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店门良久,长风还未缓过神来。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就是要去幻梦谷吗,为何又离开了,于是向叫住西门诗诗,如此问了。西门诗诗瞥了长风一眼,说道:“天下去幻梦谷之人不知多少,难道随便一人就可以求助十三先生吗,更何况,这十三先生长年不回幻梦谷,钟情于奇珍异宝,灵宝丹药,在这世间游历,即使求他也无用。”
长风这才明白是何缘故,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长风和西门诗诗在街上本想寻个酒楼,歇息片刻,不想还未走片刻,前方便就撞了熟人。那熟人却是那托走张豹的同伙,此刻的他哪有半分城门口那般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多多索索的模样,只见他领了四五个人气势汹汹的对着长风二人走来。那四五人都是一般打扮,腰间配了长剑,粗看上去颇有些气宇不凡,名门弟子的意味。
细细看来,一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位长相英俊的青年,只是一脸的倨傲之色,脸上微微的冷笑显得有些刻薄。那张豹的同班在那青年面前正维维诺诺的说着什么,似乎这青年给了他不小的信心。
说着便来到了长风二人的面前,那张豹的同班指着长风二人对那青年说道:“邓师兄,就是这两人,当时张豹见他二人形迹,为了这城中安全考虑,便想好好盘查一番。谁知他二人做贼心虚,先是扭断打伤张豹,后来更是下狠手将张豹双手连根削去。实在是可恨至极,还望师兄主持公道。”
此人的颠倒黑白,厚颜无耻倒是令得长风有些刮目相看。
那邓师兄自来到此处,也没有搭理那张豹同班,目光便被西门诗诗吸引过去,目光在西门诗诗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似乎是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一般。
此时长风并未注意到邓师兄的目光,开口说道:“这位兄台,还是不要听信一面之辞,希望能够搞清事实如何,免得伤了和气”
不想那邓师兄见得西门诗诗如此绝色,一时间看得心头火热难耐,见得长风打扮普通,连把武器也无,也不难正眼瞧长风一眼,指着西门诗诗,淫邪的说道:“今日你有眼无珠,得罪了我天形剑宗的弟子,若想保留狗命,就要把这女子送与我当作玩物”
听得此言,西门诗诗还是淡定如故,只是不知平静之下隐藏了多少怒火,却也没说半句话,似是想看长风是何反应。
长风此刻却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些任竟是正道之首天行剑宗的弟子,怒的却是这厮竟如此出言不逊,毫无顾忌,天行剑宗如何会有如此败类。这邓师兄跟那张豹也是一般货色,将那心思动到少女身上来了,长风恨极了他,自然也不想跟他好言相谈了。从乾坤袋中拿出绝尘剑,冷冷的看着那邓师兄,怒极反道:“好好好。没想到天行剑宗还有你这等人渣,既然你不分青红皂白,恃仗身份,行败类之事,只好讨教一番你这名门弟子了”
邓师兄自然知道对方误会,却也不欲解释,他这门派创办之初本就有这意图。看到那少年那袋子竟是乾坤袋,心中也有些惊讶,不过乾坤袋虽然价格不菲,却也说不得有多稀罕,更何况他竟然拿了把废铁,实在是可笑至极。那后来的几人见这瘦弱的土包子竟然拿了把废铁来挑战师兄,嘴角都是不屑,这人估计是失心疯了。而此时被吸引过来围观的人也是摇头不已,这少年估计很难逃脱,那少女估计也得落入虎口了。
邓师兄一脸倨傲,满眼不屑的看着长风,双手负于身后,连那腰间长剑也未拔,大喇喇的站在那里,一副高手风范,顷刻间便可将长风毙于手下的模样。冷哼道:“既然你找死那也怪不得我了。”也好让那小美人看看,跟着什么这土包子是没什么好处的。
周围的人自觉退了几步,那邓师兄的几位师弟也都面含嘲讽,得意的在旁等着他们师兄如何使这不自量力的乡巴佬死的。只有那张豹的同班吴诚在旁有些着急,他是见识过长风的厉害的,有心出言提醒,有知道他这邓师兄平日目中无人,此时出声无异于自己找苦头吃。今日能请的动邓师兄还是因为自己跟他说此地有个绝色美人,否则就凭他那凉薄的性子又哪里会管这等闲事。若不出声,又怕邓师兄一下子败了,自己到时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不由有些后悔自己为何贪恋那美人,干出这等蠢事来。如今美人怎么也无自己的份儿,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且不说那吴诚在一旁胡思乱想,这边那邓师兄还自意态风流一般,仍旧赏玩似的不时瞟着西门诗诗,眼神中说不尽的调戏,神态中藏不住的淫邪,也不曾拿起兵器,只当长风为无物,未把他放在心上。又想到若非长风在此,早已可以肆意调戏,任意摆布那故作冷淡的美人了,心头烦闷,随意的摆了个架势,也就等着长风来送死。
俗语说,骄兵必败,这邓师兄如此轻敌,虽说有着先天初期的修为,却也必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果不其然,长风见那邓师兄淫眼一直看着自己倾慕之人,也不顾对方是否拿了兵器,提气运力,以剑作刀,骤然一击。电光火石只见,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剑光一闪,又听得一声惨叫传出。再度定睛一看,长风不知何时已到了邓师兄身后,而那邓师兄手捂着双眼,正在地上打滚唉嚎,只见他满手满脸是血,癫狂的呼道:“好疼好疼,我的眼睛,我怎么看不见了?!我怎么看不见了?!啊啊,我看不见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说罢便胡乱向前扑去,又哪里能找到长风的所在,脚下一个不稳又摔了一个狗吃屎,兀自在地上哭喊:“吴诚,李寒,赵肖你们给我杀了那个乡巴佬!我要他死无全尸,我要**了那个小贱人,吴诚!听到了没有,快去,不然我杀了你”,歇斯底里如疯狗一般,哪还有半分刚才那份故作的潇洒姿态。
而他那这师弟早就吓得面无人色,却又不敢逃跑,跪在地上告饶不断,没有一人去扶那邓师兄,更无一人敢出手。周围围观之人也是一片哗然,背后嗖嗖的冒凉气,原来这少年竟是如此的厉害,竟在一招之间便将这不可一世的邓师兄双眼刺瞎,实力实在是惊人。
原来适才那邓师兄大喜轻敌,而长风又恨极了邓师兄那双充满侵略性的淫眼,全力一击,便是一招昙花一现,昙花一现,美艳不可方物,一生只为那一刻的绚烂。此招亦是毕其功于一役,刀法威力在那一刻展现,而那邓师兄并未料到长风一出手就是这杀着,瞬间只感到身上要穴皆被刀招笼罩,处处都有剑光袭来,又感到心脉之处最为压迫,手中想要再拿兵器已来不及,就用一双肉掌去挡,又哪里想到长风的目标乃是他的眼睛,判断失误,被长风一剑刺瞎双眼,才有了后来的那一幕。
却说邓师兄在一旁发狂胡乱攻击,险些误伤路人,长风一指制住了他穴道,使得他不能动弹,他仍自怒喊着:“青水城乃是我天形剑宗的地盘,你们跑不了的”
长风呵呵冷笑:“是吗”又嫌他聒噪,便点了他哑穴。而吴诚等人此刻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更无一人有些骨气敢于反抗,只求饶命,长风心软,又认为这些人不过是从犯,未从对西门诗诗出言猥亵,便想放他们回去。当然除了一人,长风目光转到跪在地上的吴诚身上,却又是在城门口那吓的屎尿全流的模样,说道:“城门口我已饶你一回,可一不可再,我又如何能饶你”
吴诚吓得涕泪交加,把个额头都磕破了:“少侠饶命,少侠饶命,小人也只是想替同门报仇,并未想到邓师兄打那位姑娘的主意”此刻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把一切都往邓师兄身上推了
长风倒也信了,沉吟了一会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还是要让你吃些苦头,留些记性”听得此言,吴诚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右手一阵剧痛,一看右手小指已经被割了去,左手捂住,疼得大汗淋漓,强自忍着,向长风磕头说道:“多谢少侠不杀之人”
长风没再管他,只对着那群人喝道:“滚吧!”这群人如蒙大赦,正待抬着邓师兄走,只听得一个清冷的声音说道:“慢着”
众人连带长风向那声音的主人看去,只见一个红衣绝色少女,面若寒霜,杀气凛人,一身气势使得方圆三丈之内所有人尽皆呼吸困难,如滞息般难受至极。先天圆满!这女子竟是个先天圆满的大高手!刚欲逃命的众人暗暗叫苦,今日究竟是何等霉时,竟招惹了这两个煞星,本以为是个弱质女流,没想到竟是修为惊人,比之先前的那个少年还要厉害的不知高到哪里去,自己等人连那少年都招架不了,却还来寻他二人的霉头,邓师兄又对这女子如此轻薄,真是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可怜自己等人也被他连累,难逃一死。
都吓得趴在地上,大声哭道:“女侠饶命,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女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命”
长风也只闪在一旁没有说话,毕竟人家的修为高,自己说啥也没用。
西门诗诗面色仍是那般冷,只将肤若凝脂,指若春葱的玉手向长风伸来,长风愣了一会儿,方才明白是何意,摸了摸鼻子,将手中绝尘剑递了过去。
西门诗诗接过绝尘,直接便是动了,动作快若闪电,那绝尘上便多了一道血迹,邓师兄的脖子上便多了一道剑痕,口中还呃呃的发出声想,终于还是倒在了地上。那邓师兄便这样无声无息的死了,那脸上还有些三分痛楚,三分惊恐,三分怨毒,一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