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疏和萧霁两人下了马车之后并没有先去休息。
没错,早在他们还没有进入扬州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安排好了帝王的住处。
是一处幽静的山上宅院。
“您不累吗?”萧霁和云疏缓步慢行在扬州城内的青石路上。
帝王换下了玄衣。
玄色乃是大玄皇朝皇室专用,她要是把玄衣穿着,身份不用她说就暴露了,那时候也不可能悠闲的逛街了。
云疏摇了摇折扇,神情懒散,唇角微勾道:“我的夫郎想逛街,我作为妻主自然要陪着付钱咯。”
萧霁闻言眉眼一弯,开玩笑道:“我花钱可是很厉害的,妻主今天出门银钱带够了吗?”
“唔……”云疏状似思索,看向身后的忆冬,眉峰一挑,“没听见主君问话吗?钱拿够着没?”
她一个皇帝,怎么可能随身带着许多钱,这些东西自然是作为女侍的忆冬管着呢。
忆冬恭敬笑道:“两位主子放心,银钱绝对是够的,您尽管买。”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萧霁说的。
实际上忆冬身上带着的钱真挺多的,毕竟帝王不缺钱。
云疏自己的小私库里钱就不少。
可以说,那数额要是公布出去,这天下的首富恐怕就要换个人了。
云疏转而挑眉道:“看上什么便买,你妻主养你一个还是足够的。”
萧霁也笑,和陛下在一起时,他总是笑着的,“那我便不客气了。”
折扇在青年额间轻轻一打,“和你妻主客气什么客气?”
捂着额头好似非常疼的萧霁闻言唇角一弯,“这不是想让您多心疼心疼我吗?”
云疏无奈而笑,“已经够心疼了。”
萧霁眸光如星,并不说话。
——还想让您更心疼心疼我啊。
他越来越贪婪了,想得到陛下更多的爱意,总是想轻轻的试探陛下对他的底线。
再这样下去,他真怕有一天陛下会厌烦。
仿佛是察觉到了青年这一刻的不安,云疏俯身食指屈起在折扇轻点的地方微微用力一弹,冷白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了红痕。
她认真的看着他,“不要乱想。”
青年乖乖点头,随后又看了眼扬州城,突然突发奇想对云疏云疏道:“我想买下这扬州城,妻主的钱够不够啊?”
云疏也配合的为难道:“恐怕不行。”
萧霁眉眼温柔的疑惑反问,“啊,为什么不行?”
云疏一派正经道:“因为皇夫殿下喜欢扬州繁华,已经被宠爱皇夫的永昼帝送与皇夫殿下了,夫郎这个愿望,妻主我怕是不能办到。”
身穿白衣仙姿渺渺的青年脸颊微红,纤长浓密的眼睫轻微的颤了颤,这次却不想就这么认输,努力克制羞意,反过来道:“那我还有其他想要的,不知妻主给不给?”
云疏眼眸玩味,自家大美人进步了,她勾起唇角神色恣意开口,“好啊,只有我有,又有什么不可予吾夫郎的?”
她眼眸蕴着笑,等待着自家大美人的反应,大美人努力保持着镇静,哪怕脸都红了,还颇为风轻云淡的对她道:“那我想要妻主,妻主给不给?”
虽然神情竭力保持从容淡然,但那眸中的紧张期待之色却是一清二楚。
云疏一愣,随即缓缓的勾起唇角,目光放肆邪逆的落在萧霁身上,嗓音是微哑不着调的暧昧,“好啊,难得夫郎想要,为妻自然是荣幸之至责无旁贷了。”
她逼近萧霁,“唰”的一声扇子扇开落在两人脸前挡住路人的视线,然后唇瓣若即若离的轻触着青年优美好看的唇瓣。
眸光中的懒散尽数收敛殆尽,只剩下仿佛要将眼前人吞吃入腹的深欲,“全部都给夫郎,好不好?”
那样的姿态,那样得心应手熟练至极的挑逗,萧霁这个纯情美人如何能撑的住?
刚才那几句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根本就不是妻主的对手。
他不禁又羞又暗恼自己,目光在那瞬间含羞带嗔,分外动人心魄。
心里这么想着,眸光对上妻主的,却也乖乖的仿佛被下了蛊一般失魂的点头应声。
他想拥有全部的妻主。
*
云疏带着萧霁进了一家首饰铺,里面装饰典雅精致,各种首饰被摆放的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而且因为这首饰昂贵,里面也很是清静,并没有多少人,唯有的两人还是偕同一起来挑选首饰的富家公子。
云疏和萧霁二人容姿不凡,皆是举世难寻的无双风姿,两人一进来,这首饰铺子里就顿时如同静止了一般彻底安静了下来。
两个穿着打扮华丽的公子一看见云疏便晕红了脸颊,低下了头,却又实在想看,于是悄悄的抬起眼帘注视这位女郎。
他们算是扬州城里的富家公子了,却也从来没有见过风姿如此出众的女郎。
这位女郎一身广袖蓝衣,墨发用一根红绳轻扎,浑身除了腰间的一块质地细腻的玉佩再不见半分饰物,简单无比。
但她举手投足之间优雅而肆意,气势便是很好的收敛着,却还是能一眼看出尊贵不凡,仿佛天潢贵胄。
眉目飒然酷烈,却又淡漠傲慢。
矛盾到了极点,却又无端和谐。
是天下难出其二的风流人物。
两位小公子看得目光含水,越看越不好意思,又越想看,只能用帕子遮挡着,时不时的往云疏那里瞥上一眼。
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
也不知道这位女郎有没有娶夫,他们同时在心里想着,竟是一致的忽视了云疏身旁和她姿态亲密的萧霁,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云疏不在意,却不代表被人觊觎了妻主的萧霁同样不在意。
他眉目顿时清泠下来,似寒山雪,带着凛冽的风。
萧霁状似不经意的走到云疏身边,“妻主,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云疏点头,两人转身背对着那两个公子,两人遗憾的叹息一声,目光不舍。
却在这时,见那女郎身边的男子微侧首,毫不遮掩的带着杀意的眸光落在两人身上,如同锋利可怕的冰刃一般,寒冷刺骨。
两人一惊,身体微颤。
再不敢看那女郎,买了首饰付钱之后便急急忙忙走了。
那男子目光太过可怖,似小心翼翼守护着珍宝却被人觊觎窥伺的兽,眼神没有丝毫人的感情,只有横生的暴戾杀意。
两人想来不禁冷汗直下,但转眼一想那女郎风姿,又觉得分外正常。
如果他们也拥有这样一位妻主,恐怕会和那男子一样吧。
毕竟那女郎,着实是太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