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婚礼怎会马虎,如遍布的长廊的红毯,从大门一直延长到立着两根粗大的罗马柱的大厅门口,鲜花篮摆满了路的两旁,那花的淡白,清新,更显得这婚礼的庄重严肃,却也不失豪门的气派。
那片绿草地上,宾客席早已准备好,高脚杯像小山一样被整齐垒起,清香的酒味配着这淡香的青草味,让人神清气爽。
心型拱门,被缠绕上了许多纯白的玫瑰,那肆意飘荡的紫色丝带,在微风中轻松自如,喜悦狂欢。
佣人忙碌着,统一的白色发带缠住头发,黑色的小衬衫,腹前围上一条蕾丝花边的白色围裙,多么整齐,干净,一眼望去,那仿若宫廷盛宴。
林柔芳为此确实做了很多准备,这场婚礼她煞费苦心,只为达成目的,她做到了,落地窗前,她看到了希望,她的毕生心血,却用亲生儿子的幸福来做了赌注,如果是外人,或许会咒骂她的无情,而安亦程只能默默忍受,如果姚伊茉不那么绝情,王君阳没有趁虚,他又怎会装的如此轻松的答应林柔芳,哪怕姚伊茉还留给他一点希望,或许他都会心动往前的。
姚伊茉已经让他直接没有二选一的困难了,留给他唯一一条可走的路,他必须走下去。
她的耳朵里传来一阵欢快的婚礼进行曲,她瞪大了双眼,就在安家别墅花园的围栏外面,她从车窗看去,那个装饰,像极了她的婚礼,她想,每个人都有这样一场盛大的婚礼吗?而此刻的她,却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她仅仅奢望跟一个相爱的人牵手,哪怕下面只是碧草清波。
原来,透过车窗,看外面的风景,是如此的美,它亦真实亦虚幻,都是那么美。
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不停打湿在抚摸着车窗的手背上,她的心,随着那阵阵的音乐,彻底崩溃,彻底站在死亡的边缘,她亲手毁掉的爱,前世早已注定,他们无缘牵手却要受尽百般折腾。
驾座上的王君阳,不知道现在的安慰还有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是她不得已而为之的,注定她不能反悔。
他握紧了方向盘。
“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就走吗?”
忍不住的泪水如同清泉般不断涌出,如果缘分注定他们如此终结,再迟疑,又有何用,既然要放手,就该洒脱一点。
“好,走吧!”
再多的不舍,再多的心痛,这辈子,她都只能将它葬在心里,一辈子回忆着伤痛。
车子启动时,安亦程依然没有出现,她再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如果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
后悔,她怎么能不后悔,可是她怎么能那么做,那么做了,杜丽莎就成了自己,成了那个孤独的新娘。
“君阳,我做不到。”
姚伊茉失声大哭,王君阳熄了火,把她揽入怀里。
“那就等他出来,看他一眼再走吧……”
“不,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带我走吧!”
她还是没有勇气看着安亦程牵着杜丽莎走过红毯,面对神父许愿一生的承诺。
她用恳求的泪眼让王君阳把她带离了这里,她要快速的离开这座让她心碎的城市,缘起缘灭,都在这里,让一切都回归尘埃。
婚礼照常进行,安亦程从别墅走出来,如夏日里的阳光,明媚耀眼,那身银灰色的西装,浅蓝色的斜条领带,都让他显得那么笔直挺拔,只是脸上毫无表情的样,完全不像一个大喜之日的新郎官。
他仰头看了一眼晨曦里的那抹日光,心还在滴血,他环顾一周这曾经昂扬的安家,今天这场面,顶多是多了人,热闹而已,今天的他,依然像是在做一项工作,并不比平时多了什么。
他迈开了步伐,心里的痛反复着,他没有再逃跑的能力,他到了人群里,踏上了红毯,就站在拱门那里,这是一场庄严而神圣的婚礼,神父就在门的那头等着他们。
无疑,姚伊茉说的再狠,她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他能想到的,是对面一直冲着他微笑的姚伊茉,他猜想,那天她一定很美吧,可是他做了坏人,她的眼泪一直流,不停流。
季小凡如约参加了婚礼,可他是除了安亦程以及宾客席上面无表情的季小语之外最最最难过的人,新娘换做姚伊茉,他会一副羡慕嫉妒的样子,却会默默祝福他们幸福长久。
他把捧花送到新郎手里。
抿嘴之间有千言万语难以表达。
“幸福来得很意外,生活惊喜万千,意外也一样,但无论怎样,都希望你幸福,永远的。”
安亦程接过捧花,点了点头,勉强的挤出几丝笑,那深深的酒窝,还是那么漂亮。
季小凡帮他拉了拉衣领,拍了拍肩膀,回到了席上。
红毯那头,新娘很美,挽着父亲的手,随着音乐缓缓走来,她喜悦,对着两侧宾客抛去笑颜,白色纱裙,随风舞动着,杜丽莎此刻是世上最美的女人,朱红色的唇透过白纱头巾依然那么美,娇羞的新娘,脸上多了几分红光,宾客纷纷拍手祝贺。
林柔芳忘却了是怎样让姚伊茉离开的,安家一次又一次让她伤心,她始终保持不达目的不罢休,她得逞了,她为安家的家业所做的努力都有价值了。
安正山脸上泛着喜悦,那紧锁的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这场婚礼,让他感觉又回到了那天,姚伊茉坚强的面对了一切,履行了约定。
杜父把女儿的手,交到了安亦程手中,那是一份信任。
他们挽着手,走进了拱门,站在神父面前,开始那神圣的誓约。
新娘很幸福,她一点含羞之意都没有,便迫不及待的回答了神父。
“我愿意!”
“伊茉,那天,你是如何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完成一个人的婚礼,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对不起,我后悔了,我不应该做逃跑新郎,我爱你,我爱你伊茉……”
“新郎是否愿意……”
“新郎……”
安亦程走神了,神父几次才把他唤醒。
他转头看着万分期待的杜丽莎,那双眼里,满是渴望,她想,姚伊茉那时的眼里,心里,应该是一样的。
“亦程……”
台下鸦雀无声,静待这二人的圆满,杜丽莎看安亦程迟迟没有反应,便小声喊道。
安亦程回过神,他所肩负的,是责任,和期望。
“我愿……”
“安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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