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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士也罔极二三德(1 / 1)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小鱼总是想感受极致的幸福,殊不知任何事物一旦到达了顶点,就不可避免地要面临着颓势。

小鱼还是会给秦川纸条和他闹绝交,秦川却始终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小鱼把这当做一场游戏,乐此不疲。但是她不知道其实每次秦川都当了真,每次都会伤心。

每次闹矛盾又和好之后,他们总会更加腻歪。多么脆弱的感情,必须一直靠明确的表示来维持,否则便是猜测和担心。

小鱼一次一次自私地享受着被他在乎的感觉,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好像又是他俩没好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陈星宇成了秦川的“儿子”,可能也是他们在玩吧。他一直缠着小鱼,

“如果秦川是我爸爸的话,那你是谁呀?说呀!”

“哎呀,你别乱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不行,你今天要是不说我就一直缠着你。秦川还欠我两个跳棋呢,他说你是一家之主,让我来找你要。”

“你们怎么都乱说呀!”

反正星宇和小鱼纠缠了好一会儿,小鱼借口要上厕所才把他甩掉。没想到她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星宇在门口等她。没等她开口,星宇先说话了,

“给,你看看。”

他递过来的是秦川的课本,在好几页课文旁边秦川都写了一些字,有“不能失去你,失去你,我”,也有“江小鱼,我一定要跟你和好,一定,一定!”。

小鱼翻了几页,发现还有一些心碎的图案。这些显然是秦川上课没好好听讲顺手写的。

星宇蹭过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哦!”

小鱼把书往他怀里一扔,“拿走!写的是什么东西,让别人看见成什么了!”尽管这么说着,其实她心里开心得不得了。

小鱼的担心真的应验了。第二天下午背书的时候宋晴晴在教室外面订背秦川课文,她发现了那些话,立刻就嚷嚷出来了,

“大家快来看秦川在书上写的这些话!什么'不能失去你'、'一定要和你和好',什么心碎,太恶心了!你们说是不是?”

她又转向秦川,“秦川你有病吧,她一次又一次和你绝交你也不讨厌她呀?”

当时大家都在外面玩,听她一喊好多人都跑过来了。说话间大家早就哄抢着看秦川的书,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哄笑,有的同学还调侃秦川。

当时小鱼刚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老师让她在自习之前抓紧在黑板上抄一些习题。小鱼刚从墙角拐过来,靳睿就跑过来告诉了她发生了什么。

小鱼要气炸了,但她发现秦川竟然什么都没做,就在那儿看着大家说笑着,他心里该不会还很高兴吧!

大家看小鱼过来了,有的就悄悄走开了,有的还在哄抢着书,宋晴晴得意地看着她。

小鱼感觉自己像是被个被拎出来的灰头土脸的人,大家越看她、越笑话他们两个她就越生气。

她径直走向秦川,“你很高兴是吧,现在就给我擦掉,马上!”

说完她就气冲冲地走进了教室开始在黑板上抄题,以前每次抄题她都会很快抄好,然后把自己的题给秦川让他抄她的,因为秦川近视,而且一直抬头低头确实很累。

但这次当然不会。整个自习小鱼根本就没有背书,她发现秦川也没有背。

放学后小鱼本来打算立马就回家的,免得和秦川再说话。可是不等她冲出教室门,秦川却先冲出去了,手里面攥着他的课本。

结果靳睿立马也冲了出去,小鱼没办法,只好等等了。她一直都和靳睿一起回家的,而且她也确实想知道秦川去做什么了。

过了十来分钟,他俩还没回来,小鱼等不及了,就走到教室外面看看动静。一出门就看见靳睿拽着秦川从厕所的方向往来走,秦川怒气冲冲的。

奇怪的是他的外套不见了,而且后面还跟着张皎洁,她看上去也怒气冲冲的。

等他们走近了,小鱼问靳睿怎么了,靳睿说秦川把他的书烧了。小鱼也没时间想他哪来的打火机,直接冲他喊了一句,

“你脑子有病吗?把书烧了拿什么上课!”

秦川背过脸,一副气呼呼的的样子。

靳睿把她拉到一边,

“张皎洁把秦川的衣服扔到女厕所了,你去帮他取一下吧。刚刚秦川把书烧了之后一甩,结果甩到女厕所里了,把张皎洁吓了一跳。你也知道她脾气爆,出来就把秦川的衣服扒了扔到女厕所了。”

“我不去,那样不就显得我让步了吗。”小鱼转头一看,张皎洁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你取一下会死吗!”,靳睿好像生气了。

小鱼没办法,她知道拗不过靳睿,就怒气冲冲地去女厕所把衣服拿了回来。她一把把衣服塞到秦川怀里,秦川还是气呼呼得不说话,脸都涨红了。

小鱼突然间又心疼了,

“这样吧,我哥的书还在,我给你行吗?明天带给你。”说完小鱼就拉着靳睿进教室收拾东西去了。

第二天小鱼把书给秦川的时候以为他会很高兴,但他没有。小鱼给他写纸条问他怎么了,他就说没事,小鱼又问他他俩是什么关系,秦川就说是她想的那种关系。小鱼让他说清楚,他却不肯回信了。

这次和之前不同,一天、两天、三天一周、两周,两小时、六小时、十二小时、二十四小时整整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秦川都没有主动找小鱼说话。

直到有一天,同样是个暖暖的下午,秦川叫她去操场上的篮球架。小鱼以为秦川要给她什么惊喜,没想到秦川只是倚在篮球架上看着她,

“我发现我喜欢上萧潇了。”

他在说什么?!小鱼不敢相信,他怎么会喜欢上萧潇呢?!他之前还说他讨厌她。他喜欢的不是我吗,怎么回事!他在开玩笑吗?明显没有。那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但小鱼说出口的只有一个字,

“哦。”

秦川又不说话了,小鱼盯着他看了好久,又不争气地问了一句,

“是因为她比我好看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也很奇怪。但我总控制不住去看她。”

“哦。”

小鱼转身走了,她忘了自己怎样一步一步走到教室的,也忘了自己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在回家的路上和靳睿说笑。

每一个意外都是蓄谋已久的阴谋,心并不是突然分开的,而是渐行渐远。原来暖暖的午后也会带来切肤的寒冷。

日记上,她把之前写过的日记全画上了大大的叉号。那天之后她日记就变成了这样,

“累了,困了,睡去了,梦会醒的。”

“六一了,决裂了、绝望了、决意了,失去了、失望了、失意了。用情太深就无法回头,走得太远就无路可退。一场雨,一把伞,一个人行走。”

“我觉得我睡去了,噩梦不断。我想醒来,但我多想做个美梦。我觉得我的心随着缘分的倒计时开始消失。

再也找不到平时写日记的劲头了,再也没有和他一起玩时的容光焕发了,再也不会拥有他了,再也没机会反省了。上天就是这么绝情,我走错了一步,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我也知道人生没有彩排,牛郎织女隔银河,有缘相会在鹊桥。尽管月老在不断帮我牵红线,但这线屡牵屡断,屡断屡牵,到最后就全部变成了打的结,再也不会恢复了。

失去了,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思想。天有不测风云,杨柳也帮不上忙了。我明白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的,虚伪!但我明白,我要争取,崭新的面貌,怀旧的心灵,不懈的追求,永远的幸福!”

果然很多事若是屡屡修复就真的只剩了打的结,这次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也许,那个童真的年纪的感情,对小鱼来说,是他们几年间的感情累积到了顶点,便急于想要占有和证明。

对秦川来说,却更像是被对方自然流露的温暖和特殊吸引,迅速产生了以前没有过的好感,他们以前的故事,也许秦川已经忘了。

这也注定了小鱼和秦川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不会长久的,小鱼的感情建立在曾经美好记忆的基础上,因此长久而又缱绻,而秦川热情却又同时是善忘的,因此他的感情热烈却又短暂。

在懵懂的年代,尽管谁都不明白到底什么是感情,但是小鱼却真的分外珍惜,而秦川却不堪小鱼一次次的无理取闹,就这样和她迅速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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