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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矮小不堪,站是肯定站不了。我们三人只能爬着通过,向着洞内钻去。越钻空间越大,最后出口处一钻出,便来到一个山洞里。抬眼看去,只见山洞约莫半个操场大小,顶上垂石倒挂,像是悬挂在头顶上的一把把利剑。地上散落不少大大小小的圆木,不过一碰就化为尘粉,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头。手电四下一照,四壁皆是黄褐色的山石岩壁,看不见还有出口。
我们三人都累得够呛,当下也不管灰尘不灰尘,几人往地上一坐,就是连喘带咳,好不狼狈。此刻危机已除,我问扬子,刚才在水下到底怎么回事?看没看见海娃?扬子摇着头说他被那藤条一直拖着往水下拉,等到停止后,已经在那蛇鳄的血盆大口附近了。之后你们知道的,我连开了数枪之后,才终于挣脱开来。当时胸口快炸了,片刻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至于海娃,倒真没注意到他。
听完我一阵沉默,心中满是自责。如果我没执意要下来,海娃子就不会牺牲。想着想着,胸口憋闷,真想嚎啕大哭一场。看我低着头不说话,大忠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阿国,你也别怨自己。老李那话不是说得好嘛,我们肩背着人民安全,时刻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那是一种光荣,那是一种荣耀。虽说身死,但思想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想现在海娃子估计已经到了下面了,没准正和马克思同志学习革命思想呢。”
我被大忠一阵乱侃,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三人又累又饿,当下随便拿了些压缩干粮吃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晚饭还是早饭。休息完后,我们面对一个我们逃避不了的问题,我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原路退回到水里那是万万不能的,那无异于自杀。但这山洞如同一个天然的石头棺材,此刻就算给我们一对穿山甲爪,我想都挖不开这些山岩。
百无聊赖,我拿起手电四下乱转。走着走着,我发现这四周的岩壁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巴掌大小的圆形孔洞。手往里摸了摸,不是很深,差不多也就到手肘部位。手电往里照去,只见孔洞挖痕很粗糙。一般的自然构造,要么外形不规则,但内里肯定很平滑。要么就是外形规则,内里不规则,但无论如何,绝不会粗糙成这样。看这样子,这倒像是人工挖出来的。我心中奇怪,是什么人,又为什么在这挖这些孔洞的呢?
正疑惑间,只听大忠突然一声大喊:“哎呀我靠,怎么有水流进来了?”我转头一看,只见我们刚刚爬出来的那个洞口处,现在正往外冒着水。看着看着,我心道一声不好,太娘的,外面那积了半天的暴雨终于还是下来了。这么一来,水位升高,水自然会顺着洞口流进来。如果暴雨不停,不用半天,这里就将便淹没。
想着我冲大忠和扬子大喊:“都他娘的发什么呆,赶紧找东西把洞口堵死!再让水冒进来,我们一会就得喂王八了!”
三人手忙脚乱,又是找石头,又是拿背包的。不过坚持了一会,我们就彻底放弃了。他娘的,水流的力量越来越大,根本就挡不住。
水流声隆隆,大忠只能朝我喊:“陈参谋长,你不是脑子好使吗?快他娘的想想办法啊。要不我们现在游出去,和那千年老王八拼了吧?”我回喊大忠说你他娘的想游出去那就趁早,不然一会站都站不住了,想游出去就难了。你放心的去吧,我们身为你的革命战友,一定在这里面给你呐喊助威。胜利的旗帜不倒,你的牺牲是有价值的。等四个现代化后,我们一定去你的坟头告诉你这个喜讯。
扬子大喊:“熊毛毛的憋孙,这个时候还有时间扯淡。忠说得对,老子宁愿出去跟它拼了,也不想呆在这里被活活憋死。”
正说着话,忽然看见冲进来的水里面似乎有个人。我仔细一看,衣着和我们一模一样。我心中大喜,忙朝扬子和大忠喊:“我靠,是海娃子!这家伙还没死?”说完伸手就去拉水里的海娃。但一接触就感觉不对,太硬了,不像皮肤的弹性。不过反应还是慢了,只见那水里的海娃子一下抓到了我的手臂。我一惊,用力就想抽出来。随着一拖,海娃子整个人被我拖出了水面。
等我们看清了海娃子,所有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海娃子浑身皮肤黝黑干扁,像是一副木炭。脸上五官模糊,辩不得哪里是嘴,哪里是鼻。脸色惨白惨白,脸像是老树皮一般,松垮垮的。一颗眼珠脱落,剩下一个空洞洞的眼洞,另一眼鼓起,仿佛也随时会脱落下来一样。
我一看都这个样子了,绝对是不可能还有命在了。但此刻海娃子正抓着我手臂不放,那抓握的力量绝对不可能是个死人能用出来的。我心中惊疑,他娘的,这该不是诈尸吧?但想归想,身体本能的就是一脚朝海娃肚子上踹。只一下,那抓握的手臂便挣脱开了,不过身体重心一个不稳,直接就摔进漫到大腿的水里。
大忠一把把我从水里面拉了起来,接着步枪一指,朝着海娃喊道:“海娃子,你他娘的到底死没死?没死吭个声,组织上一定热烈欢迎你归队。”回答大忠的,是海娃子僵硬的步伐。那感觉,就像一副枯骨在地上拖拉。
大忠还想说话,扬子耐不住气了,当下就朝海娃子头上连开了两枪。海娃子跄了跄,不过仍旧迈着僵硬的步伐朝我们逼近。我们一看全傻了,他娘的,这不是诈尸,那什么算诈尸?
大忠骂了一声,甩手也放了几枪。这几枪几乎全打在海娃脖颈上。就在这时,忽听刺啦一声,只见脖颈上的枪口一下开裂。吧嗒一下,海娃子脑袋一斜,直接就半垂挂在胸前。而从开裂的脖子中,突然长开了一朵花朵。
我们一直以为蛇鳄和这些大花骨是相辅相生,看了这场景,我突然明白过来不是。原来这些花骨的养分并不是肥料,而是动物的精血。只要霸占住身体,就能同时当成温床,又有足够的精血可以吸收。现在的海娃子早已经死了,之所以能动,完全是他身体里面的那朵花骨在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