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那些成家立业的有这点儿心思,就是半大儿小伙儿也有饥渴的时候,大宾馆饭店门槛儿高天价的银子让他们望而却步,再说了人家也看不上这伙儿人,用他们的话说都是一些玩世不恭的刁民。
身份和地位让他们都成了计划外的人,他们还不服心的话甭看平时穿的人五人六,到了澡堂子脱去衣服还不都是一个样儿。
二度、黑妞他们的三哥也算是外来务工人员,这年头儿出来找点儿事情做真不是那么容易,庄户人家光指着那一亩三分地真还不是个办法。
这年儿头儿甭说碰上个红事、白事,就是种那点儿庄稼花费开支就不小,上面儿这些年确实有这补贴那补贴,可是跟生产资料蹭蹭往上涨相比还是杯水车薪。
要是再赶上个灾年什么的简直就没有活路,三哥在村子上也算是说说道道的的人,说说道道的人出外挣钱就不能受苦力,让人家说起来好说不好听。
其实三哥也受不了那么累的苦,这些年沧都市退休的人年年在增多,下岗待就业的也是有增无减,再加上那些来沧都市务工的农民工组成了浩浩荡荡的闲散人员大军。
街头道边棋牌室、麻将馆逐渐兴旺起来,为这些闲散人员提供了难得的好去处,退休的老年人当然是找个乐子,以此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农民工还有那些下岗待就业的人员有相当一半分人天天泡麻将馆,三哥就属于这千万大军里面的一员。
开始三哥也没有想别的就是想打发无聊的闲暇时光,这几年沧都市的房地产还是蛮兴旺的,一些建筑公司通过劳务市场招来了大批的农民工,三哥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也是位列其中。
还好他们村上有个包工头儿,论起来和三哥的关系不算远,开始三哥在工地上做小工,成年累月的干三哥的腰累弯了,皮肤晒得黝黑透亮不仔细看还以为从非洲那边贩运来的呢。
这还不说工钱还不能按时发放,平时也就是支点小钱儿,这还得说家里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包工老板说的明白自己公司又不是生产人民币的,自己承包的工程里外送礼这还不算,工程的前期费用都是自己掏腰包垫付的。
还是那句话包工头又不会下钱,这些所谓的金子银子不是东家就是西家借来的,用他们的话来说简直是费老了劲了,这还不说还搭人家一份人情,送礼请吃那是必须的。
再就是另外一部分钱是从银行贷来的,包工大小老板一致认为银行的信贷员可黑了,他们吃肉简直不吐骨头,让你还说不出丁点儿的理由。
没办法建筑领域的市场就是这么个德行,天王老子来了也没有办法。
三哥也体会到他们的苦衷,不过自己也确实受不了建筑工地上的那种罪,当他和自己村上的包工头含含糊糊的提起这些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三哥的意思。
包工头也算有良心明白了三哥的心思,他最后把三哥安排到伙房,开始三哥兴奋了几天毕竟伙房太阳晒不到,风也吹不着,工钱虽然说少点儿但是保障还是有的。
说是做饭也就是中午晚上大锅炒菜儿,早晨三哥到固定的地点采购早点,早点是大饼、油条,然后三哥烧开满满一大锅开水。
中午和晚上的馒头都是有专人给送来,三哥到时候记好账就行了,等到一定的时候和人家对对账。
三哥在家里也没有炒过菜,反正就是多放劈材菜整的烂烂的,主要是吃饭的人数没准儿,菜少了人多了就容易吵架,吵急了眼儿就干上一仗,虽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有这么几个小子总不是那么地道。
菜多了人少了就容易剩下,冬天还好说用个塑料袋装上在外面冻上,每天上午拿出来放到屋里让它慢慢的融化,这样也可以省点儿火儿。
要是菜剩多了赶上夏天只有倒掉,开始包工老板不知道,后来不知道谁儿给老板打了小报告,包工老板狠狠地批评了三哥一通,本来三哥也是委屈的有的时候真还不怪三哥,可是在老乡面前又说不清楚。
一气之下三哥不干了,包工老板也气得不行,心的话没有什么本事火气不小,不干就不干吧,反正做饭这样的差事儿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
离开了建筑工地三哥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漫无目的漂流,三哥的老乡真还不错在他离开工地的时候,包工老板给他结清了所有工钱,因为他知道三哥家的日小子过得很艰难,三哥的媳妇菊花就是那么辛勤的忙碌,结果一年到头下来也剩不下几个钱儿。
开始三哥窝在家里不肯外出打工,菊花没少了跟自己的男人怄气,毕竟在村子里活着就已经够累的了,可是你要是过不好人家还看不起你,这滋味儿更不好受。
所以菊花铁了心了让三哥外出打工,别说三哥还有一个小兄弟至今还没有成家立业,虽然是一个娘肠子爬出的,三哥进进出出从脸上看不出什么,可是菊花不行她这当嫂子的本来就好强,菊花也说的明白虽然老人都不在了,自己拼死拼活也要给三哥的兄弟讨个媳妇。
别人一看这当搜子的都这么负责人,村支书一般人好说歹说劝告三哥,再这样下去村里的老少爷们都看不起,在这种情况下三哥唯唯诺诺的出来打工了。
其实三哥不光出来打工,他还出来寻找自己的兄弟,也就是菊花非要给张罗对象见不到人哪行。
菊花这人不错勤劳、善良,家庭和睦邻里关系融洽,人家可能看在菊花的面儿上给她的小叔子张罗对象。
菊花的这个小叔子因为从小没有人疼爱,性格多少有点儿孤僻,平时不言不语的其实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不知怎么的菊花的这个小叔子被同学蒙骗去了沧都市打工,几年都没有音讯更不用说看到人影儿,后来在沧都市打工的老乡说在沧都市某饭店看到的那个人好像是他。
后来那个老乡到国外打工,一切都停留在那一句话上,沧都市大大小小的饭店那么多,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沧都市这几年发展很快饭店犹如雨后春笋的崛起。
开始两口子寻思着在沧都晚报上登个寻人启事,后来一问价格过千。两个人真舍不得那一千多块钱的银子。
一千多块钱在他们村上能很好地生活几个月,可是要是挣这一千多块钱可就难了。菊花说得好自己去年种了二亩地的尖椒,自己又是施肥又是浇水功夫还不算,因为回收公司着急要货所以就得雇人摘辣椒。
二亩地的尖辣椒毛收入一千出点儿头,算上肥料钱、浇地的电费还有雇人摘辣椒的手工费净收入也就六七百左右。
一个小小的寻人启事广告比种二亩地的辣椒都要贵,菊花一想起这些来心里就难受。
三哥在工地上打工也没短了打听,可是一直都没有音讯。后来有人告诉他是不是你的小兄弟不在沧都市了。
毕竟时下的小男孩儿眼光都高儿,备不住到津门等都市了。听到别人的一番话三哥更是愁眉不展,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兄弟从小哥俩儿的感情就不一般。再说了找不到自己的兄弟就是自己的婆娘菊花也不会答应,就这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在人间蒸发了,你说三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