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也没有出手阻拦,只是死死盯着张角,眼看又要有汉军爬上房顶,另一些汉军则在院内拉起弓弩,张角突然身躯前倾,双目如鹰隼般紧紧盯住刘表。
刘表心内一紧,只觉得自己身前并非人类,而是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这是自他出师以来头一次感觉自己可能有陨落的危险。
受此压力之下,刘表颔下长须无风自动,双目神光闪动,掌中玉尺轻轻转动,他知道张角为了逃生,必然会对他展开雷霆一击。
正当他蓄势待满,几乎忍不住要率先出手之时,张角身形晃动,在距离刘表五步远的地方,忽然凌空而起向下搏击,整个人如苍鹰搏兔一般。
一柄赤红短剑,一把晶莹短刀交叉斩下,刘表只觉得面前冷热两股气旋交错,周身如坠阴阳魔窟一般,身上皮肤下的血管如蚯蚓般起伏不定,全身精血似乎要爆发而出。
刘表惊怒之下,运转全身功力,体内庞大精纯的内力,如长江大河般奔涌不息,掌中异宝如意尺在内力催动之下,散发出一股温和的暖意,令刘表身体略微好受一些。
张角感觉到刘表气息变化,嘴角露出一丝惋惜之意,身上衣衫烈烈飞动,一头如墨染般的黑发瞬间变成苍白之色,睿智沉稳的双眼中泛起血红之色诡异绝伦。
刘表看到张角变化,惊骇不已,但此时刀剑临近,不得不接,刘表似缓实急的抬起如意尺,三件兵刃相接一瞬间,刘表只觉得对方兵刃上传来一冷一热两股内力,如江河决堤向自己体内汹涌而来,一瞬间刘表有种被人撕裂的感觉。
就在刘表绝望之时,两条壮汉跃上房顶,一人手拿一柄九环巨锤,一人双手持着两把金刀,气势汹汹的向张角杀去。
张角见此二人来的凶恶,掌中两柄兵刃向外一推,刘表感觉胸口如遭巨石撞击,勉力运劲,一身软甲碎成粉末,同时脚下房梁断裂,瓦片飞坠,整个人落入屋中。
那二人见刘表被击落屋中,均都大吃一惊,只是张角掌中兵刃以迎击到二人兵刃之上,自能接下。
使巨锤者只感到一股冰冷之气席卷而来,仿佛要将自己的五脏六腑冻彻,浑身一颤之下,连人带锤被击飞而出,另一人则虎口烧焦,嘴角流血,被劈落房下。
从张角出手逆袭汉军,到击落刘表等人,只不过短短一盏热茶的时间,此时长街之内除了受伤者惨叫的声音外,只有各处甲士向此处围拢的呐喊声。
张角放眼望去,一名金甲大汉,正在一群军士的簇拥下,向此处奔来,张角目中凶光一闪,死死盯了此人一眼,纵身跃下房顶,来到另一条街道之上,身形展动,跨过四五丈宽的碎石街道在跃上墙头,如此这般,蹿房越脊,令汉军无法追击。
“景升,你没事吧!”来人关切的问道。
“有负将军了,没想到张角竟然如此凶猛,若不是颜良文丑二人,我今天恐怕就要凶多吉少了”刘表惭愧的说道。
“哎!只要景升无事就好,区区一个张角,我就不信了,他还能躲到那里去,就是将洛阳整个翻一遍,我也要将他抓出来”何进安慰道。
“参见大将军”颜良文丑也从房中走了出来,不过看二人狼狈之态,肯定受伤不轻。
“哈哈,早就听说本初手下有哼哈二将,名曰颜良文丑,今日一见,果然勇猛非常”何进大笑道,一脸赞许之色。
二人听何进一说,俱都惭愧,连称过誉
就在何进带人与张角大战之时,袁绍也带人突袭了刘全府邸,和其所属的商铺。
“大将军,此人如何处置”张子康带着一众军兵,将全身血迹斑斑的刘全待到何进面前。
“说,张角去了哪里”何进冷冷说道。
“哼!”刘全冷哼一声,双目一闭,竟似不屑回答何进问题。
何进见此,将手一挥,就想让人将刘全带下去。
“且慢”张子康上前阻止道。
“刘全,你现在这身家得来不易,难道就想这样被毁家灭身不成”张子康紧紧盯着刘全问道。
“为了圣教大业,某家死不足惜”刘全冷冷道。
张子康借着火光隐隐看到刘全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之色
“呵呵,刘全,死很容易,活着才是难的,你今年不过而立之年,娇妻美妾在旁,还有三个可爱儿女,若是因你而死,你可认为值得?”张子康徐徐说道。
刘全面上显出挣扎之色,随即闭眼不答。
“只要你今日配合我等,我就向大将军建言保你全家富贵平安”张子康缓缓说道。
“凭你?”刘全眼露不屑之色道。
“子康先生的话,就是我的话,只要你配合我等抓住封谞等人,本将军就保你平安”何进也听出张子康的意思,立即表示支持道。
“你是?”刘全疑惑道。
“这位就当朝大将军,你的生死也只不过在大将军反掌之间罢了”张子康介绍道。
“若是你要张角死忠到底,某家也无话可说,廷尉府的刑具恐怕你也略有所闻,到时候,你就是想死恐怕也难,待下去”张子康挥了挥手,两名押着刘全的军士拖欠刘全就要走下去。
“你真能放过我”刘全突然问道。
“你只不过是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放了你又能如何”何进面露不屑的说道。
刘全听何进如此一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沉思之色。
“你最好快点,我可没有多少时间等你”何进进一步压破道。
“我的妻儿在张角手中”刘全道。
“哈哈,你能保住自己的命,已经是我格外开恩了,你难道还要让本将军给你寻找妻儿不成”何进嘲讽的笑道。
“不过,你若是提供一些真正对我有价值的东西,我会考虑将你的家产重新发还给你,并给你一大笔赏钱,足够你后半辈子做个富家翁了”何进接着说道。
“好,你们要我怎么与你们合作”刘全面上现出不忍之色,随即咬咬牙道。
洛阳皇宫北侧玄武门
徐奉站在门内焦急的来回走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可张角等人还是没来。
正当徐奉想要去找封谞商议之时,一名小黄门跑了过来道:“封公公,来了”
“哦!”徐奉心中一惊,思虑了一下,让小太监出门看看。
徐奉躲在暗处,接着门楼上烛火,看到面色苍白的刘全,站在十几辆马车之前同小太监说着话。
“为什么来的这么晚,这天光可要亮了”小太监问道。
“沿途碰到巡夜的,废了好些口舌才到了这里”刘全苦着脸道。
“巡夜的?那里巡夜的?”小太监谨慎的问答。
“五成兵马司的人”刘全按照张子康教他说的道。
小太监在看了看刘全和他身后的车辆,似乎没发现什么破绽,偷眼向门内看去,看到徐奉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打开主门,让刘全赶车走了进去。
“参见徐公公”刘全看到徐奉在暗影中走了出来,急忙上前请安道。
“嗯!赶快将车子都放到司膳房院内”徐奉有些焦躁的说道。
“是,徐公公”刘全立即命令手下人加快赶车。
徐奉望着一辆接一辆,依次而去的菜车,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正当徐奉想要同刘全在说些什么时,突然脸色大变。
“刘全,你带着车去司膳房,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等一下我就回来”徐奉说着就要走。
“哈哈,徐公公,你要到那里去啊!”一名赶车的壮汉扔掉戴在头上的斗笠,调下车来说道。
“何进,怎么是你”徐奉一脸惊骇的说道。
“不是某家还是谁,本想将你和封谞引出,一锅端了,你倒是先瞧出了破绽”何进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奉说道。
“哼!”徐奉冷哼一声,也不答话,突然身形攒动,掌中浮尘,如灵蛇出动一般向何进脖颈卷曲。
这徐奉知道此处不可能只有何进一人,若想自己活命,只有先抓住何进做人质,才能设法逃脱出去。
就在徐奉行动的一刹那,一柄玉尺如闪电般划破夜空,带着一股浸人心脾的暖意,向徐奉胸前飞来。
徐奉见此,身形依旧向何进扑去,同时手臂一动,此浮尘手柄倒转,想要将玉尺磕飞,噹的一声脆响,徐奉只觉得玉尺之上,传来一股柔和的内劲,如太阳晒过的溪水一般一般顺着手柄向自己经脉内涌动而去。
徐奉默运玄功,想将这股内劲划去,两股内力相撞之下,徐奉只觉自己的内力,如江河决堤一般被那玉尺不断吸噬。
徐奉大惊之下,尘炳用力一甩,同时身形一转,足尖点地,就想要向宫墙处逃窜。
“哪里走”刘表威严的声音,自徐奉耳边突然响起,那要命的玉尺,也被刘表抓在手中,向徐奉腰间猛刺过去。
感觉劲风袭体的徐奉不敢硬接,右手拂尘一卷一抖,那万千尘丝如钢针般绷直起来,向刘表左脖颈猛扎过去,同时徐奉那瘦小身体内的骨骼咔咔作响,在一瞬间变得如同游鱼一般灵动,向刘表怀内滑去,左脚也跟着无声无息的向刘表下体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