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应宏如此勇猛,来楷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他立马组织部队战斗。
骑兵最恐怖的就是那一往无前的冲击力,现在骁果骑被王应宏扼杀住了锋芒,冲锋被打断,杀伤力立马打了个大折扣。
短兵相接,骑兵的战斗力还不如步兵灵活恐怖,但是武功高强者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却是有明显的优势。
王应宏枪随身走,往往是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枪尖所到之处无不被洞穿。
来楷跟他老爹一样,看到王应宏的手法之后觉得自己就像刚上战场的雏鸡一样,连雏鹰都不是。
半炷香过后,王应宏来之前的港口上空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隔着老远都能听到。
听到冲天炮的响声,王应宏抽空回头看了下消散的火光,对着来楷喊道:“来将军,撤!”
来楷点点头,连续打了几个手势,他的部下很有组织性地撤退,并没有多少慌乱。
看到王应宏还在厮杀,来楷也留下来断后,让副将带着大部队往港口附近撤退。
骁果骑大部队被堵在城门口久不前进,领队将情况禀明了司马德戡。
听闻战报,司马德戡惊站起来,道:“果真有如此勇猛的奶娃子?”
领队几乎是带着哭音道:“属下怎会没事跟将军开这种掉脑袋的玩笑?”
闻言,司马德戡觉得也是,没人会觉得自己命长,特别是像领队这种经历战火九死一生混上高位的人。
牵过战马,司马德戡提起武器就直奔南城门,寝宫里的事他懒得管了,宇文化及处理这点事的能力还是有的,当务之急是弄死领队嘴里那个棘手的奶娃子,活捉萧皇后胁迫兰陵萧氏站到自己这边来。
王应宏杀得正酣,冷不防斜刺里一道寒芒刺来,急忙在马背上一个铁板桥躲过致命的一击,定睛看向寒芒来处,原来是司马德戡。
冷冷一笑,王应宏道:“司马将军做人厚颜无耻还真是到了一定地步啊!弑君在前,偷袭战将在后,而且还是偷袭个小孩子!真是好本领啊!”
王应宏夹裹着内力的这一嗓门吼出去,骁果骑的士气立马低了五分,有些事情能做不能说,谁也不想背着弑君反贼的名号苟活于世。
司马德戡一看这情形还得了,如果让这牙尖嘴利的奶娃子再多说两句自己的骁果骑差不多就要解散了。
当即,司马德戡话都懒得说一句,挺枪直刺王应宏而来。
王应宏大笑几声,道:“怎么?司马将军为何不反驳?你是承认了么?如此小人行径,跟随你的这些士兵真是瞎了眼了!”
这一嗓子下去,原本围着王应宏的士卒不禁停在了原地。
领队一看要遭,急忙弯弓搭箭,想射杀与司马德戡战斗的王应宏。
奈何来楷眼尖,看到了领队的动作,当即也弯弓搭箭,先他一步射击。
“啊呀!”
领队惊呼一声,来楷那一箭没要了他的命,射偏了,正中他的右眼。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本来正在寻梭骁果骑还有没有指挥官,恰好看到领队想偷袭王应宏,果真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最后把自己搭里面去了。
要说司马德戡还是有些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被隋炀帝看中提拔为禁卫军大统领。恰好王应宏战斗多时,消耗甚大,一时间倒也战不下司马德戡。
王应宏明面上是一直压着司马德戡在打,可是只有战斗的两个人才清楚,王应宏想拿下司马德戡不是一招一式立马能解决的,而司马德戡战败是迟早的事,他是想先耗光王应宏的仅存的战力,最后靠人海战术弄死他,可王应宏刚才那两嗓子下去自己这边的算盘有崩盘的迹象。
“将士们!速战速决!杀了眼前这些人我们立马就能挥军西进回乡!”抓住军士的心里,,司马德戡下了步妙棋。
王应宏一听这话立马震开司马德戡,高声朗笑道:“我好像也没拦着你们回家啊?貌似是你们一直追着我们不放啊!”
骁果骑本来听到司马德戡的话精神抖擞起来准备鼓劲最后一战,可是王应宏这话一传开,众人立马呆住了,是啊,人家又没拦着自己回家,只是司马德戡一力让自己追杀眼前来楷的部队,我们跟着司马德戡造反不就是他答应我们能尽早归乡么?
现在归乡的机会不就在眼前么?
当啷一声,有个士兵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武器。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蝴蝶效应散开,成片的骁果骑扔掉了自己手里的武器,拉过同乡成群结队地往西奔走。
司马德戡一看这情形急了,无论他怎么喝喊怒吼,失去斗志的士兵们随便劫了点财物就匆匆跑路了。
除了本地城卫军,骁果骑剩下的只有司马德戡的亲卫营了。
王应宏咧嘴一笑,趁乱脱离战斗,与来楷策马追先头部队而去。
马上,来楷对着王应宏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还是王大将军厉害!三言两语就解决了战斗,我这兄弟们死伤也减少了不少。”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王应宏道:“你知道战国时期谁最厉害么?”
来楷是个武将,对历史时期的武将比较了解,按照王应宏将军的身份,来楷理所当然的认为王应宏问的是战将,不由脱口道:“蒙恬、蒙毅、白起、王翦、廉颇。。。”
听到来楷扯了一大堆,王应宏赶紧示意他闭嘴道:“你说的这些人或为三军主帅,或为一军之将,但是真正厉害的不是他们。”
“嗯?那王大将军的意思是。。。”
“鬼谷派撮合合纵连横的两位奇才,张仪和苏秦。”
对于张仪和苏秦,作为来楷这样饱读诗书史记的世家公子不可能不熟悉,现在听到王应宏这么话,细细地一琢磨,凝眉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运筹帷幄之中而决胜于千里之外啊!”
王应宏微笑了下,这来楷他觉着挺不错,如今他也算是自己的“准麾下”将军了,他可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将军都跟王雄诞一样脑子少根筋,而是多点跟阚棱一样心眼活泛的人才。现在跟来楷说这么多算是提前调教吧。
说话间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港口在前方已经隐隐可见。
“轰隆隆。。。”
听到后方的响声,王应宏回头一看,漫天尘土遮天蔽日,看来这司马德戡还是不死心,想夺回萧皇后。
王应宏命令百来个骑兵下马将马匹一个挨一个用缰绳连起来组成马墙,然后那百来个士兵两人一骑凑合着继续赶路。
司马德戡赶到时看到前面的马墙差点气的骂娘,为了阻止他追击这也算是大手笔了,一匹战马的价值可不菲。
当即下令让人牵开战马解开缰绳想收入自己囊中,可没想到士兵刚一过去,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机关陷阱,草地里飞出许多弓箭扎在那一百匹战马臀部,吃痛的战马发狂向前狂奔。
也许一匹发狂的战马不可怕,可是这一百匹连在一起发狂的战马冲锋就很唬人了。司马德戡派过去牵战马的士兵们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没命地狂逃。
大部队集结在一起散开的时间肯定没有战马冲过来的快,一时间司马德戡的军队被冲的人仰马翻,哀鸿遍野。
“好你个奶娃子!敢阴老子!”
要说司马德戡现在心里的怒火,估计可以从江都一直烧到苏州。
来楷现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应宏的计策真是让人防不胜防,看似普通的马墙缓兵之计暗藏杀机,那简易的机关陷阱平时也许不起眼,但是配合马墙这种也算是简易的防御工事威力超乎想像。
不要小看任何不起眼的事物,一旦多个结合起来有多大的力量谁也无法估量。
跟裴仁基会合之后,王应宏赶紧让他们登上裴仁基准备好的船只,从容沿河顺流撤退。
行不多久,岸上传来马蹄声,王应宏登上甲板朝对岸看去,司马德戡居然还是紧追不舍,看来势单力薄的他很需要抓住萧皇后换来兰陵萧氏的资助。
王应宏扭身看着身边的裴仁基,笑道:“裴叔,下游那准备好了么?”
裴仁基难得的露出狐狸式的笑容道:“放心,按照你的吩咐,一切都办妥了,就等司马德戡上船了。”
一旁的来护儿和来楷不知道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是不解地看着两人。
而王应宏也懒得解释那么多,战斗了这么久快累散架了,靠着栏杆坐下,吹着微风,王应宏不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奶娃子!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熟睡中的王应宏被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惊醒,一骨碌跳起来,寻声望去,原来是司马德戡在下游找到了船只顺河追击而来。
王应宏打了个哈欠,笑道:“唉,以前一直不相信猪会笨死,今天终于算是见识到了。”
一旁守护王应宏的裴仁基轻抚了自己的胡须笑道:“司马德戡终究不是块做将军的料,带领禁卫军战斗或许还行,还不如王雄诞。”
没想到一直老成持重的裴仁基居然也会那王雄诞开涮。
而得到王应宏将令埋伏在河道深水处王雄诞突然打了个喷嚏,身旁的亲卫立马关心道:“将军要不先上岸去吧,要不然感染了风寒可不好。”
王雄诞挥挥手,道:“扯什么淡!这才初秋的天气,热着呢!我等善水战的江淮军健儿会感染风寒?大冬天照样脱光了钻冰窟窿没事的主!”
亲卫还待说什么,突然远处一楼船的船桅出现在水平面,当即拉了下王雄诞的胳膊道:“将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