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被当成精神有问题的病人了,我也就不再遮掩着跟秃噜的交流了,自言自语对于一个精神病来说,应该是很寻常的事。
“秃噜,刚才的女鬼为什么看不见你?”
“我说过啊,我是神,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到的。”他倒是来了劲,插着腰,一脸的自豪。
我要是没记错,刚才的女人,在秃噜的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后,就变成了鬼,我盯着秃噜。
“你刚才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怎么你的手在我眼睛上晃了一下,美女就变样了?”
“不是我动了什么手脚,而是她动了手脚,她只对你用了障眼法,让你沉迷于她的美色,好从你身上吸收阴气,巩固她的元神。”
他嫌弃地看着我,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奶奶确实说过,开了阴阳眼,会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她也说过,以前没有东西敢接近我,完全是因为院子里养着的东西,至于我去了学校为什么也没出事,倒是不清楚了。
跟着秃噜,走了许久,我的腿都快断了。
“到底还有多远啊,我的鞋底都快走穿了。你好歹也是一个神仙,就不能带我装逼带我飞吗?”
“我飞了,谁给你带路?”他像看白痴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为什么你上天,不捎上我?”
“凡人怎么能跟神一样。”他似乎在鄙视我。
“喂,你好歹也是你主人跟我签了合同,好说歹说我才同意的,你竟然用这种口气对你的新主人?”
黑斗篷让秃噜跟着我,自然是让秃噜给我打下手。但秃噜这家伙在我面前却像是个山大王。
他却不顾我的愤慨,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你给我站住!”
这是个村庄,现在路上的行人比较少,但村民们显然还是被我莫名其妙地叫喊吓了一跳,再看我前面空无一人,像是见了鬼似的,与我保持五米远以上。
跟上秃噜的步伐,他在一家两层楼高的民房前停下脚步。
我侧着脑袋,询问道。
“就这儿?”
我还是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地就找到了那本书的下落,右手摩挲着光滑的下巴,细细打量。
正好一个男人从我们身后走过,径直走向了这幢民房,还不停打量着我们。不对,是我,因为没人看得到秃噜。
他的长相很普通,看上去四五十岁,剪着平头。这村子里的人似乎都很友善,他的打量没有让我感觉到不适。
“你找谁?”
“张海客是住这里吗?”
中年男人一脸的惊讶,盯着我许久,才开口,“进来说话吧。”
跟着他走进屋子,客厅里的摆设十分朴素,却很温馨,让我想起了自己家,不知道奶奶现在在做什么。
“你找我父亲做什么?”他摆手让我坐下,自己也坐在一处竹椅上。
秃噜倒是安分地很,一句话不说,只立在我身边,让我不敢相信,他这是,认命了?
我礼貌地一笑,颔首示意。
“有人让我来取一个东西。”
听了我的话,他倒茶的手忽的一顿,茶壶里的水柱停了一秒,又继续往茶杯里倾注。
“我父亲几年前就死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我惊呼出声,下一秒怒气冲冲地盯着秃噜所在的方向,黑斗篷骗我?秃噜却做了一个让我稍安勿躁的动作。
我胸腔里的怒火还是燃着,控制自己的情绪正襟。
“有人告诉我,东西就在你父亲手上,曾经你父亲开了一家客栈,那人住在那里许久,跟你父亲约定好,只要那人要,就会回来取。”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但也八九不离十,我说的话的内容跟爷爷形容的差不多,只是他们俩之间有没有过约定,就不为人知了。
男人听到客栈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闪动了一下。
“敢问令尊姓甚名谁?”
“那是我爷爷。他姓黎。”果然,他被我胡诌的话蒙骗过去了。
“那便没错了。家父临终前,交代过我,要是有姓黎的人来,就将东西交给他。”他站起身,“跟我来吧。”
我喜上眉梢,看吧,还藏着掖着,要不是我机智,可不就空手而归了。
男人交给我的却是一个鼠标垫大小的木箱,我忍不住想要打开,却顾忌眼前的陌生人存在。
只能马上告了别,向男人表达了感谢,这才离开。
回了县城,到了房间,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打开箱子,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才发现箱子上了锁,而我没有锁。
这怎么办?看着箱子,我犯了愁,这就是到嘴的鸭子却吃不到的难受,心痒痒的。
难道去找个牛娃子开锁?正在纠结的时候,秃噜一下子就砸开了箱子。
等我反应过来,箱子已经碎的稀巴烂了。
我急了眼,“你干什么!”
箱子的碎屑里,一本全白的书出现在我视线里。我赶紧从碎屑里拿出,抱在怀里,生怕秃噜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你不是打不开嘛,我在帮你,你看不出来?”秃噜还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就好像真是我蛮不讲理一般。
我忍不住朝他翻了个白眼,好好好,你开心就好,幸好书没事,不然我要买个窜天猴,把秃噜给送回天去。
我翻开书本第一页,这才想起来,还有秃噜在。
合上书,瞪着他,希望他能有点自知之明,走远点。这可是黎家的宝贝,怎么可以给外人看。
他回了我一个白眼,眼神里有不屑,嘴里还嘟囔着,“里面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好炫耀的。”
我走到一边,看他离得够远了,才翻开刚才那一页。
上面竖着写了四个大字,青山神书。我不禁瞟了一眼秃噜。刚才翻得就是这一页,为什么秃噜说上面什么字都没有?
是他瞎了,还是我眼花了?
我扭头看向他,向他招手,示意他到这里来,“秃噜”。
他鼻子哼了一声,鼻孔朝天,对于我先让他离远点,现在又让他过来很不开心。却还是走了过来,没好气儿地哼哼道。
“干什么。”
“你看看这个。”书翻在第一页,我将书放在手掌里,仔细地支着书。
“现在舍得给我看了?”他边说,边低下头,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
“你耍我呢?什么都没有,我还当你怎么这么大方。”他哼的一声,双手环胸。
我眼珠转了几转,大脑飞速运转,眉头皱起,难以置信,这青山神书,竟然连神都看不见?居然只有我看得到。
秃噜从余光里看到了我的诧异,再结合我的表现,大致明白了我的意思。
“上面有字?”他慢慢扭头,狐疑地看着我,同样的无法接受的神情。
秃噜无法接受事实,应该是因为他在我面前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神,现在却有一件事,我一个凡人做得到,而他一个神却连看都看不见,所以他心理上产生了落差。
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这点。可随机问题接踵而至。如果我能看见,而他看不见,是因为什么?那其他人类能看到吗?
还是只有开了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得到?这个问题没法得到答案,想要得到答案,就势必要将此书现于他人眼中。
算了,这不重要。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防着秃噜看书了。
就在我放下心,想要继续翻阅神书时,一阵动感的音乐响起,是我的手机。
从包里找到手机,竟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皱着眉接起电话。
“请问你是黎容吗?”对方的声音严肃认真。
我怔住,看向秃噜,这声音我不熟啊,“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你的奶奶宋银凤出了事,你什么时候可以来医院认领一下她的遗体?”
我吓得手机掉到了地上,但随即想起这年头兜卖市民信息的不法机构多得很,每个人的隐私早就变得透明,说不定对方也是个骗子。
“我跟你说,我奶奶好着呢,你是不是来骗钱的?”我捡起手机,就破口大骂。
现在的骗子真的是没有道德,咒一个老人,好意思吗!
对方愣了几秒,然后才沉声道。
“不好意思,黎先生,你可能搞错了,尸体是警察送来的,送来的时候就断了气,没抢救过来。”
我的心跳快速地跳动,呼吸急促起来,眼睛也开始酸涩起来,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发抖,一股寒意从体内骤生,不好的感觉从心里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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