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个夜晚,与洛阳相隔千里的青州刺史部北海国下密县内,一间颇为普通的院落之内,有四人也是彻夜未眠。
“大哥,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下丞县啊”张飞面带不解的望向坐在主座上的刘备。
“朝中局势有变,我等身份敏感,不可不走”刘备将端在手中的茶杯放在粗漆桌子上。
自从刘备随毌丘毅加入丹阳军,行到下邳附近正遇黄巾余孽,兄弟三人力战得功,被毌丘毅上报给朝廷,卢植从中斡旋,朝廷不但没有追究刘备鞭打督邮之罪,反而任命刘备为下密县丞(官位在县令之下,主要负责文书、库房管理)。
刘备从武职转到文职,心中也是颇为欢喜,要知道同样品级的文武官员,差距可是很大的,刘备也知道这是老师有意提拔自己之意,心中对卢植甚是感激。
关张简三人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在下密颇为逍遥,三人正想随刘备在这下密县好好干,以后光耀门楣,没想到大哥竟然连夜相召,又要弃官而走。
“玄德,这朝中有变与我等何干啊”简雍也是大惑不解,有一句没有说出来,您充其量只是个小小县官从九品,这朝中大事您想管也不够资格。
“我刚刚收到老师来信,虽然信中没有明说,但话中之意却是告诉我,这朝中外戚将有大的变故,众所周知现今掌握大权的外戚除了大将军何进没有他人”刘备顿了一下,让几人消化一下自己言语,张飞和简雍都是一脸茫然之色,唯有关羽露出沉思之态。
“我从往日同僚那里得到消息,驻扎在刺史部内的丹阳兵都以补充兵的名义被秘密调走,现今天下无有大的战事,况且丹阳兵是何进一手创办,调到那里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刘备接着说道。
“难道何进想要造反”关羽倒吸一口凉气,猛地站起。
“造反恐也未必,大汉王朝虽有失德之处,但也绝不是外戚可以动摇,况且荆州、幽州、豫州等地均是汉室宗室把持,何进若反必遭围攻而亡,他不会做此蠢事”刘备摇了摇头。
“大哥的意思的,我等原本也是丹阳兵出身,若何进出事,不免连累我等”关羽重新坐下捻须道。
“不错,恐怕何进一旦出事,到时候必然会清算我等,这下密县丞不做也罢”刘备点头道。
“大哥那我们还去那里”张飞心中有些不舍道。
“不如我们先回东郡,等到局势明朗之后再行打算”刘备道。
“也好,玄德刚才提到丹阳兵调动一事是不是要告知卢郎将一下”简雍提醒道。
“事关我大汉安危,我已经派人快马加急通知老师了,若何进无事方可,若有事牵连到我们,老师也好为我等做个证人”刘备缓缓说道。
“如此甚好,还是大哥想的周到”张飞笑道。
坐在张飞对面的关羽也是同样点头。
“明日我就向韩县令辞官,你们也早些回去,收拾东西,准备随我去东郡”刘备道。
关张简三人站起身来向刘备行礼退出。
“这几人虽然追随我多年,可在政治上还是极为幼稚,我区区一个小人物,若将丹阳兵调动的信息传递给老师,恐怕我也命不久矣,若何进成功我必死,若何进因我出首而事败,何太后也不会放过我,我怎能去自寻死路,况且天下大乱之时,才是我辈男儿一展胸中抱负之时,一个小小的下密县就将这三人的眼睛迷住,他们的眼界心胸还要历练啊!”刘备心中暗叹道。
东海
雾岛
地下血色空间
在一片风化的红色山岩之中,一座巨大的祭台耸然而立。
祭台设在一个半径大约四丈的圆柱形岩石之上,周遭摆放了五把颜色不同的椅子,分为金色、绿色、蓝色、红色、黄色。蓝衫公子、噶木、苦竹和尚、雷天明、冈萨雷双目呆滞的坐在椅子之上,开启此处空间的五把令牌状钥匙,悬浮在他们头顶之上。
五张椅子中间一块刻有各种符文,由三个同心圆组成,散发着幽幽冥光的青色圆盘上,诸葛孔明和冷面女子一丝不着的盘坐其中。
“老爷子可以开始了么”刘捕掾向黄承彦恭敬的问道。
黄承彦一脸凝的重点了点头。
黑衣女子如幽魂般悄无声息的走到祭台边缘,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探入其中将一把银色粉末状的抓在手中向祭台内撒去。
“呼!”那粉末状的东西迎风而然,化作无数火红的流萤在祭台内盘旋飞舞,幽幽的冥光和那火红的流萤相映相辉,将祭台之上反衬得有若幽冥地狱一般。
刘捕掾和庞士方盘膝坐于祭台之下,双手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砰!砰!”二人背后腾然射出十面无色令旗,在空中华光大放旋转不停,二人口中法决越发急促,双目赤红,面容之上浮现出一片铁青色的符文。
二人口中同时大喝一声手中法决向上一指,十面令旗顿时悬挂在祭台三丈高处,凝立不动。
黄承彦在那令旗停顿瞬间凌空跃起,脚下波纹浮动,犹如凭空之中出现一座透明的天梯一般。登到那最高处,黄承彦右足一点,身形在空中转了一圈,盘膝凭空坐在十面令旗之上。
黄承彦面色肃然,双手结出无穷法印,周身上下冥光缭绕,内有万千符箓若隐若现。
祭台之外,卧在无边砂砾中的尸体缓缓站起,摇晃着残破的身躯向祭台方向遥遥而拜。一团团雾化的怨灵从这些尸体之中飞升而起,顿时整个天地之间阴风恻恻,鬼哭神嚎,浸透在砂砾中的鲜血如珠帘倒悬缓缓飘起,最后与那万千怨灵化成一片血海汇入十面令旗之中。
坐在五张椅子上人的衣衫悄无声息的变成一抹飞灰消散无踪,每人肌肤变得有如冰晶般透明,里面血管脉络,五脏六腑清晰可见。
五人头顶的兽头牌逐渐虚化在漫天荧光流火之中。
黄承彦双手落下,十只若抚琴弦在身前拨动,那笼罩在祭台之上的冥光雾气,开始逐渐幻化成型,凝成五尊异兽漂浮在五人头顶。
黑衣人掌中金玲轻摇,飘渺如云的乐声流入祭台之中,那五尊异兽飘荡而下融入五人体内。
“嗷!”随着异兽融入身体,五人的骨骼面容开始极速膨胀变形,口中发出嗜血的嘶吼之声。
刘捕掾和那庞士方面上符文愈加凝实,若在脸上精心刻划而出,二人原本的模样已经无法分辨,只是气息更加狂暴。
黄承彦座立虚空之中,身上衣衫冽冽,飘然如神,修长有力的十指如挂千斤弹动异常缓慢。
黑衣人掌中金玲之声却越发急促,如狂风骇浪涌堤而出,蓝衫公子五人脸上嗜血之色渐退,异化的身体开始随着铃声跳起某种古老的舞蹈。
孔明和那冷面女子勾股交加,紧紧纠缠一团,颠鸾倒凤,做出种种动作。
冷面女子艳若桃花的面孔之上,红云飞颊,眼中含蜜,口中轻喘,婉转莺啼,似那春日湖中啾啾而鸣的雌鸯一般。
孔明年轻健美的身体上汗珠滚动,热辣辣的珠子滑过六块凸起的腹肌,融入那相逢之地。
“啊!”原本一脸迷醉的冷面女子,口中发出痛苦的轻呼,平坦光洁的小腹开始逐渐变大,不到一盏的时间,饱满得如同怀胎十月。
冷面女子和孔明二人身体开始不停的颤动,原本健康充满活力的身体开始极速的衰老下去,墨染般的黑发仿佛历经春秋冬夏的柳树,从繁盛到枯黄在到衰败。
“啊!”冷面女子口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一只沾满了粘稠血液的小手从她隆起的肚子中探出。
虚空中的黄承彦从那冷面女子小腹凸起到血手破腹而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正当他想要从中取出什么东西时,整座祭坛突然晃动了一下,黄承彦脸色由喜转惊。
“轰隆、轰隆”血色空间中传来巨大的隆隆之声,天幕中无数雷电闪耀,原本风化的岩石山上无数尘土混杂着大小石块崩落而下,厚实的大地开始出现无数裂纹,仿佛敲碎的鸡蛋一样。
满脸惊怒之色的黄承彦努力稳住身形,“快快施法,让灵婴出来”
“老爷子,空间快要坍塌了”黑衣人声音中同样充满了惊恐之意。
“在坚持一下,灵婴马上就要出来了”黄承彦话音未落,刘捕掾和庞士方突然仰面吐血,身体爆成一片血雾。浮在祭台上方的十面令旗也在二人成为碎沫的一瞬间化成飞灰。
在令旗之下随着铃声跳着祭祀舞蹈的五只异兽也同时爆体而亡,那喷洒而出的精血在祭台中疯狂旋转,向孔明和那冷面女子身体中奔涌而去。原本变成干尸的两人在这精血的滋养之下,犹如枯木逢春,几个呼吸恢复到原有模样,神智神彩更胜往昔。
二人浑浊的眼神也复又清明,看到对面的他(她)如此模样,眼中先是惊讶,后是羞恼,双双向后分开。
冷面女子刚想开口说话,只觉得腹中一阵剧痛,低头一看,自己小腹之上竟然有一婴孩的小手伸出,冷面女子惊骇之下,一时间不知所措。随即剧痛将她折磨得苦不堪言。腹部上的肌肤如水波颤动,开始极速瘪了下去,突然又猛的膨胀而起,炸成碎片,冷面女子登着迷茫,恐惧,羞辱的双眼死在祭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