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主公是暗施了何等妙计,逼得那周瑜撤兵北逃?”吕蒙好奇问道。
颜良遂将自己离开皖县前,如何派张辽率军北上,声言攻取六安,威胁合肥之事,向众将道出。
诸将这才恍然大悟,方知颜良早在来赭圻前,就已经想到了退敌之计。
一片惊叹中,吕蒙却又道:“虽是如此,可周瑜完全可分一军,固守六安便是,却为何要倾全军而去,把濡须口拱手让这,这岂非自绝了与秣陵的联系?”
吕蒙这般一说,其余诸将尽皆被提醒,个个又生不解。
颜良却冷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奇怪,周瑜不断绝了与秣陵的联系,又如何能据淮南而自立。”
据淮南而立自?
吕蒙疑怔了片刻,猛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忙道:“先前孙权任鲁肃为右都督,多有钳制周瑜之意,而听闻江东到处都在流传,周瑜将要自立,莫非经过这一战,周瑜对孙权彻底寒心,故而才决心背弃孙权,割据淮南不成?”
连日来虽然一路高奏凯歌,但诸将却并不知道,周瑜之所以会主动进攻,乃是颜良暗中施展离间计的原因。
吕蒙颇有计谋,经过颜良方才的提醒后,方才是悟到了些门道。
其余诸将一听,皆也是疑惑丛丛,皆是望向颜良,巴望着自家主公,能够解开他们多日以来的疑问。
胃口已经吊足,也该是揭晓谜底的时候了。
“来人啊,把庞士元先生给本将请来。”颜良高声喝道。
庞士元,就是那个奇貌不扬,颇有几分孤芳自赏的襄阳名士吗?
眼下谈论之事,又关得那庞统什么事?
诸将心中狐疑愈浓。
片刻之后,帐帏掀起,庞统昂首而入,气态从容,旁若无人,只信步上前来向颜良见礼。
“尔等可知道,那周瑜好端端的,为何会被孙权猜忌,又为何会主动出击吗?”颜良环视众将,大声道。
这疑问已困在众将心头许久,自然早想知道原因,这时忙都竖起了耳朵。
“周瑜之所以会主动出战,全赖这位凤雏先生的连环离间计!”颜良终于揭开了谜底。
连环离间计!
众将神色一震,一双双目光,齐刷刷的扫向了庞统。
庞统却只微微而笑,很从容的享受着众将惊异的注目礼。
于是,颜良遂将庞统如何献计,这连环离间计的精妙之处,洋洋洒洒,尽数的和在场众将和盘托出真相终于浮出水平,众将望着庞统的目光,渐渐由惊异变成了敬佩,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奇貌不扬的儒士,竟然导演了这么一出奇策。
先前时,众将都对庞统的自命不凡感到不爽,而今见识了庞统的智谋之后,方才惊于庞统的真人不露相。
而同时,众将对颜良的敬佩之意,更是剧增,他们更是惊于颜良的识人之能,竟是不声不响的,就悄悄的收用了庞统这般绝顶的智谋之士。
大帐中的众将,尽皆是沉浸于惊叹之中。
颜良微笑着向庞统示意,告诉他你想要的一鸣惊人,本将已经让你得到。
庞统自也用感动的目光,回敬颜良所给他的面子。
享受了一鸣惊人的快感后,庞统收敛起了自傲,拱手道:“统只不过是略施小技而已,若非主公英明神武,敢用统之计谋,亦不会有今日之胜势。”
庞统投桃报李,将最终的功绩,归于了颜良这个主公身上。
看来这位襄阳名士,在江东遭遇了冷遇之后,也懂得了几分做人的圆滑,懂得谁才是这间大帐中的真正主角。
颜良负手而立,坦然受着诸将的敬叹之色。
冷笑一声后,颜良豪然道:“周瑜既逃,传令下去,分五千兵马进据濡须口,其余水陆大军,克日发兵东进,攻破芜湖之敌,直取秣陵。”
“直取秣陵——”
“直取秣陵——”
兴奋的诸将,热血猎猎狂燃,挥舞着拳头极是沉重。
“事到如今已别无选择,看来只能硬着头皮招架了……”
鲁肃深吸过一口气,强撑着一脸的肃然,厉声喝道:“传令下去,命徐盛、周泰坚守左左右二营,绝不可容一名敌卒登岸,诸将士敢擅退一步者,格杀勿论!”
“诺。”传令兵飞奔而去。
“黄公覆何在!”鲁肃喝道
早已肃立的黄盖,拱手道:“末将在。”
“颜军最强的车船在中央,必是进攻的重点,老将军,本督把将主营将给你,此役的胜负,我江东的兴衰,就全在老将军你的手上了。”
鲁肃重重的嘱托,将重担尽放在了黄盖的肩上。
这位老将毅然道:“都督放心,孙氏三代待黄某恩重如山,今日黄某即使拼上这条老命,也绝不让颜良那狗贼踏入主营一步。”
黄盖慨然宣誓,策马飞奔而去,直抵栈桥一线前去指挥。
一万五千人的吴军,分成三队,摆开了架势,准备拼死迎击颜军的三路进兵。
右翼处,复仇心切的凌统,身先士卒,率一万水军最先杀近。
岸处静候的徐盛见状,急是下令弓弩手放箭阻击,震耳欲袭的嗡鸣声中,数不清的箭矢腾空而起,如雨点般倾向颜军。
紧接着,左翼处的吕蒙也率舰队逼近敌岸,与江东猛将周泰所率的五千岸防吴军,也展开了箭矢的交锋。
两翼率先开战,牵制了近八千的吴军。
此时,中央江面处,一百七十余艘车舰,轮叶已转至飞快,如风一般直向吴营中央撞去。
旗舰上的甘宁,手提大戟,半赤着肩膀,充血的眼眸直射敌营,厉声叫道:“为主公而战,颜家军的将士们,给老子杀上岸去,杀尽吴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