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什么呢?”
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李维回过了头,李北斯歪着个脑袋从李维的身后探了出来。只见一个满头珠翠的女人摇曳生风地走了过来,隔着老远看着李北斯开启了河东狮吼的模式,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没有没有,娘我怎么可能惹祸呢?”李北斯乖乖地说。
“是这样的吗?”李夫人咄咄逼人地问道。
“是。”李北斯低下了头,不敢抬眼看向自己的母亲。
“我去你外祖母家住了一个月,你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啊?”李夫人又严厉地问道。
“啊?”李北斯呆愣当场,什么人选?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是说了吗?霍家那小子是有谱了才跟你花天酒地的,就你傻,成天没个正形,快点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啊!”李夫人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让李北斯毫无反驳的余地。
“这……这急不得啊,”李北斯淡淡地回答,眼神始终飘忽不定,最后求助地看向了李维,“我这不是还小嘛。”
“你们三个人里面,数你最大,去年你就二十了,你在你老娘我的面前装什么嫩?”李夫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李北斯的耳朵,“这个月底之前你必须给我带回来一个姑娘,否则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好好好,娘你让我先把科举糊弄过去……”李北斯连连敷衍道。
“糊弄?”李夫人手上的力道又大了几分,“你再说一遍?”
“准备,是准备,容我娶读个书可好?”李北斯看着李夫人一脸求饶地说。
“滚。”
“好嘞。”李北斯狡黠地看了一眼李维,屁颠屁颠地进了屋子。
李维看了一眼李夫人,对着她苦笑了起来,“夫人一路辛劳,快随为夫回去歇下吧。”
“我跟你说,我妹妹已经当上奶奶了,我们家北斯怎么还没有一门亲事?”李夫人忧心忡忡地询问着李维。
“这……北斯还没成亲呢,你现在当奶奶岂不是更恐怖?”李维拽着李夫人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院子。
“我哪里说的是这种未婚先孕的事情,我说的是他什么时候成亲!”李夫人的情绪很高涨,好像一个一点就炸的炮仗。
“好啦好啦,咱家北斯那也不差,就是找不到合适的罢了,别急啊。”李北斯赶忙安抚自己的夫人,让她消停一会儿。
“你不如去求求皇上?如果北斯殿试过了,还能混得上一官半职,就求一下皇上给北斯赐婚吧。”李夫人的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一个法子。
听见“赐婚”二字,李维的头都要大了,“好了好了,可别赐婚啊,我们李府已经三代赐婚了,快成传统了,你说我们也不能连续四代都找不到媳妇吧?”
“你是不满我?”听了这话,李夫人眼睛瞪得溜圆。
“岂敢岂敢,怎么可能呢?”李维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把嘴巴闭上了。
“我本来想晚几天回来的,但是越想越着急,刚给你传了口信就回来了。可能没比口信晚多少吧?”
“几乎是同时到的,我还纳闷你为何回来得如此早呢。”
他们夫妇二人一直在屋中交谈着,但是他们不知,李北斯又一次趁机溜了出去。
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了,能开业的恐怕只有青楼了,而他也一路小跑走到了那个地方。
“李公子?好久不见,奴家还以为李公子再也不会出现了呢。”在七楼的外面,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向李北斯攀附了过来。
“怎么会呢?”李北斯与她逢场作戏地搭讪了起来,“本公子不敢忘记姑娘美貌。”
“李公子的嘴巴真甜。”那名女子笑嘻嘻地说,身段似乎更加柔软了。
“李公子?”
突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语气很是惊讶。
李北斯回过头,发现是恢复小灏子打扮的闻人袭。
“小灏子?这么晚了你来这边做什么?”
“我处理点事情,刚好路过这里。李公子你这是要进去办正事吗?”闻人袭一脸揶揄地看着他,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
“啊,不是,我想进去喝点酒。小灏子你会喝酒吗?”李北斯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熟人,自然不想放过她。
“我喝酒也不会进青楼吧?”闻人袭一脸疑惑地询问李北斯。她怎么可能跟李北斯一起逛青楼呢?难道他不嫌自己碍事吗?
“那……去街对面的酒楼吧,我认识一家不关门的。”李北斯一想也对,如果乐承荏知道自己带闻人袭逛窑子去了,恐怕得杀了自己。
“好。”
说着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酒楼之中。由于已经是深更半夜了,这里吃饭喝酒的人非常少,整个店面都显得非常冷清。不过也有一些在这里吃饭消磨时间,等青楼的黄金时段到来再进去的嫖客。
“两位客官,请问需要什么?”小二见他们二人进了屋子,便一脸殷勤地迎了上来。
“把推荐的菜品都来一份,加上二斤酒。”李北斯淡淡地说。
“好嘞。”小二拿着手里的抹布转身回了后厨。
“李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闻人袭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说来话长。”李北斯又叹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似乎更愁了。
这已经是他今天不知第多少次发出叹息了。
“你遇上了什么麻烦事?”闻人袭挑起了眉毛,好奇地问道。
“哪有,我就是……哎呀,我找不到人跟我喝酒了。”李北斯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跟闻人袭说出了自己的心结。
“不是吧李公子?”闻人袭笑了起来,仿佛听见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李公子交友甚广,会缺一个酒友朋友?”
“不缺,但是缺一个能陪我正常说话的,你知道的,最近我爹生了官,哎呀麻烦死了。他老爷子升官跟我有什么关系嘛,我又不是下一任尚书。”李北斯越说越烦,一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闻人袭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