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42(1 / 1)

顾初夏笑着等某人的话,某人却只是深意地一直看得她莫名心慌意乱,她转开视线,对着窗外说:“我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恨得咬牙切齿,安景旭,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利用,恨我这样义正言辞地逼你。恨吧,如果你不爱我,你要爱顾初年,那就恨我吧,反正那样我也会恨你的。

多卑鄙的女人,自己没有真心,却要别人一颗真心,可耻又可恨。顾初夏便是这样的女人,安景旭毫无办法,步步都在小心,却又似乎步步都是错的。

他突然想笑,为了这个不知所谓害怕的女人,为了不知所谓慌乱的自己,他嘲弄,对她,也对自己:“顾初夏,这个世上,哪个男人有勇气爱上你这样的女人,注定是遍体鳞伤。”而我,从来只会让别人遍体鳞伤……其实无所不能的安景旭,也没有勇气去做一件事,在知道结局是遍体鳞伤的情况下。

顾初夏不可置否,依旧笑得漫不经心:“为你自己担心就好。”最好爱上我,让你遍体鳞伤,也让顾初年遍体鳞伤……越想顾初夏越兴奋,便笑着自言自语,“有点期待周年庆典了,要不要先和奕然打个招呼呢?”程奕然……安景旭耳朵灵,眼睛沉,心里有什么在荡开荡开,他闷闷地问:“和他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所有人都是白痴,那个新欢的背影就是那个可恶的男人。

心里的感觉永远比嘴上诚实……医院的程奕然打了个喷嚏,还给自己开了一些感冒药,当然=这都托了某人的福。

顾初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老实实说:“他是医生啊,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也好及时准备急救。”这次庆典安景旭一定会借机斩草除根,那个蓝烈又岂是简单角色,这一番血雨腥风定是少不了的,还是提前做好准备保险,虽然她真想试探安景旭,但是也没打算赔上小命。安景旭一听,脸色又是一沉,可惜了一张俊美魅惑的脸,从始至终就被顾初夏气得没有正常颜色,空气中又有咬牙切齿的声音,忿忿问:“想得真周到。”

顾初夏不可置否,沉默表默认。自然周到,人命关天啊。安景旭看着顾初夏因为心情好而扬起的嘴角,安景旭唇抿得更紧了,这个女人明明都已经料到了会很危险,却只为了试探那可笑的真心去义无反顾,而且他不相信那个女人那样聪明会猜不到他只是想利用这次机会斩草除根而已。

似乎陷入了死局,他们都没有退路,到头来都分不清到底在坚持什么。顾初夏忽而浅笑,打破了久久心滞的沉默:“安景旭,这是我们最坦白的一次吧,这样开诚布公的相互试探,相互利用。”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坦白了,试探了,利用了,也就该结束了……也不知道哪里生来的一股失落,顾初夏有些恼怒地想置之不理,却难以控制。

安景旭亦是笑着,似乎放松,没有虚假与算计,眸光清澈,他喟叹:“是,庆典之后该结束的都会结束了。”他看着顾初夏的眸子,似乎喉间被堵着千言万语,只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初夏笑着,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去,似笑非笑:“要是你还爱顾初年我就不值得了。”四个月,一场游戏,一个赌局,她极尽演绎,这牌面要揭开了却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错愕。

安景旭眸光忽而冷彻,密密睃着她清丽的月牙眸子。嘴角浓浓讥诮:“你知道你说这话的后果吗?而且当着我的面。”这个可恶的女人,非要当着他的面一遍一遍提醒她那可笑的利用与目的吗?一次一次,这个女人将他安景旭的自尊置于何地,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样坦然地利用他安景旭,他真的对她太纵容了,这个女人破了太多例,可恨的女人,更可恨的是他居然没有办法责怪,更多的生气,气她什么都不在乎,气她从头到尾都是在谋划,气她对他那样……不屑一顾。可是这个女人呢?她却是一笑置之,那样轻描淡写地说着:“知道,你会更加讨厌我,接着对顾初年至死不渝,可是伪装了这么久,藏了这么久,谋划计算了这么多,真的有些厌倦了,看在搭档这么久的份上,最后对你坦白一点。”

天知道对着安景旭伪装有多难,她真的累了,想要坦白一次,这最后一次就不要再带着面具了,何况就算带了,安景旭那双透视眼也看得穿。看在搭档的分才坦白?至死不渝?伪装?厌倦?这个该死的女人,这是在施舍吗?当他安景旭是什么人,可恨之极。看着某人安景旭更觉得刺眼,居然正笑得云淡风轻,居然还对着窗外的天空深深吸气,似乎如释重负。安景旭却觉得心头压了千斤重的石头,恨不得狠狠砸回那个女人心里。

安景旭冷哼:“你就是一直这样自以为是。”顾初夏不可置否,淡淡回了一句:“你也是。”

安景旭似笑非笑,眼中点点柔和似有若无:“随风说我们是同一种人。”一样的固执,一样的骄傲,一样的自以为是……似乎是那么回事,这个女人确实有点像自己,不过安景旭第一次将那些之前他自认为的有点定义为缺点。顾初夏点头附和,觉得是这么一回事,凑过去,邪邪笑着,挑着弯弯的眉眼:“那你有没有多一点想为我甩了顾初年的念头,如果有的话,我会很高兴的。”为了配合她高兴的心情,顾初夏特意绽开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

无所不能,翻云覆雨的安景旭却因为顾初夏那一记笑,惊得一怔,说话都有些支离破碎:“你——”一瞬,又恢复,不退反进了一步,靠得极近,他忽然而至的轻柔,“顾初夏,真的,你没有一分真心吗?从头到尾你都只是在演戏,在利用是吗?”竟问得那样小心翼翼,一个桀骜自信的男人第一次这样毫不确定。安景旭靠得很近,顾初夏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很好闻,顾初夏有些恍恍惚惚,鼻尖全是安景旭的气息,那双深深纯黑的眸子近到似乎一眼便可以望进心深处,她一怔,随即惊醒,连着退了好几步,才笑着说:“我说有,你会相信吗?”

有吗?有真心吗?顾初夏自己问着自己,答案是一片空白,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顾初夏心中等同于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个级别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她来偷心的,如果没偷到心,反赔了一颗,那不是贻笑大方,她顾初夏才不做那样亏本的事,对,不做。顾初夏自己都不相信,难道安景旭会信?

果然,安景旭回答得很干脆,果断:“不会。”两个字,一针见血地干脆。在顾初夏意料之中,她自己都不相信呢。

顾初夏没有半点意外:“那不就得了。”她想,既然她和安景旭是一种人,那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真心才对,真是让人伤脑筋,想了想,她提醒道:“就算你不会不爱顾初年,但是,别忘了,你还欠我最后一件事,我会讨回来的。”还有还有还一张王牌,这二手准备就是保险,就算安景旭不会背叛顾初年,但是依照安景旭的性子,答应的事应该不会反悔,这最后的一张王牌一定要好好握牢了。

安景旭恶狠狠瞪了一眼:“可恶的女人。”和这个女人谈真心简直是浪费口舌,她眼里除了仇就是恨,是个不折不扣没心没肺没肝没脏的可恨女人。某可恨的女人非常坦荡地接受:“我不否认。”想想自己却是很可恶,把安景旭这总是一副胸有成竹处变不惊的家伙能气成这样的模样也是可恶,成天想着怎么破坏顾初年与某人的恩爱悱恻更是可恶,满脑子坏水黑水,每时每刻想着算计谋划更更是可恶……但是她并不认为种可恶不好。

顾初夏的生存准则:宁愿对别人可恶,也不让别人对自己可恶。“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语气里有些无奈,却似乎还有难以察觉的温柔。确实这个词语实在不适合安景旭。

顾初夏十分坦然:“你知道啊,高跟鞋。”安景旭眼睛闪烁着黑沉的光,那纯黑色让人不知不觉便泥足深陷在那一潭眸子,只是冷笑确实让人浑身一个冷颤:“哼——”一个字音,百转千回。

顾初夏浑身一冷,从背脊开始一寸一寸地发虚。这笑……太奸邪了,这厮肯定又再谋划着什么。顾初夏立刻警觉,不动声色试探:“你笑得有些诡异。”顾初夏有种被人算计了的错觉,不,不是错觉,是直觉。每次安景旭这样笑,肯定就有人要倒霉了。安景旭自顾挂挡,开车,懒懒说:“现在我们去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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