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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故园之旅(1 / 1)

到了“十”字路口,她看到正前方的风雅公园,但她没有去,她向北拐,那边是她小时候上学的风雅小学。这是一条北南主道,处在城市的中央,叫教育路。她沿着教育路直行,路的东边还是水库,走了三百来米,便到了通往高塔的桥,那里木桥,已经塌了。这边的芦苇更加高了,超过两米,将上午的日照都挡住了,丘灵是走在芦苇的影子底下的。路的西边一个公共汽车站,车站后面是一个菜市场。教育路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丘灵走到了立交桥前,过去她总是走桥底下,桥上的车太多,她根本不敢去。今天,桥上一辆车也没有,于是,她上了立交桥。到了桥的最高处,她看整个城市高楼林立,树木茂盛。高大的乔木,将六层楼淹没了。东边道路右边是风雅师范大学。道路的正前方的十字路口的地铁还清楚地看见。路的北边是居民小区。她向南望,路的左边就是聚绿水库,右边是公园和车站。她向西看,路的左边是体育馆和市最大的图书馆,右边电脑城。她向北看,路的左边是她的小学——风雅小学。右边是书店和自己的家里。但没有发现一个人。丘灵直奔学校的大门。

学校的校园外有一条水渠,是流向水库的。一座石拱桥通往大门。丘灵走上了桥,在桥栏上坐下。小时候,她经常这样坐。河有许多的小鱼,她就喜欢在上面看。还向里面吐唾沫,让鱼来抢着吃。

“风雅小学”几个大字在门口失去鲜艳的颜色,但还是棱角分明,看得出来。丘灵不敢走进去看。她准备回家。

她下了桥向东走,过了三个十字路口,有个丘雅小区,这就是她家的小区。她向左拐进小区。小区内除了混凝土地面外,都已经长满了杂草,还增加了不少的树,原来的树更大了,已经超过了楼房的高度。

单元防盗门已经锈得只剩下地上一堆锈斑了,只有门框下的合页上的还残留了一小块门扇。丘灵走进去,楼梯上已经厚厚的一层灰尘,流水的痕迹纵横交错。楼梯的铁扶手已经躺在了楼梯上了,木头也已经腐朽。楼内的电表箱也已经掉在了地上,金属已经锈蚀完了,留下一些油漆的皮在地上。左右两户的门都是开着的,或锈或腐。丘灵没有细看,她只赶紧上了二楼,进了右手边这户。这才是她的家里。

她家里客厅内的陈设与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除了房间里格局未发生改变,其它物品皆不一样。家具、地面、窗台上都是厚厚的一层灰,看不到原来的面貌。屋子里的窗户都是紧闭的,室内保持得非常干燥,木制的家具全都是完整的。她走进自己的房间里,房间的书桌、床、柜子上,也是厚厚的一层灰。床上的枕头和被子仍在。书桌上摆着书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她翻开了书,打开封面,是一本小学五年级教材,上面写着名字杨晓奇,还有日期19999年9月1日。丘灵当自己看错了,仔细再看了一眼,还是19999年9月1日。这是手写的,很可能是笔误,她翻到印刷时期,很清晰地印着:19998年5月第1版。她吸了一口冷气,心砰砰乱跳,这至少过一万七千年了。她不相信这是事实。她又从书架上找到一本书,她要再看一看日期。她打开书一看,滑出来一张身份证,“杨晓奇,女,出生19988年5月1日。”上面还有小女孩的照片。

丘灵再看那书,发现竟然不是书,是小女孩的日记本。丘灵赶紧翻到日记的最后一天。日记最后一天是“20000年24月12日”,日记写道:“今天学校有六名同学死于蚊子叮咬,学校决定停课,所以今天没有去上课。听老师说,这一次蚊灾将持续一个冬天。听说明天政府要采取……”

“啊,冬天里还有蚊灾,这是为什么?”丘灵惊叹道,她又想,“24月,一年分为24个月了吗?每个月15天吗?”

比灵也紧跟在了丘灵的左右,但丘灵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也看着丘灵翻阅的日记。

丘灵向前翻了一页,“20000年24月11日”,写道,“今天学校死亡12人,听说要停课,新闻中的防疫部门统计,到今天为止全球共死亡368584435人,本周比上周死亡人数增加一倍。全世界只有新西兰尚未发现吃人蚊。”

丘灵说:“难道所有的人都去新西兰了吗?”

丘灵又翻前一页,“吃人蚊,源于严重污染的河水,但目前发生基因变异,该蚊子已经无需水源就可以繁殖。这种蚊子雌雄一体,腹内天生产卵,打死的蚊子,可以在手掌上直接孵化,并致受害死亡。所以,蚊子叮咬时,不用手拍打,只能赶走,并立即进行换血手术,否则不能治愈,目前,世界治疗用药尚未研制成功。”

丘灵将日记本拿起来,放到了口袋。

丘灵默默地站在窗台前,她看到小区前的街道,已经安静了下来,政府大楼还在,其它建筑也变成了比政府大楼更高的楼房了。唯有家里这栋曾经是用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小二楼被保存了下来。野草已经长到了窗台上来了。窗台上,小女孩用过的画笔已经脆成了许多块,颜料也成了灰尘。

丘灵试着将床单掀开,床单是干燥的,还没有坏。她将带灰的床单掀起了一个角,让厚厚的灰慢慢地滑向一边,好让它不飞扬起来。丘灵奇怪地发现,在灰土的底下竟然埋着许多蚊子。这种蚊子也只是比普通的蚊子腹部大得多,恐怕是卵。丘灵想到这种蚊子可以在无水的情况下孵化,她害怕卵子没有死亡,还将复活,她收起了手,不敢再让它重见天日。这种蚊子很可能是将所有动物都叮死之后,饿死的。否则,为什么连鸟和其它动物都不见呢?如果其它动物没有消亡,一定会在大街上闯荡,而现在,街道上静悄悄的。

丘灵不敢再动这里的物品,她看了看房间的顶上,那么多年蜘蛛网都没有,可见蜘蛛也在那时候被蚊子吃掉了。丘灵再看看自己的房间,然后想起了爸爸妈妈,她立即走到爸爸妈妈的房间,尽管家具已经不是原来的,但那摆放的位置仍旧一样。这让丘灵更多地想起了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丘灵站在了房间中央,轻轻地叫着,泪水默默地流淌着。她已经清楚,这里已经过了至少两万年了,爸爸没有儿子,只有自己一个独女。自己跟着比灵出去探险之后,他们就没有了后代。丘灵感觉到在太空中并有多久,可是这地球上已经过去了两万年,这在她回到地球时,是没有想得到的。

“我老了吗?”丘灵擦着眼泪,想找一块镜子。可能只有卫生有,她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卫生间里还很干净,很明亮,窗户朝着东开着的。镜子就的进门的右手墙上,这块镜子还是自己买的,可见后面进住的家庭成员都认可这面镜子,都没有更换。镜子右上角刻着自己的几个字,“纪念丘灵五岁生日,2000年5月1日自选。”后面有一对小鸭子水中游的速画。那时候,自己就是喜欢这鸭子,才让爸爸定制的。其它的物品都不是自己的了。

丘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有发现自己有多大的变化。可是,这地球已经改变,爸爸妈妈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在太空中还一直想回家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过日子,爸爸,妈妈,我想你们,你还能回来吗?”

丘灵似乎听到了爸爸妈妈的声音,“有比灵陪着你,你就知足吧。爸爸妈妈早晚得离开你,陪伴你到最后的终究是比灵。”

丘灵更加伤心,“比灵也不见了,爸爸妈妈也不见,恐怕其他人都没有了,世界上就只留下我一个人了。我还有什么意思?我不如死了的好。”

正在自语之时,丘灵突然发现脸盆内有移动东西,她仔细一看,是一堆蚊子,她吓得赶紧往外跑。比灵看了,心里乐了,那脸盆里不过是死去的蚊子,门开了,空气流通,从窗户口进来了风,吹动了蚊子。

丘灵出门时,将卫生间的门关了,站在了客厅内。比灵被关在了卫生间里,他如果不变成比灵或者丘灵是无法开门的。比灵心想了,“可见外星人也不是万能的,在他们的世界神通广大,到了地球上,却无能为力。这门关上了,怎么才能打开呢?”比灵只好躲在门后,变成比灵,然后小心地打开门,又迅速变回比灵花瓶。他站到了门后,变成了比灵,用手拉着门把,用完力,马上松手,瞬间变回花瓶。然后,他走了出去。站在客厅内,看着卫生间门的丘灵,吓得惊魂不定。

“真的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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