白嗣深就对大家说:“攻不下清河,我们一定回不去,就算回去了,也未必能活命。但是只要我们攻下平原,荣华富贵,我白嗣深与众位兄弟一起享受。”叛军被白嗣深一席话给激得斗志昂扬。大战前一天,颜真卿在大堂之上信步来回,陆诗亭看见颜真卿似乎有点坐立不安,与杨云等人一起走进去,陆诗亭问道:“老师,是否有什么困扰?”颜真卿说道:“为师是有点担心。”杨云问道:“颜大人,您在担心什么?”颜真卿说道:“白嗣深来势汹汹,上次堂邑一战虽是取胜,但毕竟我们的兵马不如安禄山的骁勇善战,哎!”陆诗亭道:“老师,不用担心,我们一定能再取胜,学生相信邪不胜正。安禄山每攻一城,必定屠城,不得民心,如何能胜?”苏礼说道:“正是,说得太好了,安禄山必败无疑。”

颜真卿说道:“但愿如此吧。前方战报,安禄山已亲自领兵欲攻打潼关,上一次堂邑一战,安禄山已知后方不稳,不敢急攻潼关,退守洛阳。可这一次,若是清河陷落,潼关危矣,潼关若被攻破,张巡可就守不住江淮重税之地了。”杨云道:“颜大人,我等必定竭尽全力,这一战许胜不许败。”颜真卿说道:“不错,现今博平清河平原几个郡附近,就数白嗣深的兵马最是精悍,只要打败了白嗣深,那我们就能就近攻打魏郡等郡城,控制住燕赵之地,那时安禄山更加投鼠忌器,绝不敢动潼关注意。”杨云说道:“不管白嗣深兵马如何精悍,这一战就算是搭上性命,也绝不让清河陷落。”

苏礼和陆诗亭均是像杨云一般,正义凛然的说“是”。柳青青却是担心得很,杨云宁愿把命搭上,也要保清河,柳青青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只期盼杨云说的不是真的,就算自己死也不愿意杨云出点什么事情。夜间,柳青青一直回想杨云说的话,担心得睡不着觉,坐在房间里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让杨云别做傻事。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到办法。突然有人敲门,柳青青打开门,心中尽是说不出的欢喜,原来是杨云。柳青青急忙将杨云请到屋中,说道:“杨大哥,你明天能不能不要以命相拼啊?”杨云心中尽是感激,说道:“放心吧,杨大哥的武功你还信不过吗?反倒是你,明天你就在城中等我们的消息,不要跟我们一起出城迎敌。”杨云一直将柳青青当成好朋友,此次劝说柳青青,全是出于朋友之义,生怕柳青青有个万一。柳青青道:“啊?不行,杨大哥,我要跟你一起去,我也可以帮忙的。”

杨云说道:“青青,杨大哥知道你可以帮忙,但是毕竟战事凶险,杨大哥不希望你受任何伤害,哪怕只是一点,你明白吗?明日你在城中,我们在城外,我们一样是并肩作战。上次你在堂邑射杀乙舒蒙,这次白嗣深一定会防着你的金弓银箭,说不定还会先对你下手,所以杨大哥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明白杨大哥的心意。”这一席话也许是柳青青这辈子听到过最让她感到开心的话。羞羞的问道:“杨大哥,你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害怕我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杨云说道:“那当然,所以你能答应杨大哥吗?”柳青青:“那杨大哥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我才答应你。”杨云问道:“什么事?”柳青青说道:“那杨大哥你明天一定要安然无恙的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杨云说道:“呵呵,放心吧。杨大哥没那容易有事的,一定会打胜仗回来。”杨云心中也不知明日会是什么情况,只是想让柳青青安心下来,才故意装做自信满满的。柳青青说道:“嗯,杨大哥,别忘了你今天答应我的。”杨云说道:“我一定记得,杨大哥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柳青青“嗯”了一声,目送杨云身影直到消失。

三月末的风依旧刺骨,为了这一战,人人均是保持斗志昂扬。颜真卿带领兵马已在城内侯敌。陆诗亭问道:“青青呢?”杨云说道:“青青她有点不舒服,在房中休息呢。”陆诗亭半信半疑的说道:“哦。”苏礼也是信疑各半,心想柳青青对杨云情根深种,绝不可能让杨云自己去,除非是杨云说服了她。几人均是没有发现,柳青青此刻正在远处偷看着他们,心里一直祷告上苍,一定要让杨云平安归来。远处一匹马飞奔而来,下马说道:“盟主,白嗣深已在十里之外。”颜真卿说道:“好,将士们随我迎敌去。”颜真卿将兵马带至城外,摆开阵势,白嗣深已领兵对望。

白嗣深说道:“颜真卿,你一个文官学人家打什么仗,快快投降吧。”颜真卿道:“白嗣深,安禄山无道,不得民心,势必夺取不了天下,你又何必为了一个夺取不了天下的皇帝卖命呢?不如趁早降我大唐吧,我可上书朝廷,免你之罪,如何?”白嗣深笑道:“颜真卿,谁主中原,难道不明摆着吗?大唐皇帝昏庸无能,整日纵情于声色之中,如何定天下?”颜真卿说道:“不错,皇上这些年来的确荒废朝政,但大唐有恩于我,颜真卿不敢忘记。安禄山起兵做乱,致使生灵涂炭,此等残暴之人,又如何做得皇帝?”白嗣深说道:“多说无益,颜真卿,你若不投降,休怪我无情了。”颜真卿说道:“颜真卿今日领兵于此,难道还怕你白嗣深,告诉你,清河县绝不可能给你。”

白嗣深大怒之下,手向前一挥,顿时哗声震天。颜真卿也是下令迎敌,作出欲冲之势,只不过两军中央尽是马脚夹,足有五千多个,颜真卿的兵马只冲到半路便停下来,白嗣深见此状况,虽觉奇怪,可也不知道颜真卿耍什么鬼计,并没有下令撤退。徐浩和和琳带着兵马站在原地不动,眼看着敌军人马汹涌,一步一步逼近,突然间敌军冲前的兵马不战而倒,后方不知前方发生何事,谁冲前便谁中计,或马脚或人脚,夹的鲜血直流。敌军如此狼狈不堪,或倒或伏或滚,颜真卿等人看得点点头,这些天的准备没有白费。徐浩和和琳的兵马于阵前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就像看杂耍一般。

前方沙土之中有陷阱,叛军欲退已是不能,冲前的心知有陷阱,刚一退又被后面冲上来的逼得只能一起往前冲。白嗣深看着自己的兵马还未敌军交上手,已是损失很多,两军之间不过十五丈,白嗣深竟下令全军人海大阵急冲,这一顿急冲,马甲脚夹尽数归白嗣深的兵马了,但是却损失了三千多兵马。马脚夹陷阱已是没有了,两军相搏,惨烈之极。叛军深知攻不下清河,侥幸回得去的,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个个不顾性命,气势吓人。颜真卿的兵马与白嗣深的兵马一交上手,立时被叛军气势所吓倒,虽是人多,却是远远不及叛军勇猛。

白嗣深已是亲身上阵,更加激励着叛军。叛军之中竟有人已冲到颜真卿跟前,陆诗亭和苏礼当即上前,护在颜真卿身前。杨云说道:“叛军果然殊死一搏,颜大人,我去会会白嗣深。”颜真卿说道:“杨少侠,一切小心。”堂邑一战时,白嗣深已是见识过银柳山庄弓箭的厉害,现在自然时时防着,可看见杨云武功高强,朝着自己慢慢打了过来,掌力勇猛无比,不禁心生畏惧。叛军虽见杨云掌力惊人,可一想到拿不下清河的后果,人人均是不顾杨云有多厉害,死不后退,这种舍身气势,竟让白嗣深的兵马以少打多也依旧占据优势。颜真卿眼看敌军气势太强,只盼望杨云能够擒杀白嗣深,不料事与愿违,叛军抱着必死之心并不惧怕杨云掌力,使得杨云此时仍距白嗣深七八丈远。

颜真卿突然下马,使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将士们,他们不怕死,难道我们就怕吗?清河一旦为安禄山所有,你们想想,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还能活命吗?”颜真卿从地上死尸旁拿起一把长枪,欲往前杀敌。苏礼和陆诗亭一看,赶紧护于左右。陆诗亭说道:“老师,不可啊。”长枪在手,身着太守官服,颜真卿这一身行头实在是奇怪之极,即不像文官也不像武官。苏礼顺势大声喊道:“不错,为了家人,难道我们还能畏首畏尾吗?”

杨云虽离得几丈远,却字字听得清清楚楚,当即大声喊道:“将士们,盟主尚且亲身上阵,力保家国,我们又岂能贪生怕死。”清河守军一听到这些话,看见颜真卿手执长枪,站于乱军之中,极是有力的鼓舞了清河守军。清河一旦陷落,必定生灵涂炭,安禄山一贯的作风,大家心中均是明白的很,一想到此节,守军即刻更加奋勇杀敌。

城墙之上,一个青衣女子双手紧握,看着孤军深陷于敌军之中的杨云,心中尽是着急与关心,此人自是柳青青。两军交战,均是霍出性命,无人发现城墙之上的柳青青。

气势一旦上来,清河守军人多势众,与白嗣深的兵马厮杀起来,便是占尽上风。杨云虽身处敌军深处,却始终走不到白嗣深身旁,往前一看时,白嗣深已和许浩和琳交上了手。白嗣深本就是香山弟子,武艺高强,徐和二人也只能借着混乱,与其打成平手。颜真卿说道:“你们走开,本官要以身作则。”苏礼立时拦于前,说道:“颜大人,大军不可无人坐阵施令啊。”陆诗亭说道:“老师,千万不可,您若有个三长两短,十七郡城谁来发号施令?”颜真卿长叹一声,看着兵马已倒下许多,眼中差一点便落下了眼泪。敌军深处的杨云为求能冲到白嗣深身边,每掌必是毫不留情,燕军早已不要性命,如何会怕杨云勇猛,一个倒下便两个上来,两个倒下便三个上来,丝毫不想让杨云往前一步。

香山派的剑术和掌法,白嗣深均是学得,徐浩和琳二人武艺平平,无论如何攻不下白嗣深。但见白嗣深横剑一削,招出“红叶斜落”,徐浩使枪和琳使刀,同时架直一挡,和二人之力,居然被招架不住,直往后退去。白嗣深在使一招掌法“枫借秋风”,直往后退中的二人门面而去,所幸旁边清河守军看见,长枪直刺白嗣深,不但刺不到,反而被白嗣深这一掌给要了性命,徐浩和琳这才逢凶化吉,实是凶险之极。两军气势均等,清河占据人数优势,燕军已被杀的开始胆怯起来,渐渐的,越来越不是清河守军的对手。城墙之上的柳青青,见此状况,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双手更加握紧,直握出汗来,只因杨云离白嗣深越来越近,身边的叛军越来越多,她虽知杨云武艺高强,可心中所爱之人深陷如此境地,却又如何能不当心呢?

终于离白嗣深只有两丈远,徐浩和琳早已难以抵挡白嗣深,白嗣深长剑来回舞,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是“飘叶剑法”中的“叶落无序”,剑招只出到一半,即被一股掌力所阻,白嗣深未及发现拆招,已被掌力所击中。同时响起一个声音“白嗣深,看掌。”原来两丈远处,杨云见徐浩和琳打不过白嗣深,全力发出一掌“龙行无悔”,非但将掌劲伤了白嗣深,连带前面几名叛军一起命丧于杨云掌下。白嗣深听得声音时,掌力已袭到,受伤和听见杨云声音几乎是同时的。掌力太过浑厚,白嗣深向后退出几步,胸口烦闷无比,几欲呕血。若非中间几个叛军挡去多数掌力,此时白嗣深就是不死也站不起来了。徐浩和琳刀枪齐上,白嗣深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持剑抵挡,剑法中的精妙之处再也使不出来,也无法挡架徐浩和琳的刀枪。白嗣深一受伤,身旁叛军一见主帅受伤,怯意更盛,也不敢上去帮白嗣深,任由白嗣深被徐浩和琳夹攻。

远远看见这种情况的苏礼和陆诗亭微笑相对。陆诗亭说道:“老师,你看,白嗣深要招架不住了。”颜真卿道:“嗯。我们要取胜了。”苏礼说道:“哈哈,太好了。”

刀枪无眼,白嗣深已是无从招架,身负多处刀枪伤口,徐浩和琳刀枪已架于脖子之上。杨云大喊道:“你们的主帅已被擒住,还不住手?”杨云不想再做过多纠缠,不想多伤人命。此言一出,叛军已有多人缴械投降,只留下一小部分兀自顽强抵抗。颜真卿带着苏礼和陆诗亭,信步而来,边走边说:“叛军听着,白嗣深已被生擒,何苦多做无谓的牺牲。大家都是大唐万民,何必自相残杀,快快收手吧。”叛军见大势已去,尽数丢掉兵刃。颜真卿走到白嗣深跟前,问白嗣深道:“白嗣深,你可服气?”白嗣深说道:“哼,颜真卿,天下一定会是大燕皇帝的,你不过侥幸得胜,白嗣深自然不服。”颜真卿说道:“好,我念你算得猛将一员,只要你诚心归降,我饶你性命。”白嗣深说道:“你做梦,大唐气数已尽,要我归降那是休想。燕赵之地,你颜真卿守得了一时,守不了一世,颜真卿,有种你就杀了我。”颜真卿说道:“好,你执迷不悟,休怪本官无情。和琳,拿下白嗣深的首级。”

和琳大刀一亮,说道:“是”。和琳看了看手中大刀,对准白嗣深首级,一刀取下,献血直喷了半丈多高,倒下的身躯晃了一下,便不在动了。杨云苏礼陆诗亭等人均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吓的全身直哆嗦。人头落地在几人心中从未敢想,从不曾见,虽说白嗣深是叛军将领,但毕竟也是人命一条。颜真卿是一名文官,也是从未见过,心中虽是害怕,但他知道若不杀一儆百,其他人只怕还会反抗。颜真卿对放下兵刃的燕军和颜悦色的说道:“你们虽是安禄山手下,但归根结底,是我大唐百姓,安禄山残暴成性,难道你们愿意跟安禄山过这种血腥的生活吗?安禄山能无故残害百姓,同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在你们身上,难道安禄山屠城的时候,当中就没有你们的亲人吗?只要你们肯归降,颜真卿以十七郡城盟主的身份担保,绝不伤害你们。想和我颜真卿一起对抗安禄山的,便站出来吧,不想归降的,本官也不为难你们,放你们走,要走要留,自己决定吧。”叛军之中囊括各族各地,安禄山攻取城镇之时,往往屠杀无辜百姓,当中也确有不少是叛军亲人,非但不得民心,且军心不稳。颜真卿此言一出,已有多人站出来,表示愿意归降。一但有人带头,其他人均是站了出来愿意归降。足有两千多人,走了不到一百人,白嗣深的兵马两万,一战下来已是剩下不足三千,现下多数归降,安禄山派来燕赵之地兵马,已是全军覆没。

颜真卿和众人看到这么多人归降,个个欢喜不尽,这对于大家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一战下来,清河守军和叛军均是伤亡惨重。叛军归降两千多,颜真卿缴获了白嗣深无数战马。颜真卿下令带着归降的叛军,回到清河。战场之上,只剩下杨云一人,站在那里,看着尸横遍野的战场,兀自发呆。远处柳青青朝着杨云直奔过来。柳青青叫道:“杨大哥。你怎么了?”眼眶湿润中的杨云,走出一步,蹲下来看着脚下两军的尸体,紧握着拳头说道:“一战下来,死伤无数,你看看,这血流成河,他们…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这些人…谁来照顾他们的家人,为了安禄山的野心,为何要死这么多人?”堂邑一战时,杨云认识到的是战争凶险,而这一次,他却深深体会到战争给各族带来的苦难。这当中有汉人、有契丹人,有突厥人,有土蕃人等各个民族,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都是父母所生,他们都是天下百姓,此刻杨云想到张九龄的教诲,想到文书香的洞中遗刻“不分胡汉,为求天下百姓安生”。柳青青看到杨云这样,内心也跟着一起悲痛起来,紧紧抓着杨云手臂,说道:“杨大哥,你不要这样,这是安禄山的错,是杨国忠的错,不关你的事。”

杨云站起来,愤愤的说道:“不错,杨国忠和安禄山这两个混蛋,好好的大唐江山,好不容易繁华似锦,却因为一个草包杨国忠和一个狼子野心的安禄山搞的天下大乱。教我遇见,绝不手软。”柳青青道:“杨大哥,我们走吧!”

清河县衙内,众人心情大悦,都在为这次的胜仗而高兴。唯独杨云闷着一颗心,脸无笑容。颜真卿脸现疑虑,问道:“杨兄弟,清河保住了,难道你不开心吗?还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呢?”杨云说道:“颜大人,清河是保住了,安禄山的奸计也没有得逞,但是,这一战下来,死伤那么多人。”杨云越说越是激动,越说越是愤怒“那千千万万条生命,不到两个时辰,他们…”颜真卿说道:“哎!杨兄弟,本官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别无他法啊,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白嗣深说的没错,皇上整日纵情声色,才致使今日这种局面,先前繁华景象已是荡然无存,哎!本官真想不明白,自从杨玉环进宫之后,皇上便不理政事,先前那种励精图治的决心,已是被杨玉环的歌舞所淹没,苦的确是黎民百姓了。”

苏礼说道:“杨兄弟,战争虽残酷,但是在非常时期却是必不可免,大唐在歌舞升平中的这些年来,已是养成了堕战,才会被安禄山一下子闹的腥风血雨,可只要还有忠义之士,百姓就还有希望过回以前安居乐业的日子。”陆诗亭说道:“不错,杨兄弟,你也不必太过伤感了,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倘若不守住清河,安禄山一旦占据清河,那黎民百姓只怕真要过上无穷苦难的日子了。”杨云说道:“你们说的我都明白,颜大人,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样才能遏制住安禄山继续为祸苍生?”

颜真卿道:“白嗣深一死,不知安禄山是否还会另行派兵,不可不防,魏郡邺郡守军不足五千,不敢轻举妄动,而我们也是伤亡惨重,只好先行观望了。安禄山退守洛阳,这种情况下,最危险的是雍丘和潼关,只要潼关和雍丘一天不被攻陷,我大唐就会胜券在握。”惊讶脸色立时现于杨云苏礼和柳青青的脸上,没想到颜真卿师徒的见识一般高明,陆诗亭也说过同样的话。杨云说道:“我听陆大哥说过,哥舒翰拥兵二十万,潼关应当无事,可是雍丘却不一样了,雍丘守军不足一万,不知能否守的住?”颜真卿说道:“呵呵,我听诗亭说,你们本是想去雍丘的。几位年纪轻轻便有为民之心,倘若天下再多几个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又何愁天下不平。雍丘能否守住,本官也不知道,雍丘和睢阳是江淮重地的屏障,但愿张巡守的住吧。”

众人均是希望颜真卿能说守得住,不料颜真卿因两地相距太远,根本不知雍丘情况,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众人都是意想不到,开始担心起来。颜真卿说道:“张巡的用兵之道远在我颜真卿之上,所以众位也不必太担心。徐浩和琳,你们带人清扫战场,把马脚夹尽数收回,回来以后再命人赶制一些出来,以备不时之需。”二将领命而去年。杨云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颜真卿能守住,颜真卿说张巡的军事才能在他自己之上,那也能守得住,这是杨云心中的想法。

接下来的日子里,回到平原城,杨云时常坐于屋内桌前深思,战场上情景总是在杨云心中挥之不去,一想到倒下那些人,心中尽是悲痛。然而想着想着,总会想到张玉秀的音容笑貌。杨云从怀中摸出那支可折叠发簪,心中想着将发簪送给张玉秀的那一刻,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景,杨云很是憧憬那一幕快点到来,总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发簪,想得全无留意四周。

此时此景,却是被心痛难过的柳青青的看到了。杨云拿出发簪的那一刻,柳青青便已明白,杨云当日不是没买,而是自己走后才买的,买了却没送给自己,那显然只能是送给张玉秀了。一想到此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柳青青强自忍住心中情绪,悄悄的往街上走去。心中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响着“杨大哥,你心中就一点也没有我的存在吗?”

张玉秀是柳青青最好的朋友兼姐妹,可是每次面对杨云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这些日子里,跟杨云的点滴,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每次这么想,却似乎有人在对她说:“张玉秀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姐妹,你可以这么做吗?”柳青青捂上耳朵,拼命的往街上跑去想要避开这些声音。

颜颇看见柳青青跑出去,喊了一声:“柳姐姐。”柳青青直跑出去,竟没听见颜颇的声音。县衙之内苏礼和陆诗亭见不到柳青青,在门口遇见颜颇,问了颜颇才知道柳青青跑出去了。颜颇形容柳青青是跑出去的,苏礼和陆诗亭当即觉得柳青青有什么事情。颜颇说道:“柳姐姐走的时候呢,脸上表情可不好看阿,好像要哭的样子,我看阿,有点像是很伤心阿。”陆诗亭说道:“颇儿,你怎么就知道柳姐姐伤心啦?”颜颇说道:“去年你和嫂子吵架的时候,嫂子也是跟柳姐姐一样的表情。”

苏礼在一旁是乐得不行,陆诗亭被这颜颇说得满脸尴尬。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我和你嫂子不过是个误会,你怎么说出来了。你这不是存心整你陆哥哥吗?”颜颇说道:“有了,那一次你跟嫂子吵架后第二天,嫂子就欢欢喜喜的跟你和好了,要不,你也去哄哄柳姐姐。”

年纪不过十岁的颜颇,乱说一通倒是不奇怪,只是说得有点文不对题,让陆诗亭越来越来难堪。陆诗亭说道:“哎哎哎,颇儿,可不是什么女人你陆哥哥我都能招架得了阿,还有阿,你这是要陷你陆哥哥于不义阿,算了算了,跟你说不通。苏大哥我们也出去走走吧。”苏礼说道:“好。颜颇小弟弟,谢谢你了阿。哈哈。”颜颇叫道:“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别走阿。”已走出衙门的陆诗亭头也不回的回了颜颇一句:“不跟你说啦。”

于房中发呆甚久的杨云,站了起来伸伸懒腰,走到苏礼陆诗亭和柳青青房间,均不见他们。在门口一问颜颇才知道,原来全都出去玩了,杨云心想我也去逛逛。颜颇问道:“杨大哥哥,你是不是也要去找柳姐姐阿?”杨云奇怪的问道:“额?柳姐姐怎么啦?”颜颇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很伤心的样子。”杨云说道:“呵呵,颜颇小弟弟,你还能看出一个人伤不伤心阿?”颜颇说道:“嗨,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告诉你阿,柳姐姐肯定伤心来着。”杨云问道:“那柳姐姐怎么个伤心法,你告诉我?”颜颇得意说道:“柳姐姐呢是捂着耳朵冲了出去的。”杨云说道:“这就叫伤心阿?我走了,你自己玩吧。”颜颇在杨云身后大叫“你等等,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童言无忌,颜颇的话杨云只当他是玩笑话,也不管颜颇说的是真是假。跟陆诗亭一样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你别再叫啦。”颜颇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说道:“哎,你们这些男男女女阿。”

杨云出了衙门往北街而去,人来人往,突然听道有人叫卖糖葫芦,心中自然而然又想起张玉秀,想到离开银柳山庄之前,张玉秀流着眼泪的脸,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时不时便会浮现在他脑海之中。想到临行前,张玉秀让他为她卖糖葫芦的情景,那种依依不舍的情怀,让杨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平原虽不比清河物产丰富,但也是车水马龙,大街之上来往的百姓,热闹非凡。杨云忽然听到路边面摊上,两个桌上放着刀的人的谈话。一个说道:“吃完我们也南下,别到时候赶不上少林寺的好戏了。”另一个说道:“说得对,那王今朝阿史那护哥和胡德中是什么人,竟敢下战书挑战三大帮派,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厉害。”

杨云听到这两人对话,想起颜真卿的话,看来真是有人故意要引武林人士前往少林。现在已是四月初,离端阳节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些人匆匆赶往少林,只怕还不知道当中有阴谋。杨云走过去说道:“两位,这一趟少林只怕去不得,当中定有阴谋。莫要白白枉送性命阿。”那两人说道:“你才枉送性命呢,有病。”说完两人结账便走了。杨云一番好意,没想到才一句话竟得罪了人,无奈的只好只好继续逛街。

县衙之内,一个士兵捂着胸口冲了进来,正好撞见颜真卿,颜真卿急忙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士兵道:“盟主,有三个人在追杀柳姑娘,柳姑娘骑着马向南逃去了,那三个人打伤了不少守城门的士兵,追了上去,苏大侠和陆公子也已经追上去了,陆公子让我来找杨少侠快去救他们。”

颜真卿立马叫人去房中找杨云,岂知杨云不在县衙之内,颜真卿调动所有衙役上街寻找杨云。原来柳青青不辨方向跑出去,一直到城门口,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到这里来了?”回身想回去,香山三老却站在她眼前。陈毅平说道:“原来你就是金弓银箭柳青青,堂邑一战你好不威风阿。”柳青青看了看四周,无处可逃,要冲过去以三老武功自己绝计做不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凌毅笃说道:“想干什么?你们杀了我香山派弟子,你说我们想干什么?”于毅秋说道:“说,我们不会伤害你,苏礼在哪里?”柳青青说道:“我不知道。”三老慢慢走上去,柳青青不住的后退,陈毅平说道:“你若说了,我们也不想得罪银柳山庄,你若不说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三老一直以为苏礼和柳青青落单,不知杨云他们早已会合。

士兵们多数认识柳青青,守城门的士兵一见到,上来问道:“柳姑娘,发生什么事情了?”柳青青说道:“他们要杀我。”那士兵看着三老,手一挥,其他守城石士兵尽皆过来。说道:“上,擒住他们。”于毅秋拔出长剑,说道:“老夫不想与官府扯上关系,莫要惹我们?”守城士兵道:“柳姑娘是我们的英雄,你竟敢对她无礼。上。”陈毅平说道:“找死。”守城士兵武艺平平,怎么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香山三老的对手。三老于门派声誉颜面极是看重,门下弟子虽多数在安禄山手下办事,三老却也不想与官府有任何瓜葛。白嗣深之死三老已是知道,但白嗣深作为将领战死,三老却从未想过要报仇。可这段文和卢达之仇,却是说什么也放不下。这下遇到柳青青还不想着将她擒住,拷问一番,杀了苏礼,挽回香山派颜面。

为求不让柳青青跑了,三老出手均是狠招,那十几个守城士兵接不住三老的武功,或死或伤。柳青青看守城士兵打不过,骑上城门边上一匹马,出城往往南逃去。为了不让柳青青被追到,守城士兵以命相拼,缠住三老,可这武艺天差地别,抵挡不了一会便挡不住了。死了两个伤了十来个。街上一打起架出人命,百姓都是赶紧收拾东西避开,往家里跑去。苏礼和陆诗亭见此状况,问一个年长百姓道:“大叔,前面怎么了,难道是安禄山的兵马来了?”那大叔道:“哎呦,前面打架出人命了,哪是什么燕军来了。”苏礼和陆诗亭扔下那年长大叔不管,急匆匆的来道城门口。只见伤了好多守城士兵,一问之下才知道柳青青被三个老者追杀。苏礼和陆诗亭立刻想到香山三老,陆诗亭吩咐一个伤势不太重的士兵道:“这位大哥,麻烦你马上赶去县衙,叫人来救人,还有找杨少侠来。”守城士兵说道:“好,陆公子,我马上就去。”

平原城内的百姓一见到衙役出动,纷纷猜测是什么事情,还以为要抓什么人,搞得人心惶惶。衙役四下分散,东西南北四街分开找,杨云见衙役如此匆忙,迎了上去。杨云还没开口,衙役抢先说道:“杨少侠,总算找到你了,快跟我走吧。”杨云急忙问道:“出什么事情了?”衙役说道:“不知道,盟主叫我们出来找到你,就叫你立刻回去。”杨云说道:“好,我们快走吧。”杨云心中纳闷得很,颜真卿这么急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呢,看样子也不像叛军袭来阿。

回到平原县衙,颜真卿早在门口等候。杨云赶忙走上去,问道:“颜大人,出什么事情啦?”杨云只见到颜真卿一人,却不见苏礼陆诗亭和柳青青三人,心中已觉得会出什么事情。颜真卿说道:“杨少侠,香山三老找上柳姑娘了,柳姑娘为躲避三老已经出城往南去了,诗亭和苏大侠已经追出去了。”此话一出,杨云立现紧张之色。说道:“啊?颜大人,三老武功高强,恕杨云不能在此处帮大人了,告辞。”

颜真卿说道:“杨少侠等等,无需担心平原,衙役,把马牵来。”马上左边挂着两个包袱,右边挂着金弓银箭和一把长剑。这些东西,除包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外,金弓银箭杨云一看便知是柳青青的兵刃,连自己的兵刃都来不及带上,可见柳青青跑的有多匆忙。杨云骑上马,说道:“颜大人,后会有期,告辞了。”颜真卿还来不及道别,杨云早已催马疾行。

焦虑不安的杨云一路南下,始终不见柳青青和苏礼陆诗亭三人。追了几天,心中更加担心起来,要是他们三人与三老交上了手,肯定打不过三老。苏礼与陆诗亭却是杨云一样,柳青青只比他们早半个时辰出城,追出去时,却是一路上不见人影,心中也开始担心起来,这柳青青莫要让三老抓了去才好。将近十天来,杨云天天赶路,没有一天消停过,一路上风平浪静,莫说苏陆柳三人,连香山三老也没看见。路过衮州破庙之时,已是黄昏,杨云将马栓于庙外,心中只期盼走进庙里能看见他们三人,哪怕其中一个也好,哪知走进破庙,一切依旧破烂不堪,不见人影。杨云坐于庙门口,不住的在想,这他们三人到底到哪里去了,这一路上不停赶路,没有理由追不到阿。心中越想越是害怕,四人将香山三老的弟子废了武功,杀害了一个,要是落到三老手里,还不知要受什么酷刑。然而害怕也是无用,当务之急,只有尽快找到柳青青他们三人。

如此赶路,莫说人累,马也累,杨云倒头便在破庙中睡下,辰时起身,收拾行囊,挂于马上,刚上马,来时方向就有两人骑马而过,两人骑过只看了杨云一眼,并没有下来搭话。杨云心中奇怪,这些人又是干什么的?杨云心想不知道这些天自己没命的赶路,不知道会不会他们三人反而在自己后面,这两人在自己身后而来,不如追上去问问。两骑速度甚快,杨云的马不及人家的好,追了良久也没看见那两骑。杨云一天都追不上只好不管他们,继续南下。这天来到卞州,在卞州茶楼外看见栓着十几匹马,杨云来到茶栈外空桌,将马栓于旁边木杆,杨云往里看了一下,小茶栈内竟是满客,杨云的到来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

杨云于茶栈外叫了一壶茶,忽听得里面声音,甲:“那不是银柳山庄的柳青青的金弓银箭吗?这小子是什么人,金弓银箭怎么会在他手里?”乙说道:“他会不会也是银柳山庄的人,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杨云一字一句听得清清楚楚,微笑着喝自己的茶,不去理会他们。忽又听到另一桌的人,甲说:“不要多管闲事,端阳节之期将到,莫要错过了这难得一遇的武林盛会才是最重要的。”乙说:“对对对,听说银柳飘云的人已在路上,恐怕不久之后就会到少室山了。”甲说道:“这吴帮主和柳庄主我可从来没见过,正好这次见识见识一下他们的本领。你说是吧?”乙说:“可我听说王今朝阿史那护哥和胡德中也是武艺高强的很,这到时候不知道会不会…”甲说:“胡说八道,三大帮派威震江湖多年,那三人中除了胡德中,两外两人连听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是三大帮派掌门的对手。”乙说:“你要这么说也对。”

人言可畏,江湖传言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杨云明白其中道理。这些江湖人士担心的关心的也不是没道理。杨云算是听出了这些人原来都是都少林去凑热闹的,只是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杨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对方只送三封书信,少林和银柳庄又不曾外扬,难道飘云帮真是安禄山一伙的,或是当中有更大阴谋。距离端阳还有一段日子,可这些人这么早就启程,显然是有人怕他们不来。杨云已是无心理会这些事,此处已是卞州。杨云突然想到,柳青青会不会回到银柳山庄了,自己追错方向了。如果他们回到银柳庄,再回去平原找自己,那岂不是又错过了。可这一路自己狂追,也没有理由遇不到阿。

卞州是河南道治所,是繁华之城。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杨云心中不禁期盼能看见他们三人的踪迹,然而终究是看不到。却发现卞州城大街上竟有不少人带着兵刃,聚集着不少武林人士。来往的武林人士中,有不少路过的武林人士竟盯着马上的金弓银箭。杨云生怕弄丢了金弓银箭,或是引起不必要的争端,结了账牵着马往前方客栈投宿去了。此时方才未时,杨云取下金弓银箭长剑和行囊,走进客栈,没想到这一走进去,客栈中只有一桌饭客四个人,却也是盯着他手中柳青青的兵刃,眼神甚是可怖。杨云赶紧向小二要了一间房间,将兵刃带上楼上厢房内安置好,心中打定主意,此处聚集这么多武林人士,在这等上一两天,说不定能遇见苏礼陆诗亭和柳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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