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里很是湿热,阮绵绵的脚昨天本来就扭伤过,此刻强撑着走了一段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
还好今天不像昨天逃命时那样急切,欧阳若明总算是发挥了君子风度,看到阮绵绵疼得直皱眉停下来让她休息。
“不能再走了,不然还没走出去你的脚先废了。我去找点吃的,然后弄点树枝给你做个简易的担架。”欧阳若明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阮绵绵的脚,帮她揉了揉,低声道。
“谢谢。”阮绵绵低声道谢,似乎除了谢谢,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的野外求生能力真强,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这个评价很中肯,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谢谢夸奖,刚成年那会儿当过几年兵,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或许我会去特种部队,可惜……”欧阳若明漫不经心的的说着,忽而顿住话头,似乎说到了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他将阮绵绵的脚放下,然后站起身,“我去找吃的,你在这里乖乖的不要乱跑,我马上回来。”
阮绵绵看着他独自远去的背影,莫名的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孤单和寂寥。
摇了摇头,阮绵绵不再多想。
森林里很安静,除了虫鸣鸟叫就没有别的声响,起初阮绵绵有些害怕,但是或许是听久了,那种感觉反倒淡了一些,只是靠在树上,脑袋放空的胡思乱想。
这一次欧阳若明走的时间有点久,要不是对欧阳若明的性格有一点了解,她几乎要以为他抛下自己独自离开了。
想到他还要做简单的担架,想必费的时间要久些,靠着树,疲惫的神经稍微放缓,阮绵绵感觉一阵睡意袭来。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阮绵绵听到欧阳若明的声音,“今天运气不错,抓到一只兔子,你有口福了。”
欧阳若明还沉浸在抓到兔子和做好担架的喜悦里,可是抬头看向阮绵绵时却悚然一惊,只见她侧边盘着一条三角头的响尾蛇,尾巴轻轻晃动着,发出呲呲的响声。
而此刻阮绵绵正好听到他的声音醒来,眼睛有些模糊,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揉眼睛。
“别动。”欧阳若明亡魂皆冒的厉喝一声,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阮绵绵的手已经抬起来了。
响尾蛇受到惊吓,直起身朝着阮绵绵扑了过去。
那一刻阮绵绵只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大作,身后就是树,她无路可退,只能鸵鸟的闭上眼睛等待着痛楚和死亡的到来。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没感觉到疼,睁开眼却看到欧阳若明站在自己的身前,左手抓着自己的手,而那条蛇已经被他狠狠的甩出去落在一根尖锐的树枝上,蛇身被洞穿,死的不能再死了。
“谢……”嘴里剩下的那个谢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看到欧阳若明整个人无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微微有些哆嗦变色。
阮绵绵脸色一变,看到欧阳若明左手紧紧的抓着自己右手的手腕处,顺眼看去,虎口处两个尖锐的伤口正冒着黑色的血液。
阮绵绵来不及多想,抓着他的手对着伤口就吻了下去,用力将里头的血吸出来。
欧阳若明眼神有些涣散,看着阮绵绵动作极快的吸吮着他的伤口,双手麻利的挤压着离伤口不远处的肌肉和血管。
一口口黑色的血液被阮绵绵吸出来然后吐到旁边的地上,被沾染到的草发出呲呲的声音,冒着白烟,可见毒性之裂,而阮绵绵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伤口处流出的血液变成红色才作罢。
欧阳若明被蛇咬了,毒血虽然及时吸出来没有蔓延,但是身上却是麻痹的,用不上一点力气,连语言功能似乎都暂时丧失了,只是看着她,却无力说话。
“放心,我嘴里没有伤口,我还没活够呢。”阮绵绵看着他担忧的神色轻笑,灿若夏花。这一刻,她用她鲜少露出的微笑安抚他。
其实刚刚那一刻真的没有想到嘴里有没有伤口这事,只是想着要救他,不能让他有事,下意识的就那么做了,此刻想着也有些后怕,万一她嘴里有伤口,或许她不但救不了他,最后两人都得交代在这里了。
只是当时情况危急,真的没有时间想太多。
当然,她救他无关情爱,只是因为他是为了救她才遭受这些苦难,才会被蛇咬伤,仅此而已。
要不是因为她,或许此刻的他还在C市潇洒的在夜店街角穿梭,美女在怀。
“我们得找个山洞修整一下,在这森林里实在太危险了。”阮绵绵皱眉说着,看向他刚刚丢下兔子和担架的地方,上前将担架和兔子给弄了过来。
“你不用管我,带上我就是个拖累,走不出去的。你脚上还伤着,再带着我你的脚会废掉的。”欧阳若明张了张嘴,终于能说出话来,就是那声音很虚弱,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废掉也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为我遭了这么多的罪,我不能不管你。好了,你别说话了,赶紧休息恢复体力,最后还是要靠你,我一个女人可走不出这穷山恶水。”阮绵绵平淡的说着,用尽全力将他拖到了担架上。
只是这点简单的动作却让阮绵绵头上冒出汗来,衬着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了。
欧阳若明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微微激荡。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以她的性子来说就算不管他也是正常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她终究没有将他抛下,而是选择了和他同生共死,这样的认知让他心情很好,嘴角微微上扬。
可是看着她将藤条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用一双柔嫩白皙的手紧紧的抓着藤条艰难的拖着他朝前行走的时候,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刚刚离开的方向,大概一公里左右有一个隐蔽的山洞,那里可以藏身。”欧阳若明平静的说完之后闭上眼睛不看她,也不让自己的思绪纷乱,他对她,终究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发酵改变,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
阮绵绵按照他的指示走到了那个山洞处,又一番波折把他给弄进了山洞,此刻她只感觉自己的脚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右脚上尖锐的痛楚直接传到了脑神经上,让她整张脸再看不到丝毫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