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害群之马
川军指挥部内,郭勋褀一张脸铁青,看着身边一群团长、团参谋、营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六个团一万多人,郭勋褀就眼看着红军从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这要是回去了领导怎么说?
而且郭勋褀最诧异的,就是总部为什么下命令让六个团全部冲锋,而且这么重要的密码连一层破译锁都没有!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郭勋褀起的拍着桌子,颤颤巍巍的给自己点上一颗烟。
火柴掉在地上熄灭,郭勋褀感觉已经看见自己似锦的前途向火柴头一样,埋在了土里,黑的可笑。
“发情报不加密码也就算了,我是总指挥,这命令应该我下!”郭勋褀说着,深深的吸了口烟。
营帐内的众人都不敢说话,这件事太蹊跷,为什么这个情报会让红军轻易截获,为什么总部这个情报,不发送给指挥部,而是直接命令所有团?
营帐外,孔承义蹲在树坑底下戳着蚂蚁,竖着耳朵听着里边郭勋褀大发雷霆。
“土城战役撤走,红军恐怕很快就要一渡赤水了,得想个办法给王家烈捣捣乱。”孔承义心里想着,听着里边的争吵也觉得闹心,直接起身离开,一个闪身躲到了军火库里。
他身上一共六把枪。
两把沙漠.之鹰,两把USP,一把M4A1,一把SCAR,子弹合起来差不多将近500发,就目前而言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先提升自己的武装,让自己的单兵作战能力再次提升。当然,想法虽好,但1935年的军事水平,很难满足孔承义的要求。
这家伙好像土匪一样搜刮了一圈,找到的也只是最普通的黑手榴.弹。
硝酸钾、硫磺、木炭组成的黑火.药,加上铁屑等等组成起来,孔承义估算了一下,这一颗手榴.弹连两头野猪都炸不死。
“真后悔当年没学制弹课程……”孔承义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拆开几颗手榴.弹,将钢珠和铁屑倒在一起,将SCAR的子弹拆开搅在一起,随后拧上。
“凑合用吧!”
一会的功夫,孔承义制作了六个新式防御手雷,这种手雷在现代非常常见,但在那个年代,至少孔承义还没发现。
这种防御手雷属于近战型投掷武器,重点在于可以大范围的为敌军制造伤亡,有这六颗雷垫底,孔承义心里踏实不少。
他很清楚,是自己一手策划了整个川军行动的失败,而且现在身处狼穴,一个不小心,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他淹死。
“谁在里边呢?赶紧出来!”
孔承义刚将六颗防御手雷收好,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声叫喊着。
“里边是谁啊?不知道军火库不能随便进吗?赶紧出来!”一名士兵说话带着几分酒气,孔承义皱了皱眉。
前线刚从战场上下来,物资药品匮乏,酒都是用来治疗伤口用的,这家伙竟然自己喝得还挺带劲。
孔承义从储备库里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眼神都有些迷离的士兵,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是哪个排的?”孔承义冷着脸质问道。
士兵揉了揉眼睛,看着孔承义身上的番号,又看了看自己的,甩了甩头,酒都醒了不少。
“有……”
一只大手在士兵还没喊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很凑巧,孔承义和这个酒醉士兵是一个排的,而醉酒士兵却不认识他。
将士兵打晕,孔承义让他和马槽里的川军营长汇合,随后扯下自己的番号,趁着人烟稀少,朝着主战场的方向走去。
原本孔承义想在川军部队中呆上几天,现在想来要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暴露,索性直接向赤水河的方向去,和红军大部队汇合。
一个人朝着土城方向走去,孔承义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看着远处围坐一团的几个川军,听着几人的谈话悄悄走了过去。
远处,三个士兵在战场上收拾着剩下的枪支,口中却破口大骂。
“要我说现在就不该休息,趁热打铁一鼓作气,直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这让他们缓过来,我这脑袋又要别在裤裆上!”
“谁说不是呢,我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结果被拉到这,子弹就从我脑袋边划过去,吓死我了!”
“要不,咱们跑吧……刚打完仗,咱们有枪,到哪儿不是咱们说了算?”
三个川军忍不说打起了小算盘。
军阀割据那个年代,到处都有逃兵,只要没被抓,随便一个逃兵到县城里都能为虎作伥,腰杆子里有枪,又当过兵,谁敢惹他们?
孔承义在远处听着,忍不住摇了摇头想要离开,但脚步声却被三个士兵听到了,三人都是面色一变,提着枪指向孔承义。
“转过来!”
其中一人大声喝道,孔承义愣了一下才转过身,随后看着三人面色微微一变。
他现在也是川军的打扮,他没想到三个人会对着他把枪举起来。
“三位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孔承义眯了眯眼睛,忍不住笑着说道。
“别跟我打马虎眼,我问你,刚才听见什么没有?”一名端着枪,看着孔承义警惕的问道。
“什么都没听见。”孔承义不卑不亢的说着。
这三个人明显就是兵油子,欺软怕硬的主。
“真的?”另一名士兵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孔承义,随后目光看向了孔承义的包裹。
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有眼光。
孔承义最值钱的装备都在他背着的包裹里,所以当这家伙的注意力放在包裹上时,原本面无表情的孔承义皱了皱眉。
“说,包裹里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些干粮而已。”孔承义已经有些不耐烦,虽然三把枪指着他的鼻子,但以他的反应能力,绝对可以在他们扣动扳机之前杀掉三人。
“打开看看!”
“好。”
孔承义轻轻将包裹放下,下一刻刀光四起,三道血柱顺着三名士兵的脖颈喷涌而出。他们兵挣扎着捂住流血的脖子,但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
瞳孔逐渐涣散,眼神中渐渐失去了生机,三个人致死还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帮猪一样的队友,留着也都是害群之马啊!”远处的山包上,一个人影脱掉了川军的衣服,朝着夕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