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标题,胡安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直接点击查看。
而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简仁。见简仁也正盯着屏幕上的提示,他便不在多话,直接打开了邮件。
邮件开头是一小段文字,显然是法医朋友写给胡安的留言。
但无论是胡安还是简仁,这时都没有心思细读。扫了一眼后,两人的目光已被下方一张清晰的人脸图像所吸引。
这是一张彩色的人脸图像。类似证件照片,清晰的反应了图像中人的五官轮廓及面部特征。除了此时占满了屏幕一半大的夸张尺寸之外,再没什么特殊之处。
简仁盯着这张高清大图看了好一会儿。除了格外清晰,再没得出什么有深度的结论。
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类样貌复原图。所以,虽没什么结论,却也觉得有趣。她看着那人脸,抬手指着屏幕说到:
“你看,这人的鼻子长的还算是有特点。鼻梁那么高,鼻头还那么大。
这样看起来,怎么感觉有点滑稽。
现实世界里,真有人会长出这样的鼻子?
我有点怀疑。
这个复原画像靠谱吗?”
一边听着简仁提出的疑问,胡安也在观察那张屏幕上的画像。对于被害人那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鼻子,他也有注意到。
此时听到简仁发问,便回答到:
“按理说是不会有多大偏差的。
这样的面部复原工作,全是由计算机完成,技术十分成熟。
按照之前的经验,依据这种画像找到尸源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简仁听了这话,对这面部复原很有几分好奇,立刻追问到:
“具体是怎么复原的,你知道吗?
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是挺厉害的,不过其中的原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我之前看过一篇关于这种技术的介绍。
具体的做法大致就是将尸体进行整体扫描,之后将数据传输入专门的程序。后面的工作就交给计算机来完成,工作人员等着拿结果就可以了。”
听胡安说的有些简略,简仁不免失望。
她倒是想要多了解一些细节,可又怕自己一细问,又问到什么本该是督卫基础知识的东西。
犹豫了一下,简仁故意说到:
“就这样?
这算什么厉害。感觉也就一般般,很普通嘛。”
胡安把椅子一转,抬头望着简仁,摆手说到:
“这可不普通。你知道这里面最厉害的地方是哪里吗?”
简仁连忙摇头,表示自己的无知。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没想到这胡安今天竟然这么配合。
想到这里,她又说了一声且慢。之后从一旁的空位上拉过一张椅子,乖巧的坐到了胡安的旁边,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待简仁坐好,胡安便开始给她科普起这复原画像里的玄妙。
“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看这小小一张画像。放在过去,都是全靠人工复原,人工画像的。
那时候,对完成这项工作的人要求非常的高。
你想,要对着一个骷髅就画出他生前的模样,首先这绘画功底肯定是需要的。其次,人体面部结构肯定也需要非常的熟悉。除此之外,想象力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点。
而且,对于某些受损特别严重的样本。有时还需要通过制作头骨模型,之后用胶泥之类再现肌肉,以此做为画像的辅助。这时,又需要一定的雕塑功底以及动手能力。
这样一位既要懂得医学解剖原理,又要能做雕塑,会画画的督卫,是多么难得的人才。
除此之外,要干好这事,还需要大量的实践经验。
你可以想象一下,这是怎样一项,高要求,高水准的工作。所以在过去,能够胜任这项工作的人一直就不多。
再加上很多时候,这个画像往往会成为辅助办案的重要工具。甚至全组就指望着有了画像,调查出被害人身份,才能继续之后的工作。
不难想象。这样的期待,对复原画像的那位督卫来说,会造成怎样巨大的心理压力。
明白了这些,就不难理解,在这样高要求、高压力的双重标准下,能培养出一个有经验的画像老师,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简仁听了胡安的这段讲述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可随即又觉得哪里不对。
好在,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于是,就听她没好气的说到:
“你说的有道理。
可我们不是要讲现在运用的这项计算机复原技术究竟有多厉害吗?
你怎么说起以前的老办法了?”
见她一脸疑惑,胡安却是笑着说到:
“你别急,这不是马上就要讲了吗?
我也是怕你不清楚过去这项工作的难度,才先做个铺垫。
你看,这过去需要掌握如此多技能才能胜任的工作,现在却是一个程序就可以搞定。
这不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吗?”
“你是说,这里面最厉害的部分,就是那个复原程序?”
胡安点了点头。
“你可能不知道,当初为了研发这款程序,督卫总部可是下了血本。
除了督卫队伍中原本擅长画像复原的那些老前辈,什么画像专家、外科医生、计算机专家、心理学家张罗了一大票。整整用了三年时间,才算开发出一个雏形。
后来又在实践中进行了不断的修改更新。又用了约莫近十年的时间,才有了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十分成熟的技术。
你没有亲身感受过,可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之前经手过一个案子,有幸见识过一次。那准确度真的是高的吓死人。”
一听到案子,简仁就来了兴趣,忙问到:
“是什么样的案子,快说来听听。”
胡安摸着下巴说到:
“其实那件案子本身很简单。
有一位老大爷,大半夜过马路,突发脑溢血,倒在地上死了。倒霉的是,第一时间没人发现他倒地不说,他还被挂在了一辆路过的车上。
那司机又是个新手加糊涂蛋。老人被卡在他的车底,被拖行了好长一段距离,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说起来那位老大爷的运气着实不太好。他倒地时正好是面部朝下。可想而知,之后就那样被拖了一路,那一张脸被地面摩的是怎样一个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