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刮着凛冽的寒风。风怒吼着,就像一头野兽在发出愤怒的吼声。
深夜时分,茫茫天地间早已没有了行人,只有不断吹拂的狂风,在尽情展现着它们的威力。
「顺风物流」靠近办公大楼的警卫室里,亮着银白色的灯光。
在这里供职了三十多年的警卫员老孙像往常一样,进行着夜夜例行的执勤工作。
他披着大衣,手握一杯滚烫的茶水,时而看看对面电视里的节目,时而透过窗户警觉地朝外面望上几眼,看看有无可疑之人在活动。
那天晚上的电视节目正赶上播送一段有名的相声,演员滑稽的表演加上令人捧腹的对白,一时间不禁逗得老孙大笑不止。
笑到最后,肚子都痛了。他只得弯下腰去,采用双手压腹的办法来止痛。
就这样缓了好半天,才总算缓过劲来。
接下来,就在老孙抬起头颅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窗户外似乎耷拉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
老孙好奇的转过脸去定睛一看,顷刻之间便吓得魂飞魄。
只见黑夜中的窗户外面,竟然贴覆着一个满脸是血的白衣女人。
一头长发乱七八糟的披散下来,头下脚上的从房顶上倒吊下来,用一双血红的双瞳笔直盯着屋中的老孙。
惊见这恐怖的一幕,老孙凸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张大了嘴巴,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又一声压抑的喘息和嘶喊。
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压抑的嘶喊,终因恐惧的不断加剧而在瞬间爆发。
在一道凄厉又沙哑的惨叫声响过之后,老孙即刻疯了一般的冲出屋子,落荒而逃。
由于上了岁数,受到这般惊吓,外加跑得仓促,老孙没跑多远便因心脏超负荷一头栽倒在地。
幸好不久之后被路过此地的巡逻员发现,及时送去医院,才得以侥幸捡回一条命。
命虽然保住了,可老孙还是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和心理阴影,说什么也不肯再留在公司。
那之后,便在老伴的陪同下离开城市回乡下养老去了。
「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个样子。」阿昌说到这里,径自点了下头。
柳珍像听故事一样,将事件的起因大概听过一遍,凝眉思索片刻重又开口:「那后来呢?公司其他人对此是什么态度?」
阿昌听后随即乍舌:「啧!事后孙大爷有向公司里的人们讲述撞鬼经历。可那个时候没人相信!大伙都说孙伯疯了,要不就是看走了眼,人人都没把这当回事。」
话说到这里稍作停顿,接着又道:「但是才过了没几天,还是那间警卫室,接替孙伯工作的田叔竟然……竟然也声称看见了鬼!而且描述的几乎和孙伯的遭遇一模一样。
「于是有人开始担心起来,也有的起了疑心。在那之后不久,有个跑长途的司机师傅自告奋勇,叫上表弟在周末晚上一起留在了警卫室……
「前半夜一切都好端端的,没有任何异常。可是到了后半夜,两人被一道奇特的声音所惊动,双双望窗外一看顿时吓疯了!一个满脸是血的白衣女鬼,贴着玻璃倒吊着看向他们。
「接连发生同样的撞鬼事件,这个时候人们好像才有意识到问题的严肃性。再联想起最初孙伯的遭遇,所有人都感到心理一阵发毛。正因如此,大伙开始逐渐相信公司夜里真的会有鬼出现。」
「闹鬼事件就这样迅速传播开来。日复一日,人心惶惶,不少员工陆续离职。到最后,居然惊动了电视台?」柳珠在这时插进话来。
阿昌点头回应:「是的。这种事情通常都会传得很快,更有不少人借此机会大作文章故意添油加醋。总之,闹鬼事件在社会上传得愈来愈邪乎。舅舅已被这件事搞得茶饭不思,不胜烦恼。
「我不忍舅舅苦心经营的企业就这样衰落下去,便想亲自会会女鬼,以证实传言的真伪。所以,昨夜和公司里几个比较大胆的员工结伴留守警卫室。结果、结果……」
说到这里,阿昌闭上眼睛一阵猛烈地摇头:「结果竟然真的看到了!老天啊——为什么舅舅的公司里会出现鬼?呜——我的未来……我的未来……」
讲到最后,阿昌竟像个小孩子般使起了性子。
见此情景,柳珠忍不住开口:「喂喂喂——成天以男子汉自居的你,竟然也会有小孩一样的脾气。真是难看!」
「我……」阿昌像是被噎到般,没了下文。
撇了撇嘴,柳珠看向身旁的姐姐:「阿姐,看他们这样,应该是被鬼缠上了吧!」
柳珍微垂眼帘,手抚下颔思索道:「如果所言不虚,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遭遇、同样的鬼影……如此看来,倒也符合被鬼缠上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