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格勒图这个名字宁秀珂是听说过的。在肇国皇宫时,肇国王后索伦吉娅没少提起过。从她的话语中宁秀珂能感觉到这位所谓的二哥很疼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思及至此,宁秀珂不由得开始打量这位哥哥:剑眉入鬓,双眸炯炯有神,鼻直口方。整个人粗犷豪迈,却不乏中原男子的儒雅气度。用现代语言来形容就是一个词——man!
“二哥。”宁秀珂向青格勒图再次福身行礼。不为别的,只为这是这个世间疼爱秀丫头的亲人。
“好妹子,都是二哥不好,二哥来迟了。如果能早些回来,秀丫头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青格勒图起身走到宁秀珂面前扶起她,疼惜的抱在怀中。
“青格,如今秀丫头已是鄢国的靳王妃了。以后,不会再受那些苦了。”阿克苏看着儿子疼惜的抱着已是鄢国王妃的宁秀珂,浓眉微蹙。
尽管他知道儿子对秀儿是哥哥对亲妹妹的疼爱,但,秀儿毕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一点,只有他自己知道。当年受恩公之托照顾秀儿母女。却不料,如今竟落得个母亡女远嫁的光景。自己实在愧对恩公啊!
慕容远一直坐在那里,淡淡的看着这一切。眼前这个契丹郡主的所有身世背景他已在昨日拿到了手里。那阿克苏怎么也不会料想到自己会是除他之外另一个知道宁佳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人。不仅如此,慕容远还知道,眼前这位肇国的郡主,自己的王妃,竟是自己九师叔的亲生女儿。现在,他可以彻底排除宁佳郡主是肇国细作的可能了。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九师叔曾在自己下山时嘱托过如能找到他的妻女望能多加照料。现在,九师叔的女儿又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肇国的和亲郡主,嫁于自己成了靳王妃。而自己与可儿相隔在两个时空。十年了,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这些日子,据曾尧的回报,这位小师妹还真的有点可儿的影子。那么,就这样吧。
“可儿,这样子认命似的我,是你最厌恶的吧!现在的你是否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呢?只有你幸福了,我,便幸福了。”慕容远的思绪飘远。
“是啊。秀丫头现在已经觅得良人,有了好归宿。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放心了。”青格勒图像小时候一样宠溺的拍拍宁秀珂的头。
良人?是说那位靳亲王?呵……大婚之夜将新娘子以得了“失心疯”为由扔进“灵园”送死。这样凉薄没人性的男人还真是当得起“凉人”的雅称了。只是,靳远对待陌生或是厌恶的人似乎也是这样……想到何靳远,宁秀珂垂下了美眸,将眼底的哀伤尽数掩藏。
“菜要凉了。侯爷和郡主还是坐下来边吃边聊吧。”慕容远看了看垂眸静思的宁秀珂,神色间的冷漠疏离少了几分。因为她是他的小师妹,最重要的是,他所了解的她与可儿有几分相似。
“玉竹,你也坐下来吧。”宁秀珂伸手拉着玉竹的手道。
“奴婢不敢。”玉竹惊慌的退了一步,拼命的摇头。
“没事的。在灵园我们不都是一桌吃饭的吗?”宁秀珂旁若无人的说。
“主子,您陪着王爷和两位使节大人用膳吧。奴婢在旁边伺候着。”玉竹勉强一笑。相处了这些日子,玉竹算是知道了,她家主子对什么都不在意,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即便是性命攸关的事也全然不顾,活的那叫一个随性恣意。有时候,她都有一种错觉,主子是不是早已跳出三界外,修道成仙了。不然,怎么会这般洒脱。
“我吃饭从来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算了,我也不吃了。回去吧。”宁秀珂说着起身要走。
“秀丫头,你……这……”青格勒图惊得说不出话来。秀丫头从小没了娘亲,虽说是在家里长大,却总是过得格外的小心翼翼,从不越举,更是懂事乖巧的让人心疼。可现在的秀丫头怎么……难道是因为那位靳王爷格外宠着她的缘故?
“二哥,我先回去了。二哥若几时得空了,就来我的灵园坐坐。妹子给哥哥做好吃的。”宁秀珂看着这个所谓的“二哥”,微笑着说道,语气真诚朴实。
“佳佳,今日侯爷和青格兄代表肇国出使我大鄢,送来了很多贵重的礼物。父皇还特意下旨准你我夫妇二人在这省亲台宴请侯爷和青格兄一叙家常。你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辜负了这番美意。”慕容远站起身,走到宁秀珂身边伸手揽住她的纤腰柔声说道。
佳……佳佳?咦~~~真是肉麻的鸡皮疙瘩落满地。真是想不到慕容远堂堂一个亲王,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亏他还长了一张与靳远一模一样的脸。真是太侮辱她家高大英俊的靳远了。哼!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让人倒胃口的恶心男人,打死她都不会嫁的。真恨不得毁掉这张脸,免得给她家靳远丢人。她要休夫!一定要休夫!如果他敢拒绝,那么她不介意弄些丸散膏丹的毁掉他的脸!这种男人,她才不稀罕要。
“既是美意,自然是不好辜负的。有王爷在,相信侯爷和哥哥一定会感受到大鄢帝国的热情好客的。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也不成体统。就不打扰三位的雅兴了。告辞。”宁秀珂笑着福了福身,笑意飘渺疏离不达眼底。“玉竹,我们走。”转身潇洒离去。
“王爷,是臣下教女无方。还请王爷恕罪。”阿克苏躬身施礼。
“侯爷客气了。佳佳温婉娴静,知书达理。今日是本王惹佳佳不高兴了,在跟本王闹脾气使小性子。还请侯爷和青格兄见谅。”慕容远笑道。他看着宁秀珂离去的背影,薄唇勾起一抹兴味的弧度。这位小师妹的性子倒是与可儿越来越相似了。对待陌生人、不对自己脾气的人或是惹自己不高兴的人,从不留情面,绝不浪费时间与人虚与委蛇。嗯,或许,这个小师妹也不错。
“主子,我们就这样离开,会被王爷责罚的。”宁秀珂离开皇宫,并未乘坐来时的车辇,而是漫步在繁华的街上。玉竹跟在后面担忧的说。
“要杀要剐随便他好了。我只有贱命一条。死,也不是第一次了。即便是生不如死我也尝过了。他慕容远还有更新鲜的让我领教?”宁秀珂漫无目的的逛着,无所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