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用尽心思(1 / 1)

娜伊手里的鞭子被姚铭笙夺了过去,她大惊失色,一时乱了阵脚,慌忙退后了一步,转眼间,又看到姚铭笙的手由拳变掌,快速向她打了过来,娜伊心里直呼不好,急忙向旁边闪开。

姚铭笙的掌即将要击到娜伊肩膀的时候,她连忙手力,在娜伊的肩上轻轻一拍,随即一个转身,跳到距离娜伊两米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娜伊愣在原地,被姚铭笙袭击的左肩并没有一丝疼痛,她暗佩服着姚铭笙这能将力量自如的能力,同时心中也有着万分的愤怒和不服气,十六年来,从未有人能这鞭子从她的手里夺走,她幽怨地看了眼姚铭笙,眼中充满愤慨。

“铭笙放肆了。”

姚铭笙收了鞭子,对上娜伊那双凌冽的眼睛,不由得起鸡皮疙瘩,她走到娜伊面前,双手将鞭子递给娜伊,说:“公主鞭子舞得真是出神入化,铭笙十分佩服。”

“那也没有姚将军的武功好,转着转着就夺去了我的鞭子,这招瞒天过海用得还真出色,别人都说你诡计多端,我开始还不信,今天领教了,还真是名不虚传。”

娜伊轻轻挑着眼睛看着姚铭笙,说得讽刺。

“公主客气了,其实公主功夫实在在铭笙之上,只不过家妹也喜欢玩鞭子,我自小陪她玩耍,对这个兵器是再熟悉不过了,若换了别的,定是不能胜了公主的。”

姚铭笙灿烂地笑了一下,她将鞭子递上,对着娜伊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娜伊看着姚铭笙那双明眸,心不由得紧了一下,她急忙接过姚铭笙手里的鞭子,眼睛偏向别处,面颊也微微发红了起来。

“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我娜伊是突厥的公主,怎么会输不起,我愿赌就能服输。”

娜伊说着,回头转向莫幸,高声说:“父王,女儿输给了这个姚铭笙,请您兑现诺言吧。”

说完,转身下了擂台,回到座位上,再也没有多看姚铭笙一眼。

莫幸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嘴微微张着,脸上写满了惊愕,他和台下所有人一样,完全不敢相信娜伊输掉了比赛。

“咳咳。”

娜伊在莫幸身边咳了两声,把莫幸叫醒。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输?!”莫幸在娜伊耳边低语,话语里充满意外。

“女儿又不是铁臂铜拳,胜负是正常的。”

娜伊心里想自己如果不是被姚铭笙那狼狈的动作骗得放松警惕,这胜负确实难定,但是已经输了,她是不会再找借口的,她偷偷地瞄了眼姚铭笙,对于这个第一个胜了她的人,十分有兴趣。

“哎,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同意你的条件,每月初一让你写封家书,只是你当自觉,不要写些不该写的事情,如果让本王发现有半字不妥,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莫幸摸了摸胡子,说得无奈,他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个主意,这写不写信是姚铭笙的事情,为不为她寄过去就得他来做主了,莫幸想到这里,心里宽慰了很多,他确实担心这个狡猾的姚铭笙会在字里行间动手脚。

“多谢可汗。”

姚铭笙向着莫幸行了礼,又转身面对着台下的人群,她自左向右看了一眼后,双手抱拳擎在胸前,说:“铭笙来漠北三年,自知道杀过的突厥士兵无数,我与贵国从无恩怨,我身为大唐的将军,自然要尽忠司职,可于私来讲,确实心中有愧,在场的诸位中,一定有亲朋兄弟死于我的剑下,在此,铭笙向着诸位赔个不是,我们汉人讲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圣君下父母,请原谅我今日不能向着诸位磕头,只是这份诚心,天地可鉴。大唐突厥两国交戈多年,穷兵黩武,民不聊生,我们殿下这次过来,就是带着大唐向往和平的一片诚意,因此请可汗和诸位壮士接受我们的和亲,不要让悲剧一次次地上演了。”

姚铭笙说罢,又转向了莫幸,一双眼睛真诚地盯着莫幸。

莫幸蹙了眉头,他心想姚铭笙口才真是好,绕着绕着又绕回到了和亲的事情上去了,他摆了摆手,点点头,说:“这个本王自然知道,你让王子等着,我会给你们交代的。”莫幸说罢,转头去看娜伊,说:“父皇带你去看赛马吧。”

“那再好不过了!”

娜伊笑了起来,她轻轻地瞟了眼姚铭笙,心想这人明明是赢了,却还是对着下面道了歉,到是很重情义,心里对姚铭笙的好感又加了一分,又瞅见姚铭笙肩膀上那个被她抽开的伤口已经不像样子,脸上却依然是一副轻松的表情,娜伊心里责怪着姚铭笙的大条,随即挽了莫幸的胳膊,向着赛马场走了去。

赛马结束之后,夜幕也就降了下来,大漠上点燃了一堆堆鲜亮的火把,火苗窜天,很是热烈,架在火把边上的全羊在火的刺激下滴下厚厚的羊油,落在褐色的木料上,迸出灿烂的火化。人们围着火把坐着,吃着囊聊着天,时不时随着音乐跳个舞,很是自在。

娜伊跟着莫幸坐了一会,就找了个理由提前回了帐子,她的贴身侍女赛扎跟着她的身后,也进了娜伊的帐子。

“公主,水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先沐浴吧。”

赛扎站立在娜伊面前,看着疲惫的娜伊,轻轻蹙了眉。

“公主,您为何要多管闲事,就算阿齐兹将军不敌姚铭笙,也还会有别的将军继续找他挑战的,就算他姚铭笙是三头六臂,也经不住这一场接着一场的战斗,这也是我们除掉他的最好机会,我看您不是心软,就是对那个人动心了。”

“胡说!”

娜伊怒喝了一声,眼珠一转,狠狠瞪了眼赛扎:“你这张嘴再敢乱说话,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了。”

“公主息怒!”

赛扎忙跪下去,她很少见娜伊这般愤怒,连连向着娜伊赔罪。

“以后不要乱说话了,我说过,我的夫君,必须要听懂我的琴音,只是今日看到那姚铭笙竟然能胜了我的鞭子,实在让我意外。”

娜伊说着,越发不服气起来,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鞭子,说:“有朝一日必定要找他好好比试才是,我娜伊的鞭子,不会败给任何一个男人,更不会败给这个只会耍小聪明的中原将军!”娜伊一掌拍在桌子上,愤然而起,她脑中想起的是姚铭笙伪装的动作和获胜后向她眨眼睛时的表情,心中大骂姚铭笙的轻浮,却又忍不住去在意姚铭笙,想起他那双明亮的眼睛,娜伊的面颊就会飘上一丝绯红,每当这种念头萌生,娜伊又会把自己骂了个痛彻。

“赛扎,你取些父王给我的玉凝膏给姚铭笙送过去,要小心,不要让他人看见,更不可说是我送的。”

娜伊轻声对赛扎说着,眼睛不好意思地左右转了一下。

“什么?”

赛扎完全不理解娜伊的举动,将他们突厥最珍贵的疗伤药物给敌人,真心不理解。

“我迟早是要再跟他比个高下的,到时他若是输了,就不会去怪肩上的伤口了。”

娜伊勉强解释着,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更觉得自己很怪异,按平时来说,她绝对不会跟丫鬟解释她的命令的理由,更不会说出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什么怕姚铭笙输了赖伤口,她自己都不相信。

“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娜伊越想越害羞,看着赛扎以为深长地看着她就更尴尬。

“还是不要你去了,你那功夫不行,若是被旁人知道是不好的,本公主亲自过去,你去把药膏取来给我。”

娜伊想了想,红着脸说。

赛扎摇着脑袋走出帐子,她心里明白,她这个心比天高的公主,总算是动情了。

娜伊帐子东行五百米左右,就是姚铭笙居住的帐子,此时的姚铭笙脱了外衣,穿一身对襟白色内衣坐在凳子上,她慢慢地将右臂放到桌上,撕去右臂上的衣服,向着伤口上倒了些止血消炎的药,药物碰触到伤口时,一阵强烈的疼痛感从伤口扩散到全身,姚铭笙握紧拳头咬着牙,努力忍耐着,片刻疼痛慢慢散去,她才深深吸了口气,拿出干净的白布,熟练地包扎自己的伤口,姚铭笙做事向来谨慎,特别是来了突厥的腹地之后,对自己的身份格外小心,常常穿着外衣入睡,洗澡更是快得不能再快,遵循着能不脱就不脱原则小心地活着,就连今天受伤,也是合着衣服简单处理下就完了,这种生活,她早已习惯。姚铭笙时时感到绝望,她发觉自己越来越忽略这个女儿身,很多情况下,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当成了男人,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戎马生涯再辉煌,也不足在深闺做女工更合她心意,这位姚二小姐看着玉一般晶莹的胳膊上的条条伤疤和胸前那捆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的裹胸布,再次陷入了沉沉的哀伤中。

“铭笙,贤弟!”

屋外由远至近传来了李亨的声音,声音一落,李亨就到了姚铭笙的帐子前,推开帘布就进来了。姚铭笙大惊失色,连忙抓了个斗篷披在身上,胳膊上的伤口经她一抻,又破开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把自己遮挡严实,心里暗自侥幸,若不是她平时养成的小心的行为,现在一定会被李亨看个遍的。

“铭笙,你怎么穿得这么多,很冷么?炉火不够么?”

李亨走进姚铭笙,很是诧异。

“烦劳殿下担心了,铭笙很好。”

姚铭笙迅速退了几步,坐到一边去了。

“哎呀,你看你这个伤口,还在流血,我就说叫跟来的御医给你看看,你非要坚持自己治,这会儿还流血,怎么能让哥哥放心呢。”

李亨皱着眉头紧张地说着。

“不要紧,真的不要紧。”

姚铭笙苦笑着说,她请李亨坐了下来,将受伤的胳膊藏在斗篷中,少惹事端。

李亨看着姚铭笙坚持,也不再勉强,他激动地看着姚铭笙,说:“你今天的比试真是太精彩了,没想到贤弟你的功夫这样好,回长安后,小王一定要父皇给你个三品的将军做。”

“殿下过奖了,说实话,若公主不是使鞭子,铭笙真的不一定会胜。”

姚铭笙笑了笑,她这话并不是在谦虚,娜伊的功夫实在了得,如果不是她最熟悉的鞭子,姚铭笙根本没有胜的把握,她说到这里,想起妹妹姚繁花。“也不知道这丫头的鞭子练到什么水平,最好是根本不要练了,好好做个贤淑端庄的女子,也不知道最近她有没有惹爹爹生气,再去前厅罚跪,就没人陪她了。”姚铭笙平日里就很疼爱姚繁花,三年不见,很是想念。

“只是辛苦你冒着危险获得了传信的机会。”

李亨继续说,他记得他与姚铭笙的计划。

“没想到这么快就获得了这个机会,等我胳膊上的伤好了,就去瞅瞅这边的情况,想法子告诉长安那边。”

姚铭笙眼睛亮亮的,显然也很兴奋。

此时帐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子的声音。

“姚将军在么?”

“进来吧。”

姚铭笙和李亨对视了下。

帘布被打开,走进来的是平日照顾姚铭笙的婢女,婢女向着李亨和姚铭笙行了礼,伸出双手,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盒子。

“这是什么?”

姚铭笙觉得那盒子很好看,她看了眼婢女,问。

“回将军,这是我们最好的止血除疤要,玉凝膏,只有可汗的宫殿里才有的极佳的药品。”

婢女恭敬地回答。

“那既然是这样名贵的药,怎么会给我呢?”

姚铭笙很诧异,她知道莫幸巴不能她去死,如果真要给,她放血那次就应该给了。

“不瞒将军,这是小人捡的。”

婢女的声音带着颤抖。

“捡的?”

姚铭笙和李亨异口同声。

“是,小人方才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地上有盒药,盒子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要小人送给将军,小人请示了主事,主事说来历不明的东西不让小人送来,小人就将那盒药留在了厨房,可谁想在来的路上,又在地上看到了这盒药,只是这次没有字条,小人不敢捡,急忙走开,可谁想方才到了将军帐前,又看到了这盒药,这会带着字条,上面写若是小人不把它拿进来,就……就要了小人的命,小人是真的不敢了,所以就把它带了进来。”

婢女越说越怕,逐渐发起抖来。

“怎么还有这般奇怪的事情?!”李亨摇了摇头,对着姚铭笙说:“看来不是什么祥物,贤弟还是不要管它了。”

“哈哈哈……”姚铭笙笑了起来,婢女的话听得有意思,她站起身来,接过盒子,打开来仔细闻了闻玉凝膏,点头称赞:“好香。”说着用手指挑了一些出来,解去胳膊上已经被血染透的白布,轻轻地涂在伤口上,只感觉阵阵清爽十分舒服,姚铭笙不禁称赞,果然是好药。

“铭笙你在做什么,这药里若是含毒怎么办?!”

李亨大惊,忙阻止姚铭笙。

“殿下莫惊,莫幸若想杀我,根本无需用这样的手段,突厥人虽是野蛮,性格却是极度豪爽,绝不会用这种阴招,而且,这位田螺姑娘两次三番用尽心思地要给铭笙好东西,我又怎能拒绝。”

姚铭笙笑着,走到帐子口,掀开帘帐,走了出去,她立在帐子边,对着前方高声喊:“姑娘用心,铭笙多谢了!”说罢,转身又回了帐子。

此时的娜伊躲在据姚铭笙不远的马房边上,她将姚铭笙的话听得清楚,心不由得乱了起来,她没想到姚铭笙能有这份豪放,心里又想着一个问题:他怎么知道送这膏的人,是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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