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闻晓老实坐好，缓缓道：“仙门百家猎妖那日，我在迷雾森林被好多修士追杀，妖元受损差点现出原形，后来遇到了长风哥哥，被他救了。”
“长风哥哥？就是你小时候来凡界遇到的那个凡人，风清门的大公子？”浮生眸光慢慢变暗，冷意一闪而过。
闻晓点头，没注意到浮生的变化，继续道：“长风哥哥帮我恢复妖元后，就去天外城办事，说是要找什么药谷，他走的那天晚上，阿离姐姐来了，知道阿离姐姐就是玄天门的掌门人，我就拜了阿离姐姐为师。”叉着腰神气道，“现在我可是玄天门掌门的二弟子，表哥你不能随便把我带走。”
浮生脑子卡了一卡：“等会儿，你拜霜霜为师？”
“对啊。”
“霜霜同意了？”
“没错，师尊同意得非常爽快，她还说我有修炼的天赋，日后前途无量。”
浮生上下打量她：“就你？还修炼天赋？霜霜果真这么说？你莫不是诓我的吧？霜霜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还收你为徒，编谎话也不编个像样的，你当我三岁？”
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浓浓的鄙视，被人这么看不起，还是被亲人看不起，闻晓登时就恼了，柳眉一竖：“我诓你做什么？不信你可以去问师尊啊！”
看闻晓这生气的模样，不像是造假，浮生就认真了几分，再次确认：“霜霜真收你为徒了？”
闻晓还在生气，眼神都懒得甩给他：“嗯！”
“霜霜那么冷的人，怎么可能收徒？！”浮生不顾形象惊呼。
闻晓古怪的看着他：“表哥我问你，你和师尊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啊。”
“既然是好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师尊早就有了个徒弟叫楚泠吗？”
浮生被怼得语塞，脑子又卡了一卡，尴尬道：“呃……楚泠是个意外。”
“为什么？”
“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要是让他解释，解释个三天三夜都解释不完，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别解释了。
“切，不说就不说，每次都拿这句话来搪塞我。”闻晓白了他一眼。
浮生头疼扶额：“不是不说，只是这事太复杂，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
闻晓毫不在乎应道：“哦。”
“我就好奇了，霜霜那么冷的人，恨不得把所有接近她的人都冻成冰块，当然了，你表哥我除外，她怎么可能会收你一头小狐妖为徒？还是头毛都没长齐的小狐狸。”
莫非闻晓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天赋？
这么想着，他又打量闻晓好一会儿，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啊……除了长得漂亮。
想到漂亮，他就忍不住感慨自己这个表妹生了一副好皮囊，完美遗传了他姑姑和他姑父的优秀基因，现在这么小就生得如此漂亮，很有当绝代妖姬的前途。
不过和他的霜霜比起来，就略逊色几分了。
闻晓被他看得一阵恶寒，抱着手抖掉不存在的鸡皮疙瘩：“表哥你好猥琐哦。”
浮生：“……”居然说他猥琐？
他堂堂妖界第一美男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居然被自己人说猥琐？他猥琐吗？猥琐吗？
“我还是不相信霜霜会收你为徒，她那么冷的一个人。”
“表哥我纠正一下，师尊才不冷，以前在妖界见到师尊，我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我就觉得她这个人冷冰冰的，不过拜她为师后，我才发现师尊一点也不冷，她人可好了，待人特别随和，就是对大师兄有点凶而已。”
“随和？你眼睛没毛病吧？”
“你眼睛才有毛病！师尊明明就很好啊，会教我玩一个叫斗地主的游戏，给我们做饭，师尊做的饭菜很好吃，我都自愧不如，她还带我们去山上打山鸡，下河摸鱼，总之一点也不像我在妖界看到的那样。”
作为顾流霜的生死之交，浮生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闻晓说的这些情况根本不可能出现，可是闻晓说话的语气神色又不像是开玩笑。
难道是他没和霜霜联系的这段时间，霜霜转性了？
他难得认真起来，和闻晓说：“你帮我把霜霜约出来，后天，我在这里等她。”
闻晓漫不经心掏了掏耳朵，表情十分欠揍：“帮你有什么好处？”
“你想在凡界玩多久就玩多久。”
“我想留在凡界，表哥你也拦不住我啊。”
“……”这个破妹妹，真是太不乖了！
浮生强忍住把她一巴掌拍回原形带回妖界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拜霜霜为师一事，姑姑那里我帮你处理。”
“成交！”
————————
另一边。
秋暮带着楚泠和苏长风前往南栀家，走在空旷的巷子里，冷风阵阵，莫名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南栀的街坊邻居死得死，走的走，整条巷子里就只有她家还有人气。
“前辈，应该就是这里了。”苏长风在一扇破败的大门前驻足，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吗？”
吱呀——
“谁啊？”
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面容姣好清秀，身着粗布素衣的女子出现在三人眼前，看到秋暮几人，愣了愣：“你们是？”
苏长风拱手道：“我们是玄天门的修士，途径此地见这里妖魔之气甚浓，便想进来看看，不知姑娘可否行个方便？”
“这样啊，妖魔鬼怪什么的我不懂，你们进来看吧。”南栀把门打得更开，侧过身让他们进来。
“那就叨扰姑娘了。”
南栀有些不好意思道：“仙师不必姑娘姑娘唤我，我已为人妻，哪里还担得起这一声姑娘，几位仙师请随我来。”
将秋暮几人领进屋，南栀道：“几位仙师请坐，我去给你们泡茶。”
秋暮道：“劳烦夫人了。”
“不客气。”南栀看向苏长风，道：“方才仙师说我这里有妖魔之气，若真什么妖魔，还要劳烦几位仙师出手相助。”
苏长风道：“这是自然。”
“那几位仙师随便看吧。”
几人点点头。
南栀拎起桌上的空茶壶离开，她一走，秋暮就起身在屋子里走动，打量屋子四周，一边打量一边道：“我看这秋暮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普通女子，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苏长风道：“她身上并无任何妖气魔气，也没有什么武功法术，确实是个寻常女子。”
秋暮揣测道：“难道我们真误会她了？”
“不，我们并没有误会她。”楚泠面无表情开口。
秋暮和苏长风同时看向他，秋暮问：“你发现了什么？”
楚泠道：“若她只是一个寻常女子，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离开？她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不会害怕吗？还有方才提到妖魔，她很淡定，淡定得太奇怪了，一个寻常女子，不可能这么淡定。”
秋暮道：“也许她胆子本来就大呗。”
楚泠轻笑，道：“有这个可能，不过最主要的，我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苏长风一惊：“血腥气？”
楚泠点头，秋暮抿抿唇，脸色很不自然，看起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她道：“那个……我觉得……”
她欲言又止，勾起了另外两人的好奇心，苏长风问：“前辈有何见解？”
她就走回来，尴尬道：“有血腥气不一定是她杀了人，女子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一身血腥气。”
她说得不隐晦，苏长风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脸色也变得有些不自然，很是尴尬：“这……”
楚泠倒是很平静，平静得注意到了两人都察觉的异常，他叫住走回来的秋暮：“秋前辈！”
秋暮停下脚步，不解道：“怎么了？”
楚泠默了片刻，说：“您往后退一退。”
秋暮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往后退了几步，鞋子踩在地上没有多大的声音，可是踩过某一处地板时，声音不对了。
楚泠用灵力探查了一番，淡漠道：“下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