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审讯
那大汉知道死期将至也不挣扎，只是叹息一声道：“嘿，没想到我时不归自认英雄，却死在宵小贼子手中，真是憋屈啊。”
李琰冷哼一声，道：“宵小？贼子？哼，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雨便化龙。老子现在是没什么名气，可是谁又敢说老子就一定默默无闻一辈子？老子确实是贼，但也是铁骨铮铮的贼，比起给蒙古人做狗，残害自己同胞的‘英雄好汉’却不强出千百倍。你一个狗汉奸，死在老子手里都怕脏了老子的手呢！带走吧！”
时不归还想要争辩，李琰已经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人带时不归到一边去，几个白莲教的也跟着去了。白莲教的人怯战不前，结果他们的损失反而更大了些。这些人大多都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对官兵自然恨之入骨。
李琰也没有阻止，而是转头看向剩下几个战战兢兢的官兵。
周金柱站在李琰边上问道：“李哥儿，要俺帮忙不？”
李琰摇摇头，一拍周金柱肩头道：“不用，你还是去看好我们的战利品吧，别让人给摸了去。”
李琰周金柱也杀了好几个官兵，这些官兵的马匹装备自然算是他们的战利品了。李琰二人也不客气，每人挑了两匹好马，装备也捡好的挑了些。李琰二人战场上的表现别人也看在眼里，自然没有人敢和他们争。
周金柱仰头四顾道：“我看谁敢！”话虽这么说，但周金柱也有些不放心，要是真被人偷了要找到怕也难。就道：“你一说我还记起来了，那马儿也累得够呛的，我看能不能找些谁喂喂。”
太阳已经西斜，小道一边的台地也遮挡出了阴凉。李琰靠在阴凉处坐下，看着这几个俘虏。
“那，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们，我提问，知道的人就抢答。我问题问完了，回答最少的那个人就去死，明白了么？”
“这，你不是说只要我们回答完问题就能活命么？你说话不算数！”一个也就二十出头的官兵脸色煞白，有些愤怒地看着李琰。
李琰掏掏鼻孔，道：“我留下你们是要问你们问题的，要是你们有人什么都不说，那留你们干什么？少啰嗦，第一个问题，我听说不久前河道驻守的几千军队南下围剿白莲教，不知道你们谁知道？”
“我，我知道！”李琰刚刚说完，就有一个官兵喊了起来。
李琰点点头，道：“好，你说，其他人听着，要是发现他说错了，只要提出来，也算你们过关。说错的人直接杀头！”
那个官兵本来还庆幸自己抢先，听到说错杀头脸色一白，但还是强自镇定下来，问道：“不知道大王要知道什么？”
李琰沉吟一下道：“所有你知道的，比如他们的长官是谁，有多少人等等。”
“是是，据说从河道调派了六千‘阿速军’，全是骑兵装备精良，此外还有从各地也抽调了一些汉军协从，是那些军队却不知道了。领兵的据说是赫厮、秃赤两位大人。”那个官兵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抬眼偷看李琰。
“阿速军？”
“是，这阿速军全是色目人，高鼻深眼，金发碧目，一个个身材高大骑射功夫了得。”一个官兵抢先说道。
“有从河道派遣汉军么？”
“是有的，不过不多，也就数百人。大王有所不知，这阿速军是皇帝亲军，平日里一个个眼高于顶，也不大看得起我们这些人。派出去的汉军也就是干些杂役而已，这杂役从其他地方也征调了些，河道人手也不够，就只派了数百人。”
“那你们谁知道派遣汉军的情况，多少人，百夫长什么的都叫什么名字？”
“呃……这个，大王明鉴，我们也就是些小兵，哪里知道这么多啊！”
“真他么废物，这都不知道留你们做什么用！”李琰一发怒，几个俘虏个个发抖起来。
一个官兵赶紧道：“大王息怒，我们不知道，不过时大哥说不定是知道的。时大哥仗义豪爽，认识很多人的。”
“哦？你说的是哪个？”
那个官兵怯怯看李琰一眼，道：“就是刚刚被带走的那个！”
李琰一愣，大骂道：“草，你他么不早说！云兄弟，麻烦你去看看人死了没有，要是没死就带回来。”
云季同皱眉道：“就是没死，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吧，那人倒也是条好汉。”
李琰嗤笑一声，道：“没事儿，试试总是可以的。”
云季同也不推脱，快步往那大汉被带过去的方向走去。不大一会儿，云季同就回来了，时不归也被人挟着走了过来。不过现在他可狼狈多了，满脸是血，身上的盔甲已经被脱去，衣服上也满是撕裂的口子。几个白莲教的教徒也跟了过来，其中一个人还骂骂咧咧说着什么。
时不归走到李琰面前，用力甩脱抓着他胳膊的两个河工，大声骂道：“要杀要剐痛痛快快的，玩这些鬼魅伎俩作甚！钢刀加颈，老子要是皱皱眉头就不算好汉！”
李琰没有理会大汉的豪言壮语，直接问道：“听说你交际广泛，可知道被派去镇压白莲教的汉军情形？说了就饶你一命！”
时不归脖子一梗，也不看李琰道：“哼，老子确实知道，不过却不要指望老子会告诉你们了，哈哈，有什么招尽管试出来就是，大爷接着！”
坐在一边看着的张铁头笑道：“嘿，真他么嚣张啊。我看不如将他全身的肉一片片剃下来，我看看他能撑多久。”
周围围观的河工也纷纷开口大骂，也有人出口佩服的。
时不归斜眼看着张铁头道：“尽管试试就是。”
李琰取出自己的折叠刀，弹出刀刃试了试锋刃，想了想又收了起来，四下看了看，对云季同道：“云兄弟，借你的短刀用一用。”
云季同看了看别在腰带上的短刀，刀身只有一尺来长，是从一个官兵尸体上搜出来的，他看钢口还算可以就收起来了。
“李兄弟喜欢尽管拿去就是了。”说着摘下短刀扔给李琰。
李琰接过短刀，指了指一个没有来得及回答问题的俘虏道：“放开他。”
那个官兵虽然被放开，但也知道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脸色煞白看着李琰。
李琰将短刀扔在那人脚下，指着时不归道：“给老子阉了他，我就放你离开。”
李琰声音虽然轻，但吐字绝对清晰。但周围的人却像没有听清楚一样。
那个官兵傻傻看着李琰，道：“啥？”
李琰不得不提高声音道：“我说，给老子阉了他！我听说割了那玩意儿之后，会慢慢变得像娘们儿一样，不知道真的假的。”
周围的人呆愣愣看着李琰，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快点，老子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不行就换个人吧！”
在李琰催促下，那个官兵终于颤抖着弯腰去捡那把短刀。周围的河工纷纷将手搭在刀柄上，只要这个官兵有一丝不对，就会立刻被乱刀分尸。
时不归愣了一下之后，本来刚毅的脸瞬间涨红，咬着牙盯着李琰，像是要吃了李琰一样，可惜李琰却像没有看到一样，毫不在意。
“你他娘的畜生，有种就给老子来一刀！狗贼子，龌龊、下流……”
时不归满口谩骂，可惜李琰却很风轻云淡地承受了。周围的河工也没有一个人阻止时不归的。想要扑上来和李琰拼命，却被几个河工死死摁倒在地，动弹不得。
李琰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时不归道：“别担心，就算做了太监也能当好汉的，宋朝的时候不就有李宪、童贯等太监披甲挂帅呢么。你之前不是还不甘心么，这下子好了，阉了你之后我就放你离开，你进宫伺候好你们的皇帝，说不定就能讨一个大将军当当呢。那时候要是老子没死，肯定也是一方人物了，咱们说不定还能在战场上遇上呢。哈哈，想想就很有意思。”
时不归简直要泪流满面了，我有意思你妹啊，做太监的又不是你！你他娘也太自信了，一方人物，一个逃犯而已，你还真敢想。
李琰看到那个被点名操刀的官兵磨磨蹭蹭。不悦道：“快点动手，不阉他就阉了你！”
那个官兵拿着刀子颤颤巍巍，带着哭音对时不归道：“时大哥，这些也不是什么机密，你就说了吧！咱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回去了，也未必就有个好儿啊。”
“嗯？”李琰一愣，拍拍那个官兵的肩头，“哈哈，没想到兄弟你也是个明白人啊。快点动手吧！”
那个官兵被李琰一拍，手中的刀子差点被吓掉在地上。李琰在他眼里跟妖魔差不多了。
时不归“呼呼”喘口粗气，瞪着李琰道：“好，老子认栽了，你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不过在这之前能不能告诉阁下尊姓大名，今日之辱，时不归铭记在心！”
时不归终究还是屈服了，面对死亡和酷刑他可以忍受，但是他不能忍受自己变成一个太监。
“反正这些都不是什么机密，就算告诉这些贼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时不归只能止这样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