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之事?
颜良顿起了兴趣,示意庞统继续说下去。
“当年孙策平定江东时,对江东豪杰杀戮甚多,以致人人暗怨,后孙权继位,变弦更张,对江东世家豪强改以招抚任用,江东豪强们这才渐渐归附。而今孙权连败势危,江东大族必也人人心危,心存骑墙者想来不在少数,这岂非正是主公用计之时。”
庞统捋着短须,洋洋洒洒的将自己的计策道来。
颜良顿时便明白了,庞统这是在建议他打心理战,从内部先瓦解掉秣陵城坚守的意志。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此正上兵之道也。
颜良微微点头,深以为然。
其余如吕蒙等诸将,也皆领悟到了庞统计策之妙,纷纷也暂压强攻之念,支持庞统的动议。
军议已定,未久,颜良便传令下去,对秣陵城展开了强大的攻势。
首先,颜良命庞统亲笔写了一道《讨孙檄文》,在檄文中,庞统历数了孙策入侵江东时的杀戮罪行,以勾起江东豪杰们沉埋的仇恨。
痛斥完孙策,庞统又将孙权的昏庸无能,忌贤妒能,杀戮忠良诸事,大书特书一番,并总结罗列了孙权十条罪状。
最后,庞统在檄文中,号召江东军民弃暗投明,抛弃孙权这个庸主,投入颜良这个当世雄主的怀抱。并且庞统还警告将江军民,倘若继续助纣为虐,城破之后,颜良将对他们施以毫不留情的惩罚。
当然,庞统的这道《讨孙檄文》,自然是以颜良的名义落款。
檄文成,颜良遂下令把丹阳郡附近的书生文人尽数征辟,命他们连夜抄写,数日之间就抄写了十余万份。
颜良遂将这十余万份檄文,一部分派细作深入三吴腹地,广散于诸郡,一并分则以强弓硬弩,尽数射入秣陵城中。
于是,数以万计的檄文射入城中,很快就对这座江东都城中的军民,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影响。
这些年来,孙权屡次兴兵与颜良大战,却无一例外的大败而归,三吴的儿郎们为他战死者不计其数,那些江东父老们,自对此心怀有悲愤。
况且前次柴桑会战,孙权不顾粮草不济的劣势,屡屡向江东百姓和世族豪强们强征粮草,更是不好,加上酒醉,孙权便是口无遮拦,发泄起了对鲁肃的怨气。
鲁肃心中惭愧,自不敢有所微词,而同来的张昭,却不禁是脸色一沉。
“主公此言差矣,鲁子敬固然是屡败,但他所面对的敌人,却是颜良这等当世雄主,败给此人也是天意,非战之罪,主公对子区的责备,老朽实在是不敢苟同。”
鲁肃听得张昭为自己辩解,非但没有感激,反而是暗暗叫苦,心说你这哪里在为我开脱,简直是火上浇油。
果然,当孙权听得张昭,竟然口口声声称颜良为“当世雄主”之时,心中更是勃然大怒。
换作是旁人,只怕孙权这个时候早就责罚,不过张昭用是极有威望的老臣,孙权素来对他有所忌惮,尽管心中愤怒不已,却不敢对其加罪。
愤怒中的孙权,只能暂压怒火,冷冷质问道:“好一个当世雄主,子布看来对颜良的评价很高啊,那我倒想听听,子布有何良策击破颜良这个雄主的围城。”
孙权的愤怒与讽刺,张昭似乎全然不当回事,依旧是昂首挺胸,一副长者教训晚辈的姿态。
他便是捋着白须,缓缓道:“颜良文武双全,麾下良将如雨,谋士如云,连曹操、刘备和二袁都非是其对手,称之为当世雄主亦不为过。老朽以为,主公若想拯救一城生灵于水火,保全孙氏的血脉,如今唯有一计可用。”
孙权先是听着张昭将把颜良大夸一通,心中是愈来愈火,但听得张昭说他有计策,可以解今日秣陵之危,不禁是精神一顿,面涌喜色。
“子布若有妙策可解如今困境,还不快速速道来。”孙权一跃而起,兴奋的催问道。
张昭轻咳了一声,缓缓的道出了他的两字妙计:
“降颜。”
降颜?
孙权糊涂了一下,仿佛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眼眸中还掠过一丝茫然。
张昭却已正色道:“如今秣陵城外有颜良雄兵五万,整个扬州也被他一分为二,而我江东精锐之军皆已丧尽,残存之兵又士气低沉,如若再行顽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主公若在这个时候,以三吴之地投降颜良,以颜良之气量,必会保得主公荣华富贵,而三吴的士民,也因此免除了战火的荼毒,正才是万全之策。”
鲁肃惊在了那里,他万没有想到,张昭竟然会提出投降之策。
孙权也惊呆了,他更是想不到,自己信任和尊重的老臣,竟然在此危难之时,会劝自己投降死敌。
“张子布,我孙家待你不薄,没想到,当此危难关头,你竟然心生叛意!”
孙权惊愤难当,指着张昭的鼻子厉斥。
张昭却神色郑重,拱手道:“主公误会了,老朽正是受主公厚恩,为主公的身家性命设想,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为我的身家性命?哼,我看你是想保住你这条老命吧!”
孙权再难抑怒气,眼眸中陡然间杀气涌动,摆手厉喝道:“来人啊,把这个贪生怕死,忘恩负义的老匹夫,给我拖出去斩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