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何高见呢?”唐榕儿收起了自己的剑,稳稳地站在了地面上。
剑气收放自如,内力比起之前增进了不少,想必是厚积薄发,她又突破了新的桎梏。
“这是你们门派的剑法?”
“嫡传弟子的剑法。”唐榕儿的神色之中写满了骄傲。这是跃苍派的印记,也是她引以为傲的东西。
“很精彩。特别是对内力的调动,有一种玄妙的切入口。”乐承藉由衷地称赞道。
“多谢殿下。”唐榕儿给乐承藉行了一礼。她这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没有给他行礼问好,于是她又补了一句,“草民见过太子殿下。”
“你倒是会偷懒,”乐承藉浅笑了一声,“免礼吧。”
“谢殿下。”
说着唐榕儿站了起来,看着乐承藉的双眼,心中却是别有一番盘算。
“殿下要不要与草民切磋两下?”
她笃定乐承藉一定会对她的剑法非常感兴趣,只是碍于面子不想主动提出来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旁的木剑丢给了随行的毅成。
“求之不得。”乐承藉笑了笑,然后让身边的毅成给自己递过来了那把木剑。
京城的安定与狱中的阴冷是两种世界。胡耀阳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呆了第几天了,由于他不配合招供,所以陛下无法给他定罪,更何况就如同他所料,抓捕他的证据是严重不足的。
就好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把他揪了出来,但是现在突然断了一样,他现在整日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不过,他也想过自救。
“耀阳,陛下放过了我,我来看你来了。”说话的正是胡耀阳的老母亲,她颤颤巍巍地走到了胡耀阳的面前,伸出了手摸向胡耀阳的脸颊。
“母亲,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做完了吗?”胡耀阳的反应格外冷静,看着胡老夫人的眼神就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做了做了,陛下让我一个字都不准说出去。”胡老夫人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惶恐不安,似乎是很害怕自己的儿子生气。
“那这就很奇怪了啊,为什么陛下还没有责罚他?”胡耀阳对这样的结果简直惊愕不已。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呢?”胡老夫人低声下气地询问道。她根本大字也不识一个,要不是儿子出息了,她恐怕一辈子都生活在山沟之中。此刻她也是自责不已,要不是自己没什么能力,她的儿子怎么会受这么大委屈?
“那只好这样了,你带着这些证据去找瑜亲王殿下,然后给瑜亲王描述一下陛下知道这件事情。我只能赌一把他有夺嫡之心。”胡耀阳的眼神有些空洞,一时半会他根本无法往日的清明。
“这样做就可以了吗?”胡老夫人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是她知道就算是胡耀阳给她解释了,她也还是听不明白。
“嗯。”
“你且放宽了心,陛下没有处置你,就说明这个事情还不算太严重。”胡老夫人见他闷闷不乐,又劝慰了一句。
“你走吧。”胡耀阳想也不想地就下达了逐客令。
“嗯。”胡老夫人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局促不安,不过还是听从了胡耀阳的话,站起身来走向了地牢的外面。
这时,跟向彤约好外出的闻人袭在刑部的门外见到了一位衣着华丽,但是神情异常憔悴的老妇人。
这位老夫人很显然心事重重,甚至没有注意到脚下有台阶。她年事已高,要是摔了一跤可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闻人袭这样想着,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双手接住了差点踩空的老妇人。
“哎哟,谢谢小伙子,要不然我这个老婆子就要遭殃了。”老妇人长呼一口气,看来她着实被吓得不轻。
“不客气的。”闻人袭笑了笑,把她扶得正了,然后从地上捡起来她手里原本拿着的包裹。
老妇人看见这个包裹时,露出了惊讶而难过的表情,“哎呀,我这个记性,这可怎么办啊?我本来是想给儿子送吃的,结果我给忘了。”
“您的儿子在刑部任职吗?”闻人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这个老妇人衣着华丽,原来出自官宦人家。
“不是……以前是。”老妇人的神情闪过一丝落寞。
闻人袭见她这样支支吾吾的,心里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她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衣着,这才发现这绸缎做工精良,但是衣角已经有了些许的线头。这个包裹里面的食物,根据手感判断,应该是馒头一类的面食,而且那个包裹看起来也很粗糙,这个老妇人最近的生活应该非常拮据吧。
她这个衣服上面的花纹却分明是诰命夫人的规格,最近有哪个刑部的人落马了吗?
这时,一个人名突然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胡耀阳?
想到这里,她拉着老妇人的手紧了三分。
“谢谢你啦小伙子,好人会有好报的。”老妇人拍了拍闻人袭的手,向她表示了感谢。她露出的淳朴微笑,让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胡耀阳那样阴险狡诈之人居然会是她的儿子。
“嗯。夫人请多保重。”闻人袭对着胡老夫人行了一礼,转身来到了与向彤相约的地点。
向彤早早地就到了这边,似乎是等待多时了,拉着雯萍絮絮叨叨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闻人袭到了,她们的谈话戛然而止,转而对她投过来了灿烂的笑容。
“你总算来了。”向彤的话语有些抱怨。
“不好意思,刚才遇见了一个老妇人差点摔倒,我去扶了一把,”闻人袭有些内疚地笑了起来,然后看向了雯萍,“你们等了多长时间?”
“也没多久,你怎么看着心情也不大好的样子?”向彤有些关怀地询问道。
“那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胡耀阳的母亲。真是太不凑巧了。”闻人袭说完,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世界真小,还是应该说……冤家路窄?”向彤由衷地感叹道。
“随你便吧,今天叫你出来其实也不只是为了散散心。”
“我就知道,你说吧,你那边有什么事情了?”向彤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淡淡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