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官孜芸最近过得有些心塞。
养伤这一个月以来，霍渊兄妹三天两头往她这里跑。本来她是无所谓的，可是这两兄妹就是一个极端。一个话唠，一个惜字如金。凑在一块还好，分开就让人郁闷得抓狂。
好比现在，霍渊就坐在她对面。优雅的，安静的，喝茶。
是的，除了喝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他们就这么眼观鼻，鼻观心地相处了快一个月。
霍渊近来心情有些莫名。
刚开始几日，他碍于她的伤势与间接造成她受伤的缘故，每日都会抽出时间来探望上官孜芸。之后来得少了，霍曼姝以增进他们感情为由磨着他往这跑。开始他不觉有什么，时间久些，他敏锐的发现这上官孜芸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同。
无关怨恨，更不是爱慕。每次她一瞧见他们进来，那一向慵懒散漫的眼神便会参杂了些无奈。
这让他觉得有些有趣，更好奇她在无奈什么。
于是即便霍曼姝不拉着他，他自己亦会不时过来瞧瞧。上官孜芸也不刻意说些什么，身体好些后陪他坐会便告退回房歇着。只是在陪他时，眼睛里的无奈又不时转换为幽怨。
看到她眼里这些不明显的小情绪，他心情居然大好，似乎能看到她别的情绪是一件多有成就的事情。
“王爷。”上官孜芸懒洋洋的嗓音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挑眉，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上官孜芸轻叹一口气：“我的伤也快好了，王爷日理万机，不用天天过来我这。平时有空过来看看就好。”
“如今天下太平，府里事务有内务总管打理，本王倒是较为清闲。”霍渊啜了口茶，微微勾起唇角道。
“那王爷不外出游玩？”何必天天往这跑。
“云城春季雨水多，出游甚是不便。”
“撩妹。”
霍渊闻言，不解的挑眉看她：“何为撩妹？”
“没什么。”嘴快了。
“本王来探望小姐，让小姐很不自在么？”霍渊放下茶杯淡笑问。
是的。上官孜芸心里默默回答，嘴上却说道：“只是怕耽误了王爷的正事。”
“上官小姐不必有所顾虑，本王既然过得来，自然是抽的出空的。”霍渊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悠悠然的说。
“哦。”上官孜芸闷声应道。
气氛诡异的安静，但两人似乎丝毫不觉得不自在。一个优雅喝茶，一个神游太虚，倒也和谐。
“呃，对了。”上官孜芸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你放在我房顶护我周全那几个人关键时刻可以喊出来用用么？”
“有何不可？”霍渊挑眉道。
上官孜芸更郁闷了：“既然他们一直在，为什么我挨打他们不出来帮忙？”
霍渊垂眸：“没本王命令，他们不会擅自行动。”
“那下次再来个白雾莲我再喊也不是白搭？”上官孜芸更郁闷了，这王爷是让她喊着玩玩吧！
“你是认为，本王的府邸还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霍渊眯起狭长的眼睛道。这女人是在明目张胆质疑他的威慑力么？
“那就好。”上官孜芸点头，突然有点好奇问：“你说我洗澡时他们会看吗？”
“咳……”霍渊被刚进口的茶水呛了下。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没想过。
上官孜芸看他白皙的脸被呛得通红，墨黑的眸染上一层水雾，居然有些性感。忍不住眯起眼笑道：“啧啧啧，受，诱受，傲娇受。”
“诱受？傲娇受？这是何意？”霍渊不禁好奇问。看她又露出那种猫一般慵懒的笑，心里那种被猫挠的感觉比之前更甚。
“没什么，好奇问问。我相信房顶那几个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上官孜芸轻描淡写带过话题。
霍渊蹙眉看他：“怎的你失忆后许多话本王都不知何意？”
“其实啊，”上官孜芸看他一脸严肃，忍不住恶作剧的心思压低声音道：“王爷，你知道灵魂出窍吗？”
“都是些江湖术士骗取钱财的把戏，小姐如此问是何意？”
“我感觉我就是出了窍上错身了，所以老是犯浑。”上官孜芸半真半假地笑道。
霍渊不禁轻笑：“如此说来，萧雅是你认为的本名？”
“嗯哼。”不是认为，本来就是。
“如此，本王日后可是要唤你为萧雅？”
上官孜芸轻瞥他一眼，喝了口水才慢悠悠道：“随便你，恢复记忆后别搞错就行。”
霍渊拿起茶杯轻轻吹气，许久才唇角微勾道：“如此便好，何必恢复？”
上官孜芸微微愣怔，隔着茶水的雾气看他邪魅的脸，心中不由警铃大作。
从上官孜芸院落回来后，霍渊皱着眉，一副深思的模样。
“你说我洗澡时他们会看么？”上官孜芸今日午时询问他的话又不由自主跳出了脑海。
霍渊不由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沉声道：“影一，传本王命令，撤了上官孜芸院落的影卫。”
“影八影九装扮成丫鬟，日后跟着上官孜芸。”
“是。”不知从哪个角落应诺了声，随后一道几不可闻的破风声后，周围又恢复了安静。
霍渊侧躺到铺着雪白狐狸毛的榻上，单手撑着头，狭长的眼微闭：“传宗总管，林先生也请来。”
“是。”守在一旁的下人恭敬应声，弯腰退了下去。
吩咐丫鬟换上宁神的檀香，霍渊挥手示意众下人退下闭目养神起来。
约摸一柱香时间，两个轻缓的脚步声踏了进来，而后站定，沉默不语。
“宗总管。”霍渊微微睁开双眼，一只手把玩着腰间的白玉玉佩道：“前些时日让你查的事情办得如何？”
宗总管抬头，包子一般白白胖胖的脸笑眯眯道：“秉王爷，都查清楚了，确是管账先生克扣了贵小姐的月钱与赏赐的布匹。此外，还有膳房的伙食银两同样减少半数。”
“恩，剩下的宗总管看着办罢。”霍渊瞥他一眼道。
“是。”宗总管笑眯眯应道。
“还有，挑两个利索的丫鬟与上官孜芸院落伺候。”霍渊状若漫不经心道。
“是。”宗总管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应，低头不去接触霍渊的目光。
霍渊有些好笑看着这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总管：“你先退下吧。”
“是。”
目送宗总管圆滚滚的身影走出门口，霍渊才收回目光，缓缓坐起。走至林玹卿的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在桌边坐下，霍渊思拊了会，才开口：“林先生应当知晓本王想问何事。”
“可是那上官小姐失忆之事？”林玹卿微笑问。
霍渊点头，手指轻敲桌面：“林先生怎么看？”
“林某一开始认为，溺水小许确是不足以导致如此后果。时候查阅医书，医书上倒是有所记载，只是时间稍长些。许是上官小姐身体弱些导致于此也不定。”林玹卿斟酌说完，忽而又轻笑道：“医书上倒还有段小记，说有灵魂出窍入错身之嫌。这个说法倒是有趣。”
霍渊闻言也微微一笑：“上官孜芸今日确也与本王说笑过，只是这说法毫无依据，当不得真。”
“这上官小姐失忆后倒还真是个妙人。”林玹卿笑言。
霍渊扬眉：“林先生也觉得，这上官孜芸如今的性情不似作伪？”
林玹卿点头，正色道：“若要伪装，不可能不露丝毫破晓。反观上官小姐，这些时日，她性子大变，毫无之前作风的痕迹。落水前按影卫带回来的消息，她的行为也无不妥。若是之前战战兢兢都是假的，那便是她城府深到登峰造极。王爷若是有顾虑，那便继续静观其变。”
“又是静观其变么？”霍渊眼神微眯，勾唇一笑。
如此，他就近观察便是。
---题外话---
我不是太监不是太监不是……我只是更新慢更新慢慢慢慢……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好了，我说完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