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选择时的那一场小讨论,会议室里的众人总算是脱离了一开始时那般紧张局促的状态。
现下听到贝居老人小女儿对迈克的控诉,椭圆形会议桌旁的十多位工作人们已经可以十分自然的又一次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迈克还真不是个东西。”
一位工作人员小声冲身旁的人说到。
“是啊。刚才说的那么情真意切,什么只是意外,什么他只是想让老人赚更多的钱。都是狗屎。”
说着话的,是一位年龄颇大的男同志,想来对于这种骗养老金的行为更是深恶痛绝。
一旁另一位年纪较轻的小青年,则是冷笑说到:
“竟然连理财产品都是编出来的,这家伙的话真的是一句也不能信。
不过,遭这样下去,估计这个骗子迈克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简仁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也感觉此刻还在光幕上被老人女儿痛骂的迈克,估计是再难有活路。
看来,那位策划此次事件的幕后之人,也就是那位女士口中的游戏者先生,其实一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那么,这位游戏者明明知晓迈克是怎样的人,也知晓他说的全是谎言,可他刚刚为什么又要给机会让他进行辩解呢?
感觉这样的辩解并没有任何的意义啊。
简仁思索着,有些搞不懂那位神秘的游戏者到底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救赎迈克?显然不可能。
可要杀就杀,何必还让迈克在死前还要说那么多谎话呢?
难道只是为了戏弄迈克?迈克以欺诈为生,所以游戏者也想让他尝尝被人耍的滋味?
对于自己的这些猜测,简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在没有更多线索之前,她选择继续认真观看光幕上的画面。
这时,或许是骂的有些累了,右侧画面中的琳谢从画面之外端起一个水杯,猛的灌下了一大口。紧接着,就听她再一次开口说到:
“游戏者先生,请按照之前您对我的承诺。只要我愿意当面指出迈克这个恶棍的罪行,你就替我父亲报仇。
现在,我已经将他对我父亲所做的恶行全都讲了出来。
请你动手吧。
除掉这个该死的骗子。以免未来还有更多的人上当受骗。”
可以同步听到看到琳谢画面的迈克,听到对方真的在怂恿幕后之人杀死自己,眼神中露出了无比真实的恐惧。
就在刚才,在他面前的天花板上弹出一个超薄光屏时,在看到光屏上出现那个老头女儿的模样时,迈克就已经知道,自己之前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完全小看了这场游戏的策划者。之前自信可以全身而退的他,在看到那个女人出现时,就已经知道,今天这一局注定是九死一生。
但他迈克也不是就这样轻易认输的人。虽然不知何时会死的恐惧,已经让他不再如之前那般清醒冷静。但凭借着他多次历经生死的经验与直觉,他还是很快想到了一个办法。
既然这位策划者什么都知道。
那么事到如今,他也就只能使出自己的那个杀手锏,讲真话。
是的,作为一位混迹在联盟普通大众中,以行骗为生的他,最后的杀手锏,便是讲真话。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古怪手段,还得从迈克的出生说起。
很小的时候,出生在某a级城市贫民窟中的迈克就学会了需多世故的本领。
为了讨些小便宜,他能够快速的洞察到旁人情绪的变化。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些什么,知道谁最喜欢听怎样的好话。
因为太饿,小迈克时常会偷别人的东西。当被捉住时,撒谎又成了他的必修课。
就这样,生活虽然辛苦,也根本没有一点体面,但小迈克也还算是平安的长到了十二岁。只是这一年,一个新生命的诞生,让他们这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家庭走的愈发沉重。
妹妹出生了。小迈克很是高兴。
父亲需要去外出工作,而母亲产后恢复的并不算太好。自己也还是个孩子的小迈克,却是主动负担起大部分照顾妹妹的工作。
一家人虽然更加的辛苦,但脸上总是会有笑容。
但随着妹妹的降生,幸运女神似乎也没有真正降临到这个可怜的家庭。
就在小妹两岁那一年,因产后缺乏条理,又太快的重新开始体力劳动,两个孩子的母亲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又一个两年。
母亲的病倒,让家中少了一份收入的同时,又增添了医药费这项无法省去的开支。生活更是捉襟见肘。已经十四岁的迈克,便是在那时起真正走上了行骗这一条另类的生存之路。
一开始小迈克还只是找一些假冒伪劣产品,进行兜售。到后来,他发现没有成本的诈骗才是最厉害的。于是,小小他便已经开始研究各种古老的传销套路。将自己的目标群体,瞄准最普通的大众阶级。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选项,是因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他骗了一位有钱人家的小公子。事后,他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让小小的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有钱有权之人的钱好骗,他们的钱也多,但之后被捉住的概率也更高,被捉住后的下场也会更惨。
基于此,他决定要靠自己的勤奋,走大众路线,以量取胜。每个人那里多多少少骗一点,这样才能长久。
就这样,靠着骗来的钱,小小的迈克已经勉强能够负担起母亲昂贵的医药费。但即便是药没有断过,他与小妹的母亲依然在卧床两年后撒手人寰。
那一年,迈克十六岁,妹妹只有四岁。
母亲走后,父亲不知道在哪一天也抛下了他们兄妹两,离开了那个破烂塑料打印成的家。
之所以不知道父亲具体是哪一天离开的,是因为待兄妹两意识到父亲已经许久没有回家了,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之后,迈克也有带着妹妹去父亲之前工作的地方寻找。只是父亲的工友们只记得他似乎是在四月或者五月离开的。具体是在哪一天,就更没人说的清楚。
毕竟那时,已是流火的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