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芹泽烧烤屋开张了。
我觉得这个名字气的很不符实,就一个炉子,连个房顶都没有,还叫什么烧烤屋?在我愤然吐槽之后,芹泽老板略一思考将名字改成了“芹泽烧烤外卖”。
虽然招牌是从收废品大爷那偷来的木板,名字也是他自己手写的歪歪扭扭狗爬字,怎么看都不咋地,不过万幸,这没有影响到我们的生意。
芹泽虽然被我冠上了“老板”的职位,但他似乎并不满足于收钱,每次我烤串的时候,都在旁边观摩,没用多长时间,竟然连厨师的位子也篡了。
“芹泽君,你要开除我吗?”在他篡位之后的几天,我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而他站在炉子前,摇着扇子扇烟,回过头来白了我一眼:“胡说什么,赶紧坐那儿去。”
我呆呆的“哦”了一声,退了两步在沙发上坐下,有些纳闷的看向旁边的时生。
时生一边发短信,一边对我嘿嘿一笑,道:“多摩雄心疼你哦。”
“啥?”
“你前几天不是把腿站麻了,在树下跺了半天脚吗?”
我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那天不知道为什么,生意特别好,我在炉子前站了将近一天,整个人都快被烤成串儿了。
所以,芹泽是因为怕我累着吗?
我有点不太信,看了一眼芹泽忙碌的身影,小声问道:“他什么时候多了心疼人这一属性?”
时生摸了摸下巴:“这不得问你么?”
呸,我怎么知道,明明你是他基友,你最有发言权啊!
但我并没有这样说,我只是呵呵一笑,继续看着芹泽老板烤串儿的样子发呆。
***
这边厢芹泽君又当老板又当厨子,不仅赚到了生活费,自己也能吃的很爽,而那边厢,花菱动物医院也传来了好消息,汤姆的手术很成功,并且已经住院休养完毕,现在正在和楼下的一只母金毛谈恋爱,大概不出半年,花菱就要当爷爷了。
花菱表示,我对于汤姆痊愈,有着极大的功劳,为了感谢我,想请我吃顿饭。
我觉得他这思路有问题,给汤姆主刀明明是那个卷毛医生,我不过是开了个嘴炮打了个电话而已,充其量也就是放了个屁,想想有点不好意思,就委婉的拒绝了,毕竟人家还要发我工资。
就这样,我又开始了周末在医院打工,其他时间在小混混学校摸鱼的美好生活。
全剧终。
……
好啦,开个玩笑。
算算时间,我转来铃兰也有三个多月了,再用不了多久,就要放假了。仔细想想,除了挨了一顿揍之外,在这里的学习(?)生活,好像还挺容易的,只不过,我好像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这件事是什么。
但是有一个哲人说得好:时间会给我答案,该来的总会来的。
然后,它就来了。
事情发生的时候,中午饭点儿刚过,我正在看漫画,芹泽也刚烤完最后一批串儿,熄炉子里了火,哼着小曲坐了过来。
我闻着那股熟悉的油烟味,跟他打了个招呼。
“辛苦了老板,今天净赚多少啊?”
虽然我现在已经退居二线,但是芹泽还是会从每日净赚里分出一部分给我,说这是我的知识版权。
他仰在沙发上,一边伸懒腰,一边答道:“太多了,还没数呢。”
“哎呀,你现在也懒得数钱了哦。”我忍不住笑道,“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一盘麻将就赢了两百,还非得催着我管我要。”
芹泽想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了:“我最后不是也没要到手吗?”
我吐了吐舌头:“那是,本来就是我喂牌给你,你赢了还管我要钱,典型的卸磨杀驴啊!”
“……驴?”
“……”
他眼带笑意,却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一看就是在装。
我懒得理他,一本正经的道:“我这是比喻,你少没文化了!”
芹泽笑出声来,点了点头:“好好好。”
我“哼”了一声,继续低下头看漫画,突然有个问题很想问他,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口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了。
我将少女漫画反过来扣在桌上,说了声“不准偷看我的伊藤润二”,将手机掏了出来。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秒,我当时就懵逼了。
晴天霹雳,裤衩一声,简直比十个伊藤润二加起来都吓人!
芹泽看着双手发抖的我,不禁皱起眉头,问道:“怎么了?”
“……是我母亲大人。”我的心狂跳着,答道,“有种不祥的预感。”
芹泽听罢,没说什么,只是冲旁边牌桌前的同志们大吼一声:“喂!”
众人惊恐的抬起头。
芹泽竖起食指:“嘘。”
咦他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不,这不是重点。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一咬牙接起了电话。
“喂,母亲大人吗,您公务繁忙,怎么还亲自打电话过来呢?”
电话那头的母亲大人呵呵冷笑一声,然后和蔼的叫了我一声“小光”,违和感十足。
“妈妈刚才去收拾了一下谷口组的那帮傻逼,顺便让他们把半个红灯区的经营权交了出来,啊还有从港口运回来的货,谷口那个老傻逼真是下了血本啦,这可是俄罗斯的纯黑无糖巧克力啊……”
我本能的无视最后一句话,拍马屁道:“母亲大人文成武德,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呵呵呵呵呵小光你怎么这么会拍马屁呢?”母亲大人在一秒钟内又严肃起来,“不要跟我废话,我路过你们学校顺便来看看你的成果,我现在就在大门口,赶快来接我,晚一分钟叫你屁股开花!”
她说完,咣的一下挂掉了电话。
我:“……………………………………”
发生了什么?
这他妈一定是梦!
原来,被我忘记的事情,就是这个。
“……光?光?你没事吧?”
芹泽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上去很像广播剧里,男主发现女主要死了时的发出的急切呼唤。
我抬起头,眼含热泪:“芹泽君,我准备跑路了。”
“哈?”芹泽迷茫了一秒,紧接着有些结巴的问,“为,为什么?你要去哪?”
“我母亲大人来抓我了!她现在就在门口!”我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将漫画夹在胳膊底下,“我没有按照她的要求成为流氓头子,会被她抓回去坐老虎凳灌辣椒水!我撤了!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没见过我!”
说罢,我冲向学校的围墙,垫步拧腰,窜——
没窜上去。
当然不是因为我身手太渣,而是因为有人一把拉住了我的后领。
我回过头,久违的面瘫死鱼眼芹泽又上线了。
“怕什么?”他歪了歪脑袋,“有我在呢。”
说实话,听到这三个字我非常感动,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说:“芹泽君,你不要小看我母亲大人,她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腰间,练得一手金胸/罩铁裤衩——”
芹泽皱着眉“啧”了一声,一伸手捂住了我的嘴。
“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交给我。”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我,“马上就让你当流氓头子过过瘾。”
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更是让我的感动值飙升,可是……
芹泽拽着我转过身,只见牌桌前的五个人都是一脸的问号。
“户梶筒本,你们俩去叫人,三上兄弟跟着光去门口,时生,跟我上天台!”芹泽干脆利落又指挥道。
诶诶诶?这是要干什么?
三上兄弟也没明白:“等等,为什么是我们?”
芹泽淡定的回答:“因为你们两个鬼主意最多,形象也过得去,户梶去会吓到人,筒本去一定会露馅。”
我无言以对,他说的好有道理!
擦,芹泽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
三上兄弟愉快的接受了夸奖,但还有疑问:“去门口干嘛?小柳的妈妈怎么了?”
“我母亲大人可不一——”
“你们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还没说完,芹泽就大吼一声打断了,当然他吼的是三上兄弟不是我,嗯。
“这件事以后再跟你们说,总之你们记住。”他顿了顿,严肃的道,“从现在起,光,是整个铃兰的老大。”
“啊????”
这下,不只是三上兄弟,我也跟着“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