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的。福晋没了记忆,所以现在的她对殿下并没有感情。若是途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么难保福晋不会兑现她今日所说的话。”
“你太过悲观了吧?!”玉衡不相信,“我们主子,那可是整个大乾朝数一数二优秀的儿郎,敢问世间有哪一位姑娘舍得遗弃我们主子呢!”
“或许世间没有哪一位姑娘舍得舍弃殿下,但是那些姑娘里头定然不包括福晋。”白雪不以为然。
“你说什么浑话呢?!”玉衡瞪着白雪。
白雪耸了耸肩:“玉衡,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福晋的性子,你说,若是有一天主子踩了福晋的底线,福晋会不会直接将主子舍弃了?”
玉衡哑然,因为他记忆中的林蒹葭真的有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你说呀!”
“会。”玉衡语气艰难到。
“那不就得了!”
“你说这话怎么这么轻松?”玉衡一巴掌拍在了白雪的后脑勺上,“若是主子和福晋真的走到这一步,你可开心?”
“嘶!疼!”白雪用手捂住后脑勺,“我当然不开心了。但是我的主子是福晋,反正不管福晋在哪,我跟到哪就好。至于主子殿下,我白雪跟着福晋走。她愿意呆在擎王府我就呆在擎王府,若是她更愿意出府,那我也随她出府。”
玉衡又一巴掌拍在白雪的后脑勺上:“你说的什么话,你就不能盼着福晋和主子好啊。”
“我怎么就不盼着福晋和主子好了。只要福晋开心了,殿下不也开心吗?若是福晋真的觉得离开擎王府她会过得更开心些,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玉衡瞪着白雪半晌说不了话。
“玉衡,你什么时候来的?”从厨房回来的青衣开口道。
“我刚到没多久。方才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玉衡努力笑着到。
“我刚才去厨房为福晋准备午膳。怎么,可是殿下派你过来的?”青衣眼中有些小期待到。
“不是。”玉衡摇了摇头,“是我自己想过来看看福晋。不过福晋好似有要事呆在书房?”
青衣嘴角微僵:“是的,呵呵,福晋是有要事呆在书房。你很急着见福晋吗,要不要我询问一下福晋呢?”
“不,不用了。”玉衡摆了摆手,“也没什么要事,就是想关心关心一下福晋的身体状况。你们也知道,殿下对福晋很是上心,一天要问无数回,我不过来做些准备还真不好回答殿下的追问。”
青衣和白雪听后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由得会心一笑。
“福晋的事情有劳殿下挂心了。”青衣含笑道。
“福晋是殿下的妻子,挂心是应当的。就是不知道福晋她?”
青衣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福晋她有事需要呆在书房里,午时会出来用午膳的。”
“情绪如何?”
“呃?”青衣拧眉。
玉衡冲着青衣笑着:“我是问福晋的情绪如何?”
青衣沉默了小会儿:“不会很高,但也不会有事。你尽可放心。”
“你能说出这番话我自是放心的。”玉衡松了口气,“殿下难得在府中,你们觉得福晋和殿下中午一起用膳如何?”
青衣摇了摇头:“不妥。”
“为何不妥?”玉衡诧异到,“我深觉得我的这一番提议很好啊。”
“你今早又不是没有听到福晋所说的那一番话,你觉得在殿下也听了那一番话之后,他中午和福晋用膳的时候,情绪会不会很别扭呢?”
玉衡迟疑了。
青衣再下一剂狠药:“早膳时,殿下可是只用了几口就没再吃了。”
玉衡的脸色颇为难看:“那怎么办,我们也不能让福晋和殿下这般继续冷战下去啊?”
“那有什么办法?”青衣无奈翻了个白眼,“面对这样的情况,为今之计,也只能让两位主子都各自冷静一下。”
“好吧。”玉衡极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正在离开,“青衣,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两位主子各自冷静的时间多长?”
青衣沉吟了一下:“这我也说不定。这得看两位主子的心情。”在看到玉衡脸上浮上了失望之色时青衣不由自主到,“明日林夫人会过府。想来两位主子的这种状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那极好。”玉衡不由得松了口气,“有林夫人过府劝说,想来福晋应该能很快的服软,”玉衡话还没说完,“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青衣怜悯的看着玉衡:“玉衡,想让我们福晋服软,那太难了。”
“本就是福晋错了,服个软怎么了?”
“这件事福晋本就没错,即便是福晋错了,那又如何?要服软也该是殿下不是?”青衣脸上的笑容很不容易才挂了上去。
玉衡一副见怪般看着青衣和白雪,他有些哆哆嗦嗦到,“这件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得商量。”青衣脑海中尽是林蒹葭今早所说的话。
最后,玉衡只能颓败的离开。
看着玉衡颓然离开的背影,白雪忍不住开口道,“让玉衡就这么离开真的好吗?”
青衣伸手揉了揉鼻梁,难掩疲惫到,“你是没有听到姑娘今早的话,你听到后就明白想让姑娘服软太难了。玉衡除了得这样离开,没其它离开的方式了。”
……
玉衡刚回到诸葛苍书房前。
“你可回来了?”开阳一把抓住玉衡的手臂,情绪极为激动说到。
“怎么了?”玉衡满头雾水。
“主子刚才已经问你好几次了?”
“问我好几次,那你干嘛不派人唤我回来?”
“你以为我不想啊,是主子不让。”开阳一把推着玉衡往房门去,“你快些去,别让主子久等了。”
“好好,我这就进去。你别推我。”玉衡理了理被开阳弄乱的衣服。
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
“主子,你找我?”玉衡将房门掩好,走到诸葛苍的书案前。
诸葛苍从一堆奏折中抬起头:“是,我找你。”
“不知主子有何吩咐?”玉衡久久等不到诸葛苍发声,“主子?”
诸葛苍有些不自在的将方才合上的奏折又摊开来:“听开阳说刚才你去福晋那边了?”
玉衡微微一愣,赶紧的点头,“是的,属下刚才是去福晋那里了,不过属下主要是担心福晋的身体状况。”
“那你了解到福晋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玉衡有些忐忑到:“福晋还好。青衣说福晋之所以呆在书房一上午没出来是有要事。”
“有什么要事?”
“这个属下不敢问。”
诸葛苍久久沉默着。
玉衡心里一慌,带着弦外之音到,“主子,属下去时青衣刚好为福晋准备午膳回来。福晋今日定然是用午膳的。”
“嗯,孤知道了。”诸葛苍薄唇紧抿,低下头,继续批阅着书案上的奏折。“你先下去吧。”
“诺!”玉衡起身神情迟疑着正要退出去,“主子,今日的午膳,您打算在哪里用啊?”
“就在书房里。”诸葛苍头也不回到。
玉衡迟疑的抬起头看着诸葛苍,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没有追问而是退了下去。
……
“笃笃笃——”青衣伸手叩击着房门,“姑娘,午膳的时间到了。”
“进来吧。”
“诺!”青衣推门而入,抬头看了眼正斜倚在榻上正捧着竹简阅读的林蒹葭,“姑娘,今日的午膳要摆在哪里?”
林蒹葭微微抖了抖竹简,头也没抬,“就摆在这里吧。”
“诺!”青衣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姑娘,殿下今日也在府中。”
“哦。”
青衣有些焦急到:“姑娘,青衣的意思是要不姑娘邀请殿下一起用午膳?”
林蒹葭这下终于舍得放下自己手中的竹简,抬头看了眼青衣,“你们殿下日理万机,忙得很,午膳自有专人伺候。我们就不必打扰他了。”
“诺!”青衣心头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
书房外——
“怎么样了?”白雪颇为着急的看着青衣,“姑娘可同意了?”
青衣沮丧的摇了摇头。
“没同意啊。”白雪无奈叹息了一声,她看着沮丧的青衣,伸手轻轻拍了拍青衣的肩膀,“别沮丧,那不过是预料之中。”
“嗯,我知道。”青衣哭笑连连,“我先给姑娘安排午膳先,姑娘这里劳你一个人费心了。”
“没事,你去吧。姑娘这里有我呢,别担心。”
“嗯。”青衣点了点头。
……
灯火通明——
林蒹葭一遍遍的翻阅着自己分类出来的竹简。
“怎么会?”林蒹葭诧异的看着手中的竹简,极为不解,“我真的曾经这么很喜欢很喜欢一个人,怎么可能呢?”她看着竹简里,那含蓄的表达自己心头爱恋之意的诗句。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林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
林蒹葭眉头紧蹙的将那些标注有‘自己’情绪的竹简整理到一块,而后摊手躺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嘴角不由得浮起丝丝的苦笑,“看来之前的‘我’好似真的很喜欢那位殿下啊?还挺麻烦的!若真的不小心将那殿下打发了,也不知道哪一天当记忆回来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后悔……”
书房里暖意融融,累了一日的林蒹葭不由得合上了眼睛。一张贵妃榻上,一大半堆着的是竹简,一小半躺着的是林蒹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