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锋未至,那汹涌如涛的劲力便倾泄而下。
一瞬间,曹洪便惊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而来,令他几乎有窒息的错觉。
未曾与黄忠交过手的曹洪,这才猛然间意识到,眼前这须发皆白的老卒,武艺竟然超乎寻常的厉害。
不及多想,那战刀已如电光而至。
曹洪急是深吸一口气,全身的劲力尽数灌向双臂,奋然的擎刀相挡。
吭~~猎猎嗡鸣声中,刀锋轰至,那狂澜怒涛般的巨力,由兵器直灌入曹洪的身体。
曹洪身形剧烈一震,只觉汹涌的力道猛击着内腑,只令他气血,这一刀已是倾尽全力。
曹洪只觉千斤之力轰撞而至,气血的斩向那些军心紊乱的敌卒。
曹军数寡,军心已然散乱,随着越来越多的颜军抢登上城,先前的据城防守战,已然演变成了一场近身的肉搏战,形势对曹军已是越来越不利。
然而,曹洪却对此毫无办法。
此时的他,哪里还顾及到城墙一线的败势,他正被黄忠那凶猛之极的刀势,逼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黄忠的武艺位于绝顶,而曹洪的实力,不过介于一流与二流之间,境界相差之悬殊,若非是曹洪为保得性命,拼死而一战,又岂能挡得住黄忠十招。
只是这实力上的差距,纵然曹洪再拼上性命,又岂能补弥。
转眼之间,十五招已过,曹洪已是刀法凌乱,破绽百出。
曹洪想要逃,但此间城头已陷入一片的混战,曹洪退路被人群所阻,根本无从退却,只能苦苦的死战。
而以黄忠武艺,当此绝对的上风,只要再倾力攻出几式,数招之内取曹洪性命易如反掌。
不过黄忠牢记着颜良的交待,命他若与曹洪交锋,尽可能的生擒此人,以留得后用,故才没有下杀手。
吭吭吭!
连攻三刀,巨力轰撞下,曹洪脚步凌乱,身形剧震,手中之刀竟险些拿不握不住。
黄忠瞅准机会,一声低啸,手中长刀穿破曹洪的防御,挟着猎猎的风声斩向了曹洪的脖颈。
这一刀,已然是要取曹洪性命。
曹洪身形未稳时,眼见那明晃晃的刀锋,已如一轮弯月扫至。
惊怖的潮水袭遍全身,曹洪的脑海里霎时间一片空白,只余下斗大的两个字:
完了!
那一张脸,瞬间扭曲到不成人形,眼睛本能的紧紧一闭,已然万念俱灰,引颈就戮。
黄忠的嘴角,却掠过了一丝冷笑。
那刀锋袭至曹洪颈边,只差分毫之际时,陡然间变斩为拍。
哐~~一声沉闷的响声中,黄忠的刀背重重的拍在了曹洪的脑袋上,这一击之下,曹洪整个人便倒飞了出去,轰的撞在了墙壁上。
尽管黄忠这一刀没要他命,但内中的力道何其之强,只是这一拍也足够曹洪受的。
曹洪的鼻孔和嘴巴里,瞬间喷出鲜血,整个人只觉头晕目眩,一声不吭的便昏死了过去。
一刀拍晕了曹洪,黄忠冷哼一声,手中长刀如秋风扫落叶一般,继续袭向那些顽抗的残敌。
一颗颗的人头被肆意的收割,数不清的曹军躯体,在惨叫声中从城上滚落。
吊桥被斩落,城门被从内掀开,守候在外的颜家健儿,更如决堤的潮水一般,向着关城中狂杀而去。
失去了主将的指挥,城门又被攻破,数千残存的曹军,此时已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
逃得逃,降的降,整个武关的防守,已彻底的陷入了崩溃。
城下观战的颜良,终于可以停止擂鼓。
此时的他,虽是累得满头大汗,但心情却精神却无比的抖擞。
亲眼欣赏了黄忠这场漂亮的攻城战,证实了他选用黄忠做此战先锋的正确性,黄忠,不愧是他颜家军团中最善攻的上将。
喊杀之声渐熄,武关内的战斗多已结束,关城的南北两城,已皆为颜家所据。
三千曹军,除了几百人侥幸从北城逃往关中之外,其余大部伏诛,而曹洪和赵俨等守将,皆是为黄忠所擒。
夜幕降临时,整个武关南北二城,已遍插“颜”字的大旗。
得胜的士卒们打扫着战场,颜良则策马徐徐入城,昂首阔步的进入了武关。
这座关中的南大门,这是拱卫南阳的雄关,如今终于落入了颜良之手。
从今往后,无论是曹操,还是其他诸侯,再也休想从此关轻易进入南阳盆南,来攻略他的城池,屠杀他的子民。
当策马进入武关的那一刻,颜良的心头,着实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痛快。
一路策马,颜良进抵了曹洪的军府。
当颜良步入大堂是,放眼看去,竟是满堂的杯盘狼藉,空气中,仍然萦绕着丝丝缕缕未散的酒香。
而在大堂之中,十几名舞伎们,则惶恐的伏跪在那里,个个如受惊的小鸟一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颜良嘴角掠起一抹冷笑,“曹洪这厮还挺会享受的,果然是家财万贯的有钱人呢。”
言语之中,讽意毕露。
众将皆哈哈大笑,毫不掩饰对曹洪的讽刺。
而那些伏跪的舞伎们,则更是吓得哆哆嗦嗦,如同身陷了虎口一般。
颜良扫了一眼地上的舞伎,摆手道:“留两个给本将暖床,其余的尔等都分了,好好享受去吧,就当本将犒劳你们今日一战的辛苦。”
诸将们看着那些美人,早就眼谗的紧,听得颜良相赐,无不大喜,对颜良是感恩万分。
一众虎狼之士,遂是将一众的舞伎抢了一空,各自欢欢喜喜而去。
颜良刚刚坐于主位时,堂外脚步声响起,却是黄忠大步而入。
“老将军果不愧是善攻之将,方才一战,当真叫本将大开眼界啊。”颜良毫不吝啬对黄忠的褒奖。
黄忠面带几分得意,拱手道:“若无主公亲自擂鼓,鼓舞士气,末将和将士们又如何能一鼓作气攻破关城。”
黄忠虽然傲气,但也很懂不独占其功。
颜良哈哈大敌,心情更是好得不得了。
这时,黄忠一挥手,喝道:“把那曹洪带上来吧。”
不多时,几个士卒便将仍自昏睡的曹洪抬了进来。
颜良下阶一看,却见曹洪脸上已烂了半边,整个人昏昏若死,一动也不动。
看到曹洪时,颜良心中不禁暗生感慨,冷笑道:“这个曹洪还真是倒霉,两次都落在本将手里,来人啊,先把他弄醒再说。”
号令传下,几名亲军迅速抬来一大桶冷笑,“哗”的便是当头倒在了曹洪的身上。
被冷水这么一刺,陡然间为前所未有的惊怖所占据。
“啊”的一声惊叫,躺在地上的曹洪,猛然间就跳了起来,如同见了魔鬼一般,吓得就往后退。
但就在他刚刚跳起来时,膝盖后面便被周仓狠狠踢了一脚,两条腿一软,扑嗵又是跪了下来。
曹洪欲待挣扎而起,却为周仓那虎掌按住肩膀,用尽全力都难以起来。
这时,颜良已直起身来,以一种冷绝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伏跪的俘虏。
此时的曹洪,方才意识到自己已再次成了颜良的俘虏,那一张脸上,惊恐与羞愧的表情,如潮水般翻滚。
颜良的目光如刀子一般,扫刮着曹洪,冷冷道:“曹洪,你可知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