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华长公主要回来了?”若是在赵韵笙的上一番话之前,林蒹葭或许会非常的开心。如今林蒹葭听到了,心头却开始笼罩着不安,这显然是风雨欲来的节奏!
乾帝和乌雅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动用到了千里之外的长华长公主。要知道,如今长华长公主也不年轻了,舟车劳顿是最忌讳的。
“是。”赵韵笙此时的面庞笼罩着严峻和沉重。“乌雅一族如今蠢蠢欲动,已然危害到了大乾江山!”
林蒹葭眸底尽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乌鸦氏族不过只是一个家族而已啊,怎可能动摇得了大乾的江山?”
不提林蒹葭不信,一旁的庄嬷嬷亦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要知道乌雅氏不过是进关后由一个小小的氏族发展起来了,近几十年也就是因为乌雅太后的原因这才挤入大乾朝一流的氏族之中。没有乌雅太后,乌雅氏一族连三流都不算!
“乌雅氏一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依附着乌雅氏一族的众多小贵族。”赵韵笙眉心紧蹙,腰间的酒葫芦禁不住晃悠着,“俗话说,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
林蒹葭忧心忡忡:“那边关那边可怎么办?”长华长公主返京,没有人坐镇草原各大部落,变故总会在不经意间发生!
想到诸葛苍,赵韵笙这个人都要暴躁起来的。“真是祸不单行!”他狠狠拍了下桌面,“你人别出门,派个人将你父亲接到擎王府,然后将我今日同你说的这番话再跟你父亲复述一遍!希望他那边能有办法。”
“赵韵笙!”林蒹葭一脸的不赞同,“我父亲不过是一小小的侯爷,他能帮上什么忙,你可别病急乱投医,将我的父亲扯入这一摊子的烂泥中!”
“就说你父亲他姓林。”赵韵笙眼眸紧紧凝视着林蒹葭,“那么他这辈子就别想躲开上一辈留下的纠葛!”
“那也不关我父亲的事,有本事他们都到地府里各自清算啊——”林蒹葭整个人如只暴躁的兔子。“冤有头在有主,凭什么殃及无辜!而且,是不是我祖父的错还另说呢!”
“这不是没有法子的事情吗?”赵韵笙同样的暴躁,“你们这些妇人从来都不讲原则,祸及无辜,殃及池鱼都是你们常干出来的事情!”
“赵韵笙!”林蒹葭怒视着对方,“你别话里有话!本福晋什么时候祸及无辜,殃及池鱼了?”
赵韵笙听了却不语,双眸鄙视的看着林蒹葭。
林蒹葭咬牙。她就知道只要对上赵韵笙,他们之间总不会有好话。只见她深吸了几口气,压抑自己的情绪,“行了,赵公子可还有其它吩咐,若没有,那么你可以径直离开擎王府了!”
林蒹葭连茶都不端,直接开口送客!
“这就是你待客的礼仪?”
“对于不请自到的人,算哪门子的客人!”林蒹葭似笑非笑到。
赵韵笙无语的看着林蒹葭摇头:“算了,懒得你计较。别忘了将你父亲接过府就好!这也是同擎王性命攸关的大事,望你慎重对待!”
“知道了。”林蒹葭秀眉间尽是焦躁和不安。虽说不愿意将父亲扯入这一滩祸事中,可赵韵笙到底没有危言耸听。不然当年一身清白的林家何以最后,尽数消失在历史的洪流中。
赵韵笙离开后,庄嬷嬷看着林蒹葭欲言又止。
林蒹葭扯着帕子:“嬷嬷有话就说吧。”
“福晋。”庄嬷嬷咬牙开口道,“以后对待赵公子,福晋还是友善些为好。”
“这为何?”林蒹葭看着庄嬷嬷提到赵韵笙时的敬意心头感到颇为古怪!
“赵公子在陛下心中有着分量颇重的地位。福晋若是能以善意相待,那么就以最大的善意相待。”庄嬷嬷苦口婆心劝说着这关系‘非同一般’的表兄妹。
“难不成赵韵笙的的分量比诸位阿哥在陛下心中的分量还重不成?”林蒹葭原本是想说笑的,可是开玩笑的意图却在庄嬷嬷郑重其事的点头中戛然而止。
“嬷嬷,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林蒹葭此时眸底的情绪翻腾得厉害!赵韵笙是谁,不过是一个公侯府的继承人罢了。阿哥们可都是乾帝的亲生骨肉。
庄嬷嬷摇头:“老奴伺候陛下多年,虽说不能看出陛下所思所想,但是从陛下多年的行事中还是能推测一二的。”
林蒹葭呆坐着不动,眉头紧蹙。心头对庄嬷嬷所说的话持怀疑态度,可庄嬷嬷若说的是真的呢?那诸葛苍对乾帝来说是什么?
“福晋,那方才赵公子所说的您怎么看?”
“嬷嬷,你吩咐白雪往林府跑一趟吧。”林蒹葭闭着眼睛缓缓开口道。
“诺。老奴这就去。”
……
“福晋,林侯在来擎王府的路人被人行刺了。”
“嬷嬷,你说什么?”林蒹葭整个人浑身冰冷,吐字不清到。
“林侯在来的路上被人行刺了。”庄嬷嬷真心觉得林府走了霉运,不是林府的主母出事就是林侯爷出事,简直祸不单行。
“人呢?”林蒹葭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在花嬷嬷的药庐中。花嬷嬷正在给林侯包扎伤口。”
“还活着,太好了,还活着……”林蒹葭忍不住低泣出声。“嬷嬷快带我过去。”
“诺!”
药庐外——
“属下给福晋请安!”天枢/瑶光/白雪。
“起身吧。我父侯可还好?”林蒹葭长睫如受惊的蝴蝶不停的扇动着。
“林侯的胳膊受了剑伤,花嬷嬷正在给林侯清理伤口!”天枢直接点出林若海受伤的部位。
“胳膊?!”林蒹葭焦躁的气息逐渐平稳了下来。“谁能告诉本福晋,父侯到底是如何受伤的?”
白雪深吸了口气:“方才属下接到庄嬷嬷的命令后,便前往林府请林侯过府。可却在来王府的路上被人行刺,他们人多,若不是天枢他们来得及,我们今天就要都交代在那里了。”说到最后,白雪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京都、大庭广众之下!”林蒹葭贝齿紧咬下唇,“真够明目张胆的!那些刺客呢?”
“一一服毒自尽!”天枢眸中尽是难堪,“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训练有素的暗卫?!”林蒹葭神色凝重,“他们既然敢如此行事,就表明他们是没有将大乾皇室考虑在内了!而且根本就不担心大乾皇室在事后得知真相的反应。”
“嬷嬷。在大乾朝,可有哪一个氏族有底气和皇室对抗的?”林蒹葭双眸微动,她实在想不起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庄嬷嬷摇头:“除非是想鱼死网破,不然没有人敢同皇室对抗。”
“福晋,林侯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半个月内不碰水,想来一两个月恢复是没有问题的。”花嬷嬷打开药庐的门走出。
“花嬷嬷,谢谢你了。”林蒹葭不由得重重松了口气。
“这是老奴该做的事情!”花嬷嬷微微摇头。
“葭儿,你怎么就过来了,外边风大怎么不披件披风……”林若海一出房门便目露不赞同之色看着林蒹葭。
“父亲,女儿不冷。”林蒹葭几个步子上前,看着林若海那垂得笔直的左手,眼眶通红到,“父亲,疼吗?”
“不过一道剑伤,没事。过段时间就好了。”林若海表现得极其不在意。
怎么会没事呢?林蒹葭忍着眸底的晶莹。她明明看到了林若海苍白得几乎没有血丝的脸色和唇瓣。心了极其难过,“父亲,都怪女儿。若是女儿不曾唤你过府就好了。”
“傻瓜!那些人是有备而来,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逃不掉的。”林若海倒是很看得开,“好了,你快些回屋去。小心着凉了。”
“嗯。”林蒹葭强颜欢笑,“父亲,请同女儿来。”林蒹葭上前扶着林若海的右臂。
“好。正好让为父看看擎王府的景致如何?”林若海。
“父亲这边是女儿划给花嬷嬷的药庐,再往前走就到了擎王府的药园子,左边是通往正院的方向,右边是花园……”
看到林蒹葭逐渐焕发神采的脸庞,林若海眸底不由得柔和了下来,戾色尽数埋进底部。
……
“父亲,请喝茶。”林蒹葭将热茶端到林若海手边,“父亲您尝尝,这是陛下先前赐下的。女儿没舍得喝,都留给您呢!”
林若海端起,轻轻抿了口,“好茶。那一会儿给为父带回去。”
“好。”林蒹葭眉眼弯弯,“嬷嬷,你去将茶叶都打包好,一会儿让父亲带回去。”
“诺!”
“父亲,母亲今日来可还好?”
“嗯,还好。你母亲的身体在逐渐的康复中。”林若海一谈起赵佳敏,眸中尽是柔情似水。“她方才还说想过来见见你呢。幸好当时为父没有允许!”
林若海眼角瞥了瞥受伤的胳膊微微叹息到。“对了,葭儿,你今日派人唤为父过来所谓何事?”
“父亲,是这样的。今早赵家表哥赵韵笙登门……”林蒹葭将赵韵笙跟她说的一番话,和她自己本身的疑惑疑惑一一同林若海说了。
“你说什么?”林若海神色大变!“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