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还未走到院内,胡亥便小跑追了过来,“韩老兄,吾欲学习兵法,还望教授一二,此等恩情,日后必涌泉相报。”
“兵者凶器也,吾不得已学之,贤弟还是跟随先生学习论法更好,岂不是比兵法更好。”韩信头也不回地答道。
胡亥稍微一愣,颇为快速地答道:“兵可制人,谋可御人,不制人何以御人,兄言可否也?”这话同时被韩信张良听到,一人微笑,一人肃穆。
前方的韩信随即将旁边的木棍丢了过去,“看来你论法懂得也不少啊,先热身,再与我对战,之后方可读兵书。”
胡亥有些无奈,只得随便拿起木棍来到韩信面前,“韩兄,还请多多赐教,某年幼,希望下手的时候轻点,在下感激不尽。”
“刀剑无眼,敌人无情,莫要抱有侥幸心理。”韩信说着便抓起旁边的断戟冲了过来,胡亥连忙格挡,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的,基本打斗技巧,胡亥还算得心应手。
两人虽不在马背之上,你来我往之间胡亥显得有些吃力,韩信却只是面带微笑,“汝为帝王,何以这般无助耶?”
“非吾弱,乃敌强,卿所言之事,正是吾所想之行。”胡亥有些吃力地说道,巳时末胡亥方才与韩信学完基本兵法和一些格挡招式,
有些兵法胡亥也看过,碍于自己帝王至尊,他虽然能说出自己的见解,但并无人敢反对,倒是韩信能够在恰当的地方指点一二。
屋舍内,韩信放下手中的茶杯,有些欣慰地看向胡亥,“如何,兵法可还有趣,与其他繁书礼节相比如何?”
“确实比那些东西有趣多了,毕竟纷乱之时,读的懂兵书便掌握其中利器,繁文缛节不过是和平之日的规范罢了。”胡亥倒是颇为苟同地说道。
韩信闻言稍微颔首,“那你可从这兵书中看出来什么没有?”
“待时而动,顺势而变,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书中所言皆是虚妄,若是真的动起兵戈,还需依地而行。”胡亥若有所思地说道。
“然也。”韩信并未多言,在他看来,胡亥的确是个可塑之才,若非生在帝王之家,恐成为秦国肱骨,亦或是他国栋梁啊。
沉默之余,韩信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些隐晦地说道:“贤弟,兵法乃是将军建功立业之法,非治国安邦之法,虽先安邦,而后治国,不过兄有一言,还请贤弟静听。”
“而今天下虽乱,终有定数,各地有战,终有定方,边疆数国战,则兵将为重,内平安定,则智略为重,所谓智,乃任用贤能之人,所谓略,乃制定方略,以土地为重,以百姓为本,吾觉先生可以。”
胡亥闻言,若有所思,稍微抿口温茶,方才缓缓地说道:“先生确有大才,然有灭国之痛,岂肯轻易为秦效力,当真难啊。”
“况我离开秦国之日,便告诫蒙文等人,若多日不回,可让其与李斯等人商量,立扶苏为主,只是怕日后委屈了先生。”
没想到旁边的韩信却拍了拍胡亥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些事情说来未免尚早,为今之计让先生效力才是。”
“只是灭国之痛,非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决的啊。”胡亥有些无奈地说道。
这些事情韩信何曾没有想到,既然打算让胡亥拜张良为官,肯定有应对之法,不过最为严重的是,韩国新建,依旧是被秦所灭,这样说来张良没有痛下杀手,让人解决胡亥已经是极大的容忍了。
不过让张良听胡亥的话肯定很难,所以需要先从张芸儿下手,况且韩信也看得出胡亥确实对张芸儿有点意思,君子成人之美,想必张良也不会反对.
胡亥见韩信神色恍惚,有些无奈地问道:“韩兄,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事情不对吗?”
“不是,贤弟不是喜欢芸儿吗?那就先从芸儿下手啊,正好一举两得,且看张良是何等感受,岂不正好。”韩信若有所思地说道。
听闻此言,胡亥倒是有些发愣,“贤弟还有其他顾忌?”
“这个倒不是,此行算不算利用?”胡亥最终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
听到胡亥原来是在为这个事情担心,韩信只是付之一笑,“此情真即可,何须去管他事,吾所想并非可成,然情况就是如此。”
这些事情就算不说,胡亥也是会去照做的,韩信只是把事情挑明了而已,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诸多事情商议完毕,韩信见胡亥愁眉不展,心中倒是觉得好笑,身为帝王,如何能够如此扭扭捏捏,太不成体统了。
旁边的韩信也是无奈,只得低声安慰道:“往者商周,因女成事者大有人在,因女败事者亦是不少,贤弟欲成大事,自是要特立独行,此乃常事也。另外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其行甚艰,成者则威震四方,商鞅变法,贵族不满,唯秦君扶持,其行甚难,成者则雄霸华夏,一统八方,可谓成大事者不计后果也,况今贤弟所行之事,与二君相比,犹如蝼蚁泰山,沧海一粟,非贬低贤弟,实则此等小事无须捉摸不定也。”
“果真如此?”胡亥闻言稍微开窍道。
“的确如此,贤弟每日只需向先生请教问题,向其妹嘘寒问暖即可,我见贤弟对之有情,不如顺水推舟,不计后果,抱得美人归,岂不美哉?”韩信循循善诱道。
胡亥心中亦是觉得有理,毕竟自己是真感情,至于张良愿不愿意效力于秦国,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虽说张芸儿是他妹妹,但是在感情和国家方面,他相信张良会有自己的主张,前提是不干预其妹感情的前提下。
所有的疑惑解开之后,胡亥倒也释然不少,“韩兄聪慧啊。”
“哎,聪慧便不谈,然付诸实践还需贤弟亲自努力,至于效果还要取决于先生,毕竟张芸儿对你的感情颇为扑朔迷离,先生可自作主张,毕竟长兄如父,若张芸儿用情颇深,那先生自是也无办法了。”
“事情还早,某去田内了,诸事自己斟酌。”说罢,韩信便悠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