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珠追着那黑衣人而出,那黑衣人虽负着禇致理,身法竟还比夏珠快了很多。不过奔了几里地,那人便和夏珠拉开了差距,在夏珠眼中只化为黑黑一点。
夏珠正愁无计,身后风尘破呼啸而来。
“夏姑娘,致理在哪里?”
王守仁等人与他提起过夏珠,所以尽管夏珠满头白发,风尘破仍叫她“夏姑娘”。
“被那黑衣人虏走了。”
风尘破才知夏珠也是来追禇致理的,一拉夏珠手臂,说了声“走”!夏珠只觉腾云驾雾而去。
自从修习了“虎啸决”后,夏珠已觉得自己的轻功颇不可思议了,此刻在风尘破的牵引下,才知道什么叫风驰电掣。
只见那黑衣人影越来越大,风尘破大喝一声:“前面是哪位英雄,何故虏我徒儿,留下腕儿来吧!”
话音刚落,风尘破便抓道了黑衣人肩头,运力一捏,只觉黑衣人柔若无骨,这一抓竟抓空了。
风尘破一惊,认出这是昆仑一派的缩骨功。
那黑衣人极是蛮横,宝剑一抽,刷刷刷便攻了三剑,端的是凌厉非凡。
禇致理大醉之下哪经得起这么折腾,在黑衣人背上吐了出来。其实他腹中早已吐空,此番吐出了好多苦水,这可苦了黑衣人了。
那黑衣人挥肘将禇致理撞向一边,他怕禇致理逃走,这一撞其实潜运内力,封住了禇致理穴道。
夏珠忙照看禇致理,在各要穴一阵拿捏,但那黑衣人不仅内力深厚,而且点穴手法独到,夏珠竟解不开。
黑衣人也不打话,提剑向风尘破要穴攻去。风尘破接了几剑,这黑衣人剑法诡谲多变,明明手臂向下沉,宝剑却直点眉心,且每一剑却都浑然有力。虽不如岳披云灵动,但是劲力确实更有甚之,端的是名劲敌。
“乾坤剑何照乾是你什么人?”
两人纷纷后退一步,那黑衣人将脸上黑面除下,操着沙哑的声音道:“人人都道刀妖重出江湖,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我遇见了。”
只见那黑衣人头发黑白参半,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体型消瘦不堪,脸颊凹陷,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
风尘破大惊。
“原来……是你,我早该想到,昆仑派除了乾坤剑哪里还有如此功力深厚的人。”
“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我何照乾早已不在江湖上行走,没想到还能有人记得乾坤剑的名号。”
原来风尘破上龙泉山前曾经与何照乾比试过一场,将当时便已是昆仑派掌门的何照乾败地颜面扫地。那何照乾甚是乖戾,索性闭门不出,全心致力于本门剑法和鹰爪功,此番冲出江湖,已是一等一的高手。
风尘破道:“你我也是老朋友了,何故要虏走我徒弟?”
何照乾愠怒道:“你害我颜面尽失,虽为掌门却反倒在徒弟面前抬不起头来,还和我攀交情。我告诉你,这唐寅是宁王派我来请去的,你休想带走!”
其实何照乾在昆仑派中已是第一高手,门人也敬重的紧,只不过何照乾吹毛求疵,觉得自己输给风尘破后门人都看不起自己。
夏珠朗声道:“你认清人了没!这人叫禇致理,不叫唐寅!”
这时莫清茹也已赶到,看着禇致理躺在夏珠臂弯中,顿时流下两行热泪,只在黑暗中看着,并不上前。
何照乾哼了一声,冷冷道:“在青楼中醉成这样子,倒是和传闻中很像啊,你想骗我,还早几十年呢。”
风尘破道:“他真的是我徒弟,唐寅已近中年了,我徒弟才是个少年,这还不好分辨吗?”
何照乾知风尘破决不会骗他,但若承认抓错人,那可要贻笑大方了,当即一口咬定禇致理便是唐寅。
“少废话,咱们刀剑底下见真章,看剑!”
风尘破早知何照乾固执,凝神对敌,劈阳宝刀横削,接下了一招“气吞山河”。身子一低,挑何照乾下肋。
这一挑力透刀身,登时金光沾沾。哪知何照乾轻轻一拨,便将刀路向一旁化开。
没想到何照乾不但劲力雄厚,还有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若是何照乾强接下这一刀,不论他内力再如何深厚,宝剑非被风尘破斩断不可。
风尘破好胜心陡生,心想:你剑法高明,难道我的破尘刀法会输给你?
只见风尘破将刀越挥越快,此是求快而不求力,便让何照乾化力之法无用武之地。
何照乾练练后退,只见风尘破已化作一团金光,哪里看得见刀路。心道:罢了罢了,苦练几十年剑法,终究抵不过刀妖。
何照乾猛的看见树影下的莫清茹,心中一狠,把剑向禇致理一抛。风尘破见势不对,赶忙翻身将剑打落。哪知何照乾鹰抓一出,已握住了莫清茹咽喉。
众人大惊,方才情势紧急,谁也没注意到树下的莫清茹。
风尘破怒道:“何照乾!你身为一派掌门,怎能欺负一个小姑娘!”
何照乾冷道:“掌门?自从你打败我那天起,我就再没把自己当掌门了!你这么紧张,看来我是抓对了人。宁王下令,非把唐寅请去不可,那少年是不是唐寅也不打紧,总之想要这女子活命,明晚子时,就在此地拿唐寅来换!”
轻功一使,便消失在树影中。
“你若敢追来,我立刻结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