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我在楼下买了一些粥跟小菜,您吃点吧。”
顾夏将东西放下,语气轻柔得说着,坐在病床边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双眼睛牢牢得看着病床,似乎怕病床上得人要消失一样,神经绷得很紧。
顾夏别过头,心里难受。声音越发的怜弱,
“妈妈,我求您了,您刚抽了血,不吃东西身体会垮的。”
“你吃吧,我不饿。我想再看看他。”
“我也不饿,粥我放在桌子上,您饿了就吃点。我出去问问医生。”
老人望着她得背影长叹了一口气。
出来坐在椅子上,她将脸埋进双手,趴在膝盖上无声得流泪。
秦语菲坐在她旁边,能感觉到那种深处得忧伤。
良久,她听见她指缝间流出得无助,
“秦小姐,这些年,他过得好吗?”
秦语菲觉得喉咙苦涩,她有些纠结该不该由她来揭开某些事情,
“我是他的心理医生,顾小姐,需要看心理医生的人,能好到哪里去呢?4年前,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是拒绝的,因为我不救放弃自己的人!后来迫于朋友的情谊,我开始帮他治疗,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想了一个办法,才让他稍微有点精神肯配合,你想知道是什么吗?”秦语菲停了停,见她依旧未抬头,地下却有了一小坨得水渍,她继续说了下去,
“是你跟他的照片。我把他房子里你们所有的照片都收集起来,锁进了保险柜里,我说,如果他再不配合治疗,我就将所有的照片烧毁,相反,如果他肯配合,我会每个月还给他一张。”
她捂着脸得得手有些微颤,膝盖轻微晃动,秦语菲靠在椅子上,心中沉重万千,
“顾小姐,他心里有个噩梦,我一直试探不出来,所以我一直都治不好他,但是,我知道,一定跟你有关,如果他醒了,我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件事情。”
顾夏抬起头来,双眼已经红肿得吓人,她得声音小而哑,
“什么事情?”
“如果那个噩梦中,他是十恶不赦,不可被原谅的,梦醒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顾夏傻傻得笑了,眼神空洞,
“能过去吗?”
秦语菲低叹,他们之间得纠葛,太伤人,
“试试吧,顾小姐,你现在留在这里,就代表你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恨他,不是吗?”
她静静低头看着地面,眼神闪烁,秦语菲起身离开,本想再说一些,不过她觉得已经合适了。
她没有告诉顾夏,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失眠,需要安眠药得计量大得吓人,她没有告诉顾夏,他曾经渴望一直沉睡,因为他说,那样他就能一直梦见她。她更没有告诉顾夏,因为得知了她的一丁点消息,他便开始拼命得工作,几次累到晕厥,只为能突破养母的束缚,回来找她。
透过门得玻璃窗望去,顾夏依稀能看见他苍白得睡颜,鼻息间似乎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得薄荷香味。
鲜绿得草地,他们两小无猜,嬉戏打闹,那个时候的世界,干净,美好得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