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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草的交接也非常顺利地完成了。那个长着一张山羊脸的军需官沉默地点了点我们运回来的粮草,然后甚至都没和我们说一句话,直接找人推着车子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真是随便的种族啊。”我感慨着,“我们居然和这么随便的妖魔战了这么久,简直耻辱……”

“啧,本想跟进内城看一看的。简直就没有机会嘛。”关朔原很困扰地说,“喂,面瘫,接下来我们该去哪?”

这段日子我和重渊已经基本习惯了关朔原不叫名字乱起外号的风格,也没费什么力气去纠正他的称呼。重渊低头沉吟片刻,道:“有太虚观弟子截杀粮草车队的事情肯定已经传入流光内城,目前还没有动静,应该只是在抓紧巡查流光城周围而已。虽然那个最后死的妖魔已经把虚假的消息传了过去,可依照鬼方的性子,今晚一定会有妖魔带我们过去问话。与其思考怎么混进内城,还不如想办法编个故事,好尽可能创造更多获取情报的机会。”

……哦,这种事情啊,一看就不是我和关朔原的智商能够支撑的。果然,不是重渊的话,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下去啊……

关于三人中谁是智商高低这一点,关朔原大概是很难得地和我保持了默契。他也没自曝其短地乱出主意,而是安静地跟在我们身后,漫不经心地四处乱看着。

我们三个人现在的样子和周围的妖魔差不多,关朔原幻化的是鬣狗模样妖魔,我自己约莫是长着鳞片的爬行类。重渊最是奇葩,指间有薄膜耳后有长鳍下巴下面还有两道裂口,看上去竟然像是鱼类的模样。

我有点出神地看着他。我记忆里的重渊哪怕是濒死被雨淋得湿透,也都透着让人窒息的绝美,很少有这样……这样……呃,丑的时候。

讲真,看到高岭之花颜值拉到和我一样的程度,痛心疾首没多少,我居然还感到一丝莫名的爽。啊,我真是个罪恶的女人。

大概是我欣喜的目光太过热烈,重渊终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有点茫然地看着我,仿佛是不知所措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问题吗?”

“啊,没什么!”我连忙摆手,“只是很少见到重渊你这样……嗯,的样子,有点好奇。”

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重渊背后一瞬灰下去的气场。

“很……很难看吗?”重渊伸出带着蹼的手不知所措地在脸上摸着,“有鳞片……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么奇怪的样子,呃……我……要不然我们找个隐蔽的地方我变回去?”

我忍着笑把重渊的手拉下来:“不用啦,没关系的。我也没好到哪去。又不是一直都这样了,因为外表这种小事坏了计划怎么行?”

重渊并没有被我的话安慰到,反倒是更加低落的模样。之后的一路重渊都沉默着没怎么说话,看他走路躲躲闪闪的样子,似乎是恨不得把自己缩到角落里一样。

我们所幻化的三个妖魔穿戴的是最低级的士兵校服,加上从事运粮草这种苦力活,我估计应该是平时战斗一刀秒一群的小杂兵一类。我在路上找了几个和我们装扮差不多的小杂兵,凭借自己和低级妖魔如出一辙的傻气成功骗到了营地位置,然后带着重渊他们一路找过去。

之前在我想象中,妖魔都是不需要吃饭睡觉的物种,营地大概也就和殉葬坑差不多,大的小的排排站。可真的到了这里我才发现,原来也是和我们的营地差不多。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帐篷飘摇在风中,一群小帐篷中央,还都矗立着一座稍微结实些的大帐篷。偶尔有妖魔从大帐篷里面出来,虽然仍然是面目狰狞的样子,可比起我们幻化的妖魔,已经更加像人类了。

“这里面难道就是妖魔头领的住处?”我压低了声音说,“我们可以找机会进去看看啊,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

重渊神情凝重地看着正中间那个大帐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厚重的兽皮帘子就被无声地掀开了。

那一刻我拼命咬住舌头,才制止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呼喊。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洞洞的帐篷中走了出来。他全身都笼罩在漆黑的长袍中,兜帽罩着头看不到面孔,只是从身体的形状看来,除了格外瘦削高大之外,俨然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虽然没见过几面,可这个影子却早已如同噩梦一样深深刻入了我的脑海中。和血肉横飞的破庙以及重渊最伤痛的记忆一起,如深水一样要把人溺毙。我能感到重渊和我一起屏住了呼吸,只是关朔原却没有这份自觉,他深深皱着眉头,看着那家伙低声道:“这不是……之前在通往流光城的路上,破庙那天晚上遇到的魍魉妖魔吗?他居然……”

他的话没说完,我就赶快死死摁住了他的嘴巴。只是那妖魔耳朵显然非常灵敏,虽然只是极低的声音,仍然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兜帽朝我们这边转了一下,紧接着,那家伙就毫不犹豫调转了步伐,直直朝我们走过来。

重渊和关朔原都绷紧了身子,暗暗握住了藏在衣服里的剑。那个妖魔越走越近,走到我近前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从高处俯视着我,声音沙哑地开口:“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连忙抢在重渊他们之前开口:“回大人,小的是今日出城押送粮草刚回来,正准备回营休息。”

魍魉的头歪了歪,仿佛是在思考,一会儿之后,他再次扯着那破风箱一样的嗓子开口:“……那个死了一个废物的押送兵?哼,连一个太虚观小道士都打不过,你们怎么不和那蠢货一起死了算了?”

我能感到身边关朔原迅速勃发出来的怒气,我一只手暗地里狠狠掐了他一把,继续陪着谄媚的笑,点头哈腰说道:“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只是那小道士实在是很强……大人,您来这里是来找我们的吗?是鬼方大人要我们过去吗?”

妖魔发出了一声极其傲慢的冷笑:“找你们?你们这种杂种,有什么资格要我专程来找你们?要不是你们在我的眼皮下面碍事,我连看你们一眼都觉得碍眼。快点滚开,想靠近鬼方大人的身边,你们这辈子都别妄想了!”

说完,他高傲地抬着头,迈着大步离开了营地。

我们三个人沉默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关朔原突然暴躁地一把扯掉了自己的护肩甲片,很用力地一把扔到了地上。

“该死的,那家伙……那家伙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可恶……等这次结束了,老子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

“他喊我们‘杂种’哎。看来,妖魔这里也并没有那么和谐。弱小的妖魔不光在我们那里受欺负,在这里也只是随时都能牺牲的炮灰啊。”我猜测着,“不过,我们也算跟这家伙见过几次面了,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自大?”

“不。”重渊突然说道,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妖魔离去的方向,“这个妖魔,并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

“不是?”

“是的。虽然外表几乎一模一样,可气息仍然稍有不同。你们也许感觉不到,可我是……已死之人,对这种气息总是格外敏感的。”

“鬼方身边有两名魍魉护卫。”关朔原终于停止了作践自己铠甲的行为,阴沉着脸说道,“魍魉不该是长期隐身在鬼方左右保护他吗?来这杂兵营地做什么?”

重渊摇头:“不知道,不过鬼方既然没有把我们叫进内城问话的意思。我们就必须想办法,自己查探内城了。”

妖魔的军营里并没有值班点名制度。就算是有值班人员,也轮不到我们这些自身战斗力捉急的杂兵妖魔身上。关朔原不知从哪习得的秘术,用幻术造了我们三个的傀儡放入帐篷里,假装成休息的样子。我们本人就在大半夜偷偷摸摸溜到了流光内城的城墙下面。

“有巡逻的……三队士兵,每次大概半刻中,中间有很短的空隙。抓紧的话,应该能溜进去。”关朔原眯着眼睛说道。

他幻化成的那鬣狗模样的妖魔,头上长着一对极显眼的大耳朵,竖在头顶转来转去的样子,和平时关朔原别扭傲娇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萌。

重渊点了点头,靠近我低声问道:“绳子带好了吗?”

我紧张地点了点头,把之前在帐篷里准备好的绳子盘成一盘套在胳膊上,一卷袖子站到了墙根处。

我幻化的这妖魔大概是壁虎之类的爬行动物,指腹上还有吸盘。所以计划是我一个人带着绳子爬上去,然后把他们两个赶快拉上来。关朔原确认交班的士兵刚刚走过去之后,我迅速沿着墙上砖缝爬了上去。

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迅速放下了绳子,对着下面丢了一块小石头,示意他们赶快爬上来。

城头上的风刮得很烈。我站在边上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我一边用力拽着绳子,一边心不在焉地四处看着。城头上看到的夜色远比下面更加浓沉,远处没有一点光,所有的景色像是都沉入了浓墨中一样,看不到半点东西。

突然之间,在距我不远的地方,浓黑之中骤然浮出了一张苍白的人脸。面白无须怒目圆张,恶狠狠地朝我迅速靠近过来。

然而那张脸的下方,并没有连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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