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珞水试图挣扎。
就算下不了车,她也不想坐在这人怀里。
哪知她一动,额角的肌肤就会自动送到他唇边,他脑袋微微一转,便将吻印了上去。
苗珞水只能尽量将脑袋歪到一侧,离他远一点。
唯一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只是抱着她盯着看,并没有进一步的轻薄动作。
“小姐,我们大哥要送你去医院。你不用害怕!”前面开车的司机说道。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苗珞水在思考,如果她用银针偷袭这个男人,胜算有多大?
万一偷袭不成,她生还的可能又有多大?
车内两个男人都生得威武如金刚,她要怎么做今天才能安全脱身?
因为疼痛和紧张,她脸颊有薄汗渗出,粉粉嫩嫩的样子,别具诱惑。
混血男人居高临下,他完全不知道回避,就那样直勾勾将她每一个神色都收进他噬骨寒凉的眸底。
苗珞水陡然想起顾锋的话,“我是……”
就在这时,轿车一个猛刹。
要不是混血男人抱得紧,苗珞水差点飞起来。
车内气氛骤然紧张。
苗珞水看到司机和混血男都拔出了枪。
司机说了一串外文。
混血男将枪朝座位旁一扔,仍旧抱着苗珞水不放。
这是一截处于郊区的十字路口。
苗珞水看到混血男人的车子被迎面而来的几辆车子包围了。
停在马路中间阻挡视线的那辆就是她来南省第一次看见顾锋时,负责收拾战场的大卡。
数名黑衣人举着枪从车上下来。
看到顾锋墨镜遮面从车上迈着长腿跨到地面的一霎,苗珞水笑了一下。
混血男人看到她笑,他脸色更加阴沉冷漠。
“秦漠,放了我的女人!”顾锋毫不客气以枪托肆意拍打车窗。
等了大概一分钟,车内人没反应。
顾锋酷酷地朝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子弹爆破声倏地响起。
苗珞水感觉到一阵颠簸,她知道顾锋是让人将车轮胎打爆了。
司机转过身,不知说了句什么。
苗珞水看到他腰间绑了一串炸药。
混血男人顺手掂过手枪。
苗珞水以为枪口会落在她脑袋上,然而并没有。
他只是掂着枪在手中转了几个圈,突然举起来朝着顾锋方向就是一枪。
玻璃在瞬间被炸裂。
碎片四散飞溅。
顾锋躲开了,他却并不敢还击。
“放了我,别打!”苗珞水嗓音很轻,有些急促。
混血男人以为她在害怕,他说:“把耳朵捂起来!”
他的中文说得极生硬。
勉强能辩出读音而已。
苗珞水却看出来,他大概不会伤害她。
但她却不顾锋的人有损失。
她已经欠了刚子和闵十月的人情。
如果今天再弄出人命,欠顾锋的,就还不清了。
“不要打!”她抓住混血男人手臂,“求你!”
“我叫秦漠!”他仍用中文表达。
“我知道,你叫秦漠!”她刚才听顾锋喊了。
“秦漠,放了我!”
“不!”
他眸底凉意更深,将苗珞水拥得更紧,“到我手里,就是我的女人!”
顾锋不怕死,他让手下们将秦漠的车团团围住。
而且,他还准备了后援。
除非秦漠选择与他同归与尽,否则今天别想顺利带走苗珞水。
秦漠的司机先下了车。
他端着枪,敞开外套,让里面一圈炸药爆露出来。
如此,便没人敢朝他开枪。
秦漠用脚踹开车门,他一只手将苗珞水箍在胸前,另一手执着枪,枪口却不是朝着她的。
他的车子没法再开,他下车的目的便是想抢一辆顾锋那边的车子。
见苗珞水额头和腿上都有伤疤血渍,顾锋举起枪就抵在秦漠脑门上。
“你打她了?”他脸色铁青,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在扣压扳机。
“我骑单车撞的,不是他打的!”苗珞水赶紧说明。
虽然这两男人都不是好人,但他们如果因她而死,她以后也别想安生。
顾锋不让,秦漠亦不让。
正在苗珞水苦恼无计可施的时候。
突然头顶响起直升机盘旋的噪音。
这是一架军用直升机。
丛林越野花纹的涂装特别显眼。
秦漠和顾锋同时看向天空。
直升机舱门大开,通体锃黑的高空狙击枪正在调整姿势瞄准地面目标。
“快上车!”顾锋喊了一嗓子,同时他拉了秦漠一把,将他和苗珞水都推向自己的车。
秦漠居然没有推辞,走到车门边,他弯腰想将苗珞水先塞进去。
她左右手却主动箍过他的颈。
为了增强效果,她扎了秦漠两下。
以致于他吃惊得瞪着她时,已经没有还手之力。
顾锋笑得很开心,他将秦漠拖进车内,便命令手下开车。
一帮人浩浩荡荡,绝尘而去。
军用直升机停在马路中央。
苗珞水亲眼目睹季武扬从机上走下来。
他一身戎装,高大挺拔。
短短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黑芒。
季武扬走近苗珞水。
他伸手擦拭她脸上的脏污。
“怎么这么不小心,摔成这样!”嘴里嗔怪着,他却一个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闻着熟悉的气息,苗珞水莫名心安。
“你怎么知道我被人带走了?”她问。
他却一巴掌轻轻拍在她臀部。
“季星打我私人电话打不通,就将电话打给二叔,二叔又通过中转才联系到我!”
他将她抱进直升机。
这时苗珞水才看到,机上并无旁人。
“疼不疼?”他蹲下检查她膝盖伤口。
苗珞水坐在高高的坐椅上,季武扬拎过医药包,替她清污包扎。
“疼不疼?”他动作轻柔,却仍是害怕弄疼她。
苗珞水赶紧摇头。
“你是嫌命太大了吗?就你那车技,谁借你的胆上路?”
季武扬训斥着,俊脸又黑又冷。
他极为熟练地处理着。
消毒水沾到破损处的皮肤,几乎是钻心般的疼痛。
苗珞水却硬着头皮,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
他知道她疼,却故意抬头问道:“珞水,我们第一次那晚,有没有这么痛?”
苗珞水愣了一下,随即勃然大怒:“滚!”
真是无处不色。
季武扬坏笑着起身。
他坐回驾驶舱,在一堆令人眼花缭乱的仪表上按了一通。
直升机便轰鸣着离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