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壮丁?”
杨丰沉吟一下。
应该说这的确是好办法,实际上之前杨国忠在第一次南诏之战后,为了弥补剑南军的损失,就曾经满世界抓壮丁,其产物之一就是杜甫那首车辚辚马肃肃。
话说他当然知道去偏远山区招募士兵比关中容易。
但招募士兵也需要人手啊!
他现在哪有人手分派到各地去给他招募士兵啊,他在长安的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而且他这批士兵必须在三个月內招募完成,这样正好赶在明年开春走到碎叶去,然后剩下大半年时间完成训练,到明年冬天时候正好可以用于对安禄山的作战。
而他本人实际上这个月就得回去。
在开始对安禄山作战前,他还得搞一次南下,这时候阿布.木si林已经率领呼罗珊军团主力南下,去帮曼苏尔抢皇位去了。抢完皇位后他也就成了曼苏尔的目标,这时候正好趁机率领那些仆从南下扫荡一次,最少也得夺取马雷,阻断大食人出波斯的最后一个据点,把大唐与大食的国境线推进到波斯高原的边缘,另外在里海南岸抢一块据点,修筑要塞以实现他进军可萨汗国的布局。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他得给安禄山一点勇气。
毕竟他对人家也是有很大压力的。
有他直闯太和城,逼得阁罗凤自杀的例子,安禄山在造反前恐怕也得提心吊胆,虽说范阳军肯定不是阁罗凤那些弱鸡,但终究有这种危险,既然这样,杨丰就干脆离开,离得远到天涯海角,然后在长安散播个流言说他在进攻大食途中身负重伤,已经爬不起来了之类,这样安禄山造反的勇气还能大一些,毕竟就算他能够爬起来,那大食离长安一万多里,也不可能及时赶回,而安禄山只要能夺取长安干掉李隆基灭了大唐,就完全可以和他谈谈把整个西域全送给他换取他的中立。
这完全可以的。
无非就是玩平西王呗!
“冠军侯,为何不找圣人下旨强行征那些逃户赴西域呢?虽然是强行征发,但只要公讲明条件给军饷另外分田产甚至给耕牛,他们的反抗不会太强,他们蹿匿山林本来日子就过得很苦,若是能分得三百亩地,又有耕牛又有农具甚至还能分得女人,每年还额外有十几缗饷钱,那么万里之外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有圣人的旨意。
您与杨相公又是至交,他再向各地官府发一份公文,这募兵之事还需要您操心吗?”
第五琦说道。
“不错,此计甚好!”
杨丰满意地拍着他肩膀说。
逃户在大唐并不稀罕,实际上从贞观时候就有,到媚娘时候就已经很严重,再到李隆基时候随着土地兼并愈演愈烈就更狠了,开元九年宇文融括户,一下子括出八十万客户,实际上也可以说是逃户,但这依然只是一小部分,有人估计民间户籍以外的逃户高达数百万户,这些人躲在山区和偏远之地挣扎求活,可以说是大唐境内最最底层的,也是最容易接受前往万里之外的,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土地。
这样也就不存在恋土难移这个问题了。
杨丰要是真对这些人动手肯定不行的,因为那样会引起动荡,很容易搞到民变的地步,但如果由李隆基下旨,由杨国忠给地方官发命令,一个县抓几十个还是没什么问题。
毕竟他还有军饷和土地。
后者是他最不在乎的,只要有人愿意去河中,别说几百亩地,就是几千亩他都随便给。
光碎叶郡下属五个县就有数万平方公里可耕荒地,而且全是真正的良田,背靠天山有充足的水源灌溉,那可是苏联的主要粮仓之一,哈萨克甚至还跻身世界重要粮食出口国,再说就算他那里不够分,不是还有整个河中嘛。杨大将军的人到草原上开个荒,到那些羁縻的属国购置点地产,那都属于他们的荣幸,谁敢不答应就是不给杨大将军面子,不给杨大将军面子就是背叛大唐,敢背叛大唐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另外他那所向无敌的战绩,也是一个吸引人的地方,对于那些逃户来说跟着他能够在战场上博取功名,无疑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把这些都撤了吧,又招不到什么人,不够上火的,至于你,跟她们一起到我那里暂时干点杂务!”
他对招到的唯一士兵说道。
“走,咱们喝酒去!”
紧接着他又对第五琦说道。
“那我呢?”
虢国夫人说道。
“呃,姐姐,我们去教坊喝酒寻欢作乐,难道姐姐还一起随行?”
杨丰说道。
“滚,你这个没良心的,晚……”
虢国夫人戛然而止,紧接着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当然,她肯定不能和杨丰一起逛妓院,只能跺跺脚眼看着这个没良心的就那么走了。
呃,杨丰当然也没真去妓院。
他对平康里没多大兴趣,杨大将军玩的都是上等货,光他家那些女奴随随便便拉出一个都够得上平康里头牌的,那可都是在西域各族精心挑选出来的,更别说此时他跟玉环姐姐正是恋奸情热的时候,哪有什么心情去眠花宿柳啊。在和第五琦到银行又传授了一番点石成金的精髓后,紧接着他就跑到皇宫,给李隆基捋了捋毛,然后顺利将征各地逃户青壮去河中当兵的口谕拿下,临出皇宫时候顺便从一个擦身而过的小太监手中,拿到了一个写着时间的小纸条。
随后他又去了杨国忠那里,后者当然没有丝毫犹豫地答应了,接下来吏部会发公文给各地郡守县令,由他们负责每县抓三十名逃户青壮,讲明条件让他们去河中当兵,当然,只是朝廷直辖的郡县,节度使辖区,羁縻之地的不算。
这样征兵的问题解决了。
实际上杨丰真要算的话,就是不征新兵,其实碎叶也能勉勉强强凑出万把汉人青壮,这两年时间各地的流放犯基本上全都到达,总数也已经超过了万人,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青壮,只是这些人名义上还是罪犯而已。
杨丰非要在内地征兵,很大程度上还是为了增加碎叶的人口,有这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心情舒畅的他刚过宵禁,就借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悄然溜进皇宫,经过了这几年磨练,他这夜行潜入的技能早已经炉火纯青。仗着能夜视的双眼,百米內能听到人正常说话的超强听力,五十米內能闻到宫女身上香气差异的嗅觉,他就像一只黑色的猫一样在大明宫內穿房越脊,满怀着偷qing的ji情摸到了含凉殿。依靠超强听力他寻找到玉环姐姐的准确位置,就在后者焦燥不安地踱着步子时候,突然间从敞开的窗口扑了进去,背对着他的玉环姐姐还没等转身,就被他从后面一下子捂住嘴抱住了。
“唔……”
玉环姐姐想转头。
但却被他牢牢锁住,紧接着伴随一声撕裂声,一张布条被从她身上撕下来,然后直接蒙在了她眼上,随后又将另一块布塞进她嘴里。
下一刻他将玉环姐姐猛然向前一推,一下子按在那张雕琢精美的大床边,以最快速度从床单上撕下两块布条将其双手捆住,一边一个吊起来拴在顶上,在玉环姐姐被这种新鲜玩法刺激得剧烈颤抖中,非常粗暴地撕裂了她身上的衣服……
“陛下,以天象观之,日前荧惑守心,主贼星降世,于人主不利,又北斗暗淡无光,是为妖邪所侵,北斗为燕之分野,此妖出燕地无疑。”
正当杨丰和玉环姐姐玩小灰灰的游戏时候,距离他们并不算太远的三清殿內,摇曳的烛光中,伴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一个慈眉善目的老道士,俯首在李隆基面前,用一种凝重的语气说道。
“燕地!”
李隆基冷笑了一下。
“此妖能否成患?”
他紧接着问道。
“贫道不敢说。”
那老道士说道。
“说!”
李隆基喝道。
“陛下,近日听闻傥骆道上现灵猴以石搭案于道边,且做人言欲迎候圣人,又长安坊市间多有小儿谣言,胡马从东来,天子下殿走,又昨夜内库无故自燃,数百匹锦缎化为灰烬,此皆妖异之兆,以此推之大唐恐有都城残破锦绣成灰天子西狩之祸,望陛下慎之!”
那老道士跪下毅然地说。
李隆基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一时间空气无比沉重。
“阿爷,请用茶!”
这时候一名穿道士服的少女端着茶走到李隆基面前放下,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道。
李隆基一下子回过神。
然后他看了看这名高鼻深目,实际上更像胡人的少女,不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同时狠狠将茶杯摔在了地上,那少女吓得颤抖一下,那老道士更是吓得急忙磕头请罪,李隆基却猛然站起身,然后转身向外走去,老道士在背后擦了把头上冷汗,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那混血少女奇怪地看着他。
“回含凉殿!”
外面响起李隆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