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再对本王的王妃不恭不敬,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休怪本王不客气”纯王幽幽森森的声音在殿内回荡,穿过每一个人的耳膜,激起了一身一身的鸡皮疙瘩。
新帝再一次确认,纯王是真的爱上了墨梨,而且,他对墨梨的这份爱,比之前对白慕雪的更加炽烈,或许是因为曾经失去过,才会备加珍惜吧。
若是这次再让他失去挚爱,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纯王于新帝,是兄弟,是同盟,亦是知己,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新帝都不会让纯王出事。
他知道纯王在怕什么。
十年前,在北陈之南的南楚国,上一任国主新得宠的妃子,只因左眼为重瞳,便被皇后诬为妖异,恰巧当年南楚国正逢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那名叫香卡的妃子,便被当作旱魃在众人面前被活生生烧死。
传说当时香卡死状极惨,全身被埋于土中,只剩了头在外,然后以蜡汁浇灌,点火焚烧。
香卡死前双目流出血泪,用浸满了怨恨的声音说出了三个诅咒:南楚国主和皇后,以及他们的儿子被雷劈死,烧焦成炭;南楚境内连续三年大旱,山火不断;所有目睹她惨死的人,生的孩子都活不过十七岁。
香卡被烧死的时候,刚刚满十七岁。
谁想得到,香卡死前的诅咒竟都成了真,香卡死后的第七日,南楚国主和皇后,以及他们俩的独子都被雷劈成了焦炭;南楚境内三年大旱,山火不断,十室九空,险些灭国;所有围观香卡行刑的人,生的孩子真的都没有活过十七岁,本来已经超过十七岁的孩子,香卡死后七日内都一一暴毙身亡。
这些传闻,也不知真假,反正被传得神乎其神,但香卡被诬烧死确有其事,而香卡死后未出一月,南楚便新立了国主,称上任国主病重不治。
如今,北陈的纯王妃被诬指为猫妖,一幕幕都似历史重演。
再有两月余,墨梨就要满十七岁了。
怪不得,一向镇静的纯王,会如此惊惧。
但这是在北陈,他不是南楚那个昏庸的国主,他会护纯王所爱的人周全,不叫那些阴谋诡计得逞。
“牟大夫,听说,你去年刚收的一个小妾,为你新添了一个儿子,再过几日便要办满月酒了”新帝忽然问道。
牟秉被新帝问得一愣,这都哪儿跟哪儿怎么突然在朝堂上问起这个来了但牟秉还是回道,“是,本来预备在五日后办满月酒。”
“牟爱卿真是老当益壮啊”新帝淡淡笑了笑,“六十二岁的高龄,还能奋斗出一个儿子来”
这话一出,朝堂之上的臣子们,都掩嘴偷笑了起来,牟秉面上一哂,低了头。
新帝继续说道:“我记得牟爱卿新纳的这位小妾,产子之时才不过十六岁吧。算上她,牟爱卿府中已经有了一妻九妾,豢养的伶人家妓更是无数,孩子都生了二三十个了吧,啧啧朕还真的很是佩服你”
这下,朝臣们再也憋不住,哄然大笑起来,还有人喊道:“这个儿子是第三十三个,还只是有名份的,没有的名份的可多了去了。”
“哎哟,厉害了牟爱卿,身体不错啊这得多努力啊除了上朝骂我父皇,其他时间怕是都在床上渡过了吧”新帝说完,堂下又是一阵哄笑,牟秉老脸更红,垂得更低。
“英雄爱美人,牟爱卿风烛残年尚且如此,朕的七弟,风华正茂、风度翩翩的青年才俊,北陈国堂堂的纯王,对着唐城第一美人生了情愫,怎么就不寻常了怎么就是受了妖女的蛊惑了”新帝的声音渐渐冷硬,犹如刚刚盖碗掷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牟秉身子一僵,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