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云才数了一个数就听见身后传来“我跟着你”四字。他没时间去猜这句话里有多少水分,而是在身体的极限即将因为靠近那箱子被逼出来时突然转向。
张云的这一次转向已经不能用冒险来形容,因为那根本就是找死。
向着鬼龙冲出的方向前进,可不就是找死?而且还是很蠢的找死行为。
带路人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却被身后那些并无退意,并且开始被**驱使着不顾一切想要扑上来的鬼龙吓得不得不开始奔跑。他奔跑的目标是张云,于是鬼龙们都开始有些奇怪,这两个前一刻还在疯狂逃命的人为什么突然要向它们冲过来,难道真是疯了吗?
张云没疯,不过带路人确实有点要疯了。跟着一个不要命的人往送死的方向冲,那能不疯么?但带路人已经别无选择,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走到那箱子的边上,而那些鬼龙却一定可以最终扑到他身边,左右是死的情况下,跟着张云去赌一把似乎并不是什么坏的选择。
何况张云总是能从绝境中创造奇迹。
第一头可以扑倒张云的鬼龙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纵身而起,硕大的头颅狰狞的面容,那张血盆大口已然完全张开,目标就是一口将张云的上半身吞个干净。
带路人瞬间后悔,但在下一个瞬间他却又惊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头扑向张云的鬼龙居然半途强行拧转了身子砸在一边,就好像受惊的老鼠一样连滚带爬地往远离张云的方向逃去,仿佛再在张云身边多待一刻都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没有刀剑意,没有拳掌力,没有滔天的内力真气,没有玄幻的身法手段,张云的奔跑速度依然还是那样,与那鬼龙纵起之前的差别大概也就是他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就凭一只右手就能吓退龙神!?带路人知道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张云能够只凭右手就吓退龙神,要知道就算是那位被吸进箱子的剑神,那也是凭着绝对强横的实力战胜的龙神,依然完全无法做到“吓退”,更别提什么把龙神吓得屁滚尿流。
好奇心刹那间占领大半江山的带路人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他想离张云再近一些,那样不但更安全,也能让他更清楚地看到张云那只神奇的右手。
因为第二只鬼龙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扑击的动作就开始逃窜,然后是第三、第四张云身周十丈之内的鬼龙都开始逃窜,而且都是那种慌不择路,吓破了胆的逃窜方式,甚至有好几条根本就是从带路人身边几尺之外冲过去,却好像根本没看到带路人一样,只知道逃跑。
带路人终于看清了张云的右手,那只高举的右手中有一块木片。
木片?这是什么神木?带路人不看到这木片还好,这一看反而更加疑惑,以至于完全不能理解那些龙神为什么要对一块小小的木片敬若神明。
张云很高兴,因为他的推断都应验了,但他同时也更加沮丧,因为就此远离了易剑,天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救人。
时不我待,张云不可能再停下,因为他很清楚手中的木片,确切地说是从那个装有那柄不祥之剑的箱子上抠下来的木片的效力肯定是有限的。所以张云必须抓紧时间,确保自己能够在木片的效力消失之前赶到算出的地点。
带路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一片随手抠下来的木片能够产生如此巨大的效果,但他随着奔行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鬼龙开始逃跑的距离越来越近,从最开始的十丈很快就缩短到九丈,然后随着张云不断地奔跑一点点继续缩短。
“效果最终会消失,我劝你少动脑子,多动腿!”张云仿佛脑后生眼一样突然吼了一嗓子,吓得精神上微微有些放松的带路人浑身一抖,匆匆忙忙又加快了速度,紧紧跟在张云身后一丈之内。
“一会儿如果要跳,请自求多福,这次是说真的。”张云听到了身后脚步声的靠近,于是把最后的叮嘱说完,然后一低头开始不管不顾地加快速度,完全不吝惜体力的消耗。
鬼龙退避的距离已经缩到不足三丈,而且逃开的鬼龙似乎在缓过神后也发觉了威胁的减于是又衔尾而至。张云的速度开始受到影响,甚至有一次差点被靠得太近的带路人踩到脚。
张云心中冷笑泛起,他能感觉到对方想要抢这木片的心思,刚刚那一脚就明显是个试探,如果他刚才摔倒了,那么木片就必然会被带路人抢走。
好心当成驴肝肺的畜生。张云心中暗骂一句,原本对这带路人的最后一丝怜悯也消失不见。他看着依然有些距离的目标地点,决定做一次狠决的人物,为了能够活下去寻找求易剑的机会,更为了他自己能够活着出去。
张云脚下突然一个趔趄,身子直接往前扑去,右手中的木片好像把持不住一样即将脱手而出。
带路人眼中凶光一闪,再也顾不得许多,大踏两步一脚踢在张云右肋,同时弯腰抄过了那块并不算大的木片。
不算大?这根本只有半个巴掌大跟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啊?带路人突然发觉身边的感觉不对,随即便看到被他一脚踢开的张云滚地而起,再度高举着一块木片向另一个方向奔去。两人之间瞬间就被鬼龙填满,此时的鬼龙已经不再闻木而逃,而是围成了一个大圈子包围着二人。
带路人再也没可能去追上张云,因为他手上的木片太小到那些鬼龙已经围到了一丈之外,让他除了继续用越来越慢的速度向着原本的方向奔跑之外,根本无法改变方向。
接下来张云又做了一个更让带路人想要吐血的事。他随手将手里的大半木片向前掷去,在鬼龙中间开出一条通道,然后又在腰间那个厚厚的特制口袋里摸出一片更大的木块,还没忘了冲带路人摇了摇。
“该死的总是话不了,你就是该死的。”这是张云最后留下的言语,因为那木块的威力实在太大,一脱离那极厚的布袋就让四周的鬼龙开始重复比之前还要夸张的屁滚尿流,而带路人这边的压力则因此极速上升。
带路人已经看不到张云跑去了哪里,因为四周密密麻麻叠满了龙神,不,叠满了鬼龙。他已经不能再继续前进,因为那些鬼龙已经挤到了他身周七尺的范围。
该死的?我是该死的人吗?我只是想活着出
一头鬼龙壮起胆子扑了过去,把带路人心底“出去”的“去”字永远埋在了他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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