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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仰黄公大名。”颜良的目光转向了眼前的老者。
“将军之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黄承彦也微拱了拱手,语气神态依旧淡然自若,但眉宇中隐隐透出的那一丝惧意,却逃不出颜良犀利的眼睛。
颜良心中暗笑,他知道,自己这未来的岳丈,对他的前来充满了震怖。
二人入堂,宾主坐定,黄承彦从容的说着客套话,隐在袖中的手却在微微的抖动。
以为料事如神的黄承彦,万万也没想到,颜良竟然真的敢来他黄家庄,而且还闲定从容,丝毫没有一丝的担忧。
“这个颜良的胆量简直超乎常人,谈吐更是从容大度,这份枭雄之气,如同与生俱来一般,他真的是袁绍手下的那个有勇无谋的猛将吗?”
黄承彦心中惊叹着,只觉越跟颜良相处久,越为他身上那股子气势气慑。
几番客套后,黄承彦便笑道:“颜将军不在新野治事,却不知来黄某这小地有何贵干?”
他这是打起了马虎眼,装起了糊涂。
颜良也不回答,却向伊籍暗使了个眼色。
伊籍忙是笑道:“黄公忘了么,前次伊某前来说媒,黄公说只要我家将军亲来登门拜访,显示出诚意,黄公就将令千金许配于我家将军,眼下我们颜将军可是亲自来了,不知黄公可满意吗?”
一提起这亲事,黄承彦神色微微一变,浮现几分难色。
窗外暗听的黄月英,刚刚平伏下的那颗心儿,扑嗵扑嗵的又加速跳动了起来。
颜良知道黄月英在外偷听,便举目向窗户望去,透过那一道窗户缝,正与黄月英的目光相遇。
那锐利的目光,瞬间便缓和下来。
旁边伊籍也是大喜,正待商量迎亲过门之事时,黄承彦话锋却忽又一转。
“老朽虽然答应了,不过小女愿不愿意嫁与将军,却还得看小女自己的意思,老朽却做不了主。”
颜良眉头一皱,心说这个黄承彦果然也狡猾的紧,就知道没这么容易答应。
伊籍忙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黄公怎么就做不了主呢?”
“两位有所不知啊……”黄承彦摇头一叹,感慨良多的解释了一通。
他说自己这女儿月英,自幼就与寻常女儿不同,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张,若是她不愿意的事,纵然是他这个父亲答应,她宁死也不会听从。
颜良算是明白了,这姓黄的根本就不想答应,他又把这决定权推给了自己的女儿。
旁边伊籍一听就急了,“黄公,话不能这么说啊,这……”
“伯机不必再说了。”
颜良摆手打断,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强扭的瓜不甜,颜某也不是强人所难之辈,黄公话都说到这份上,那不如就将令千金请出来问一问,若是她果真不愿,那颜某马上走就人,黄公以为如何?”
一听此言,伊籍不禁大惊,急是摇头暗使眼色,劝他收回方才的话。
在伊籍看来,黄家分明就是看不起颜良,不想跟他这个外来的军阀武夫联姻,那位黄家千金自然是唯其父之命是从,怎又会答应颜良的求亲。
颜良却佯装不知,一脸的淡定自信。
黄承彦当然是暗喜,忙叫人去把小姐请来,心想着只消英儿说一声不字,便可打发了眼前这煞星的纠缠。
此时的黄月英刚回闺房,正自平伏着自己的窘羞的情绪,刚刚才坐定不久,便人婢女前来请她过去。
“这种事情,怎好叫我去,爹爹也真是的。”黄月英不禁抱怨道。
婢女道:“那个颜什么的逼得很紧,主公看起来也是没了办法,所以才请小姐过去解围。”
黄月英无可奈何,只得怀揣着不安,又去往了前堂。
黄承彦当然不会让自己女儿跟颜良见面,大堂中设了道雕花屏风隔了开来。
屏影中,黄月英那窈窕的身姿出现时,颜良心头不禁微微一动,高声道:“久仰黄小姐芳名。”
“民女见过将军。”
屏风那头的黄月英心扑嗵的跳着,却故作镇静,亏得有屏风挡着,旁人无法看到她羞红的脸。
黄承彦欲待开口时,颜良却抢先道:“颜良仰慕小姐已久,今日特登门求亲,颜某知小姐乃是守信之人,所以想冒昧的问一句,小姐可否愿意委身于颜某。”
他那一句“宁信”二字,特意的加重了语气,显然是另有暗示。
黄月英的脑海中,陡然间浮现出了那日的情景,想起新野之时,自己和颜良所定下的赌约。
黄承彦却全然不知内情,只微笑道:“英儿你不用紧张,颜将军也是守礼之人,你愿与不愿意,尽管直说,颜将军不会为难你的。”
大堂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屏风上,那个窈窕的身影,等着她做决定。
黄承彦和黄家的人,自然是十分的淡定,而伊籍等颜良这边的人,却是焦虑不安。
唯有颜良,却是一脸闲然,似乎全然没有一丝担心。
“这个黄小姐当然是会说不了,这还用问么,亏得颜将军却还这么沉得住气,真不知他是何来的自信啊……”
伊籍暗暗摇头,叹息着这桩好事,只怕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