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珠跃上房顶一看,四周竟都不见徐经的影子。
忽地一阵寒气袭来,徐经一张俏脸距夏珠已不盈三寸,夏珠甚至能感受到徐经的鼻息。
徐经内力较之前又增进不少,已如鬼魅一般。夏珠一阵劈砍,徐经嘴角一扬,已纵身跃上了云端,身轻如燕,好似天外飞仙。
夏珠还在抬头寻徐经的影子,身后一阵掌力排山倒海一般袭来,直把夏珠推下了屋顶,一时倒地不起。
梁栋不过受了徐经一指,经脉便被封住了,夏珠幸得有虎啸决纯阳内力护住经脉,才不像梁栋那般连气也运不起,但也已然受伤不轻。
徐经站在夏珠身前,森然道:“女人就是女人,不论再怎么挣扎,终究是男人的配角。说什么女子如月,不过是我收拢人心的把戏而已。”
夏珠此时已满口是血。
“至少吴莲她们都有了信仰,而你不过是活在自己的谎言中罢了,是该由你来可怜她们,还是该由她们来可怜你?”
徐经大怒:“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手臂陡然伸长,就要捏碎夏珠咽喉。
忽地一张鹰爪从一侧扫来,徐经见这爪来势甚快,自己这一抓若抓实了,自己必然也要受伤,连忙收招闪避。
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白发老者,正是五禽拳李璋!
徐经回想方才那一抓,觉这老者功力也不甚高,只不过他突如其来,杀了个出其不意罢了。
夏珠道:“李拳师,快别管我了,你……你打不过他的。”
李璋知夏珠所说不假,但他身为开封武林的领袖,怎能让徐经在开封胡作非为。
李璋盎然道:“我与令兄是生死之交,他既已死了,我便把老命给他的妹妹。夏女侠,你快……”
走字还没说出,忽觉胸口一凉,徐经一臂已从前胸而进,后背而出。
忽然一声音在李璋脑海中回荡。
“抓他左袖,袖中有克制他武功的法宝。”
李璋也不顾是谁说的话,将死之人,蛮力陡生。左手死死抓住徐经贯穿自己的右臂,右手鹰爪一出,去抓徐经左袖。
徐经哪知李璋竟如此刚烈,左臂被抓地抽不出来。连忙出右爪去抓李璋咽喉。
徐经哪里想的到,李璋的目标竟然是自己的衣袖。
只见徐经衣袖被“呲”地撕破,飞出一瓷制的小瓶。
这时夏珠脑海中也传来一声音。
“斩破瓷瓶,里面是悲酥清风!”
夏珠强忍内伤,将虎牙作暗器飞出,瓷瓶应生而破!
徐经大惊,他哪能想到两人的目标竟是袖中的悲酥清风,更想不到两人竟然知道悲酥清风就在自己左袖中。
只见徐经霎瘫倒在地,眼中不住的流泪。
悲酥清风只克《暹罗密典》(《冥月心经》)的内功,常人自然是无碍。夏珠虽然也曾修习,索性并没有内力的积累。
夏珠拾起虎牙,架在徐经脖子上,徐经哭道:“流云使……不,教主大人,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教主饶了小人啊。”
徐经见自己性命全交到了夏珠手上,竟将教主之位拱手让出。若是他还使地出一点力气,还会不住地磕响头吧。
夏珠面冷似冰,森然地道:“你作恶多端,现在知道求饶了?”
徐经慌道:“清风使,清风使呢?我于她有救命之恩,她一定是不想杀我的。”
哪知吴莲悄然而至。
徐经忙道:“清风使,清风使救我。流云使最听你的话了,你帮我说句话,她一定不会杀我的。”
夏珠大怒道:“你这畜生,真当是厚颜无耻。”
徐经道:“是是是,我是畜生,你饶了我,我以后做牛做马,决无怨言。”
吴莲颜色惨白,心中已无半分情感。
“妹子,你还记得我们的教义吗?”
夏珠答道:“杀尽世间负心薄幸之人。”
吴莲道:“动手吧。”
徐经哭声震天:“别……别……”也不知是悲酥清风的毒性,还是他发自内心的眼泪。
忽听身后一人喝道:“看剑!”
吴莲忙道:“小心!”
只见何照乾以雷鸣之势虚点三剑,夏珠内伤未愈,之得勉力招架,哪知何照乾劲力并不甚足,乃是虚招!
等夏珠和吴莲反应过来,何照乾早已挟着徐经跃出数丈之外。
夏珠气地将虎牙一掷在地。
夏珠走近李璋身前,那傅神医早已跑得不知去向。夏珠心想李璋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夏平虎的孙女,不禁觉得甚是愧疚。心中暗暗起誓:“你的仇,你师傅的仇,都由我来报。徐经,万煞鬼母,一个也走不了。”
忽地想起一事:“是他,是他将悲酥清风的所在告诉我的。”
吴莲惑道:“你说是谁?”
夏珠道:“是何照乾。他为何要助我打败徐经,又要救徐经性命?”
吴莲道:“先放在一边吧,教中的姐妹还蒙在鼓里,把徐经认为是真命郎君,我们得马上回古墓,揭穿徐经的假面。”
夏珠本想问吴莲是否有恙,想想吴莲定不愿提起方才与徐经同房一事,也就作罢了。
话说徐经自有解药,不过夏珠刀架在脖子上,没机会服用而已。此时他软趴在何照乾背上,伸手到怀中取解药,却发现解药不翼而飞了。
何照乾拿出一瓷瓶道:“你可是找这个?”
徐经大惊,要伸手去夺,可没半分气力。只得哭道:“拿来!”
何照乾道:“等到了地方自然给你。”
何照乾一路奔袭,径直来到了开封府衙。飞身进门,衙役们纷纷行礼。
何照乾一步不停,直接来到了内衙。
徐经发现唐寅竟也在此。
“唐寅,老天有眼竟然让你撞到了我手里,看我不取你狗命!”
唐寅笑道:“徐解元,别把我当仇人。你我同为宁王办事,说不定以后同朝为官,位列三公呢。”
徐经道:“什么,宁王?你归于宁王帐下了?”
何照乾笑道:“那是自然,风尘破那班人还自以为唐大人会愚忠于朝廷,万般阻挠。其实是碍了唐大人名垂青史的路啊。”
唐寅笑道:“各忠其主,那也不必说了。”
何照乾道:“小皇帝荒淫无道,这种人也值得忠?徐解元,小皇帝不知人,竟放着你这样的大材不用,不如跟了宁王,功名利禄,唾手可得。”
徐经道:“若是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连解药都不给我?”
唐寅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徐经一直哭泣是因为中毒的缘故。
何照乾道:“不敢不敢,我们只是怕徐解元没有闲心听我们规劝,若是徐解元答应入伙,解药自然双手奉上。”
徐经道:“哼,朝廷待我无义,你当我还把朝廷放在心上吗?宁王敢造反,你当我窝囊吗?便是我没中毒,也会一口答应你们。”
唐寅忙做住口状:“人多口杂,那两个字,可千万说不得啊。”
何照乾大笑:“哈哈哈,我早知徐解元见识非凡。将来你俩作为宁王左膀右臂,从前的烂账可要一笔勾销了。”
徐经道:“那是自然。”
何照乾将解药给徐经服下,又在徐经耳边低语道:“以后没了女子助你练功,武功尽失,了恐怕有碍将来的功名啊。身体乃一臭皮囊,孰重孰轻,徐解元还要自己掂量啊。”
徐经一怔,暗惊何照乾竟已把自己底子摸了个透。
夜寂静地骇人,徐经把心一横,挥刀自宫。和功名比起来,传宗接代,男女情爱全都抛到了脑后。
他看着自己血淋淋的下体,想到的是自己光辉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