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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试探之后，乔伊随即在“深海游鱼”中与海兽小队的队员们全部战了一遍，除艾文外十二个人，整整两个小时的全息录像，一秒不多，一秒不少，精准得让人下意识的以为这只是个偶然。
但每一个分段上“10：00”的显示，却让众人不得不相信乔伊在游刃有余的战斗中，还有心情计算时间，且精准到秒。
随着队内众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在乔伊枪下，海兽小队的队员们对乔伊的态度也越渐尊重。就连克莱西这种生性喜欢胡闹的家伙，也在从“惨死”的阴影中走出之后，认认真真的唤乔伊为导师。
并抓紧每一次战斗间隔的时间，向乔伊请教各种战斗方面的问题。
不过和他一样想“抓紧”这段时间的，还有他们的老大艾文，所以基本上克莱西的话还没说完，乔伊的注意力就被艾文“拐跑”了。
但乔伊是个喜欢“礼貌”和“礼仪”的“人”，他想被人礼貌尊重的对待，所以他向艾丽莎学习了这些人类世界的规则，并决定在日常中随时使用，虽然他还有很多无法理解，也做不好的地方。
但在他此时此刻的逻辑中，他待人以礼，人如果没有以礼还之，那他就有了把对方列为目标的理由。至于这个目标究竟是无视、驱除、还是抹杀，就全看对方“失礼”的程度了。
而克莱西虽然行事言辞有些莫名，但败在他手中之后没多久，就渐渐变得恭敬起来，这种感觉就算不用精神丝线的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所以乔伊偶尔会抛下艾文，认真的回答克莱西提出的问题中，比较有价值的那一部分。
其他人见克莱西得到了回应，也开始抛出心中积压多年，或灵光一闪中的疑惑。而乔伊的回答也没有让他们失望，就算有些问题根本不存在标准答案那种东西。但乔伊并不吝于分享自己的经验，他虽然从不详说自己的能力，更不会在解释中以自身为例，但他会清晰直白的说明他掌握的知识。
所以当最后一轮“问答环节”进入尾声，众人对乔伊的态度已经与初时大不相同。乔伊本人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当初在同意进行指导战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自己会喜欢“导师”这个身份。
不过现在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份“工作”又可以快速的赚取大量的信用点，所以乔伊干脆顺应本心，难得主动的把在场十二个人的星网全部添加到了“指导战”的分类中。
当然艾文的名字也还在那儿，他本人不太中的ai究竟差在什么地方。
而注意到乔伊异常关注点的艾文，在直接问出答案之后，立刻决定和乔伊一同先研究研究这些模拟人。当然研究和试探的主力都是乔伊，艾文只负责在一边回答乔伊提出的问题。
这样与模拟人交手不过半个小时，乔伊就意识到智能程序与生命之间最明显的差距。自我意识这种高端的东西先不说，智能程序他没有“本能”，没有“直觉”，和模拟人战斗就像在和一群只会一套招式，只有一种战斗思维的机器人打。
乔伊试探了没多久，就渐渐觉得无趣，又转回了与艾文之间的战斗。
在重新集中注意力，与艾文连战数场之后，乔伊发现艾文竟然也是那种可以在实战中飞速积累经验，进一步完善自身的类型。所以两人战到最后，在乔伊刻意控制杀念的情况下，竟有些旗鼓相当的意思。
两人都在战斗中飞快的成长着，寻找对方的破绽，吸收对方身上可以为己所用的优点，尝试模仿对方的技巧，思索针对对方的招式。
当预定的十场战斗全部完结，乔伊站在艾文的“尸体”旁边，痛快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人果然比机器有趣多了，而且战斗竟然真的可以这么畅快。”乔伊抬手拿下了面罩，干脆直接盘膝坐在艾文身边。
他在电影中看到过喜爱战斗的人，在厮杀中狂笑不已。当时他还以为这就是那种“神经不正常”的人类。但现在他也有点想笑，如果他知道怎么笑，他肯定早就笑出声了，所以他这是不正常了还是这其实也是人类的本性之一
乔伊思索战斗中愉悦的真意，被系统复活的艾文也屈膝坐在他旁边，一边揉着似乎还隐隐作痛的脑袋，一边笑叹道：“小十三你对爆头有什么执念吗这么喜欢打人脑袋。”
星网竞技场中的死亡经历虽然不会对本人的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但那种极限逼近死亡的感觉也绝对接近真实，连续十次被人打爆脑袋这种事情，艾文觉得他最近一段时间是不可能忘记了。
“执念并没有那种东西，我喜欢击毁目标的头部，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确认目标的死亡。现如今的科技，也只有脑死亡是绝对无法挽救的。”乔伊自然的回答道。
而这点倒是和他原本的世界没什么差别，13号所在的世界虽然专攻“人体生物学”，但大脑依然是人类身体上最强大，也最脆弱的器官。
没了身体的“武器”还可以保存完整的大脑，投入“黑匣”中作为精神资源继续使用。但没了脑袋的家伙，基本就只能在解刨台上废物利用一下了。
“我估计就算再发展几百年，脑死亡也一样是救不活。不过”艾文眉心微皱，他眉角上的痕迹顿时更加显眼。
乔伊瞥了一眼，心里有些羡慕对方那个易容道具。他带面罩是习惯使然，但他在现实中已经很久没有带面罩了，这种不怎么舒服的习惯自然就开始消退，弄得他现在也不喜欢竞技场里的面罩了。
“不过星十字在人体基因和磁场的研究上，很可能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进展。我在之前的任务中截获了一批属性未知的实验药剂，看资料他们是准备用那东西完全逆转基因进化液的强化效果。如果那种东西真被他们弄了出来”
艾文的神色间有些担忧，但他这随意的口气，却更像是在说他不知道早上吃什么东西才比较好。
乔伊眨了眨眼睛，没在意那些实验药剂，因为在他的意识中有强化自然就有逆转，所以他只是诧异的问道：“这种事不需要保密吗”
“需要，但我可以不遵守，原因你懂的。”艾文耸了耸肩。
“我为什么会懂，哦，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猜出来，你觉得我应该能猜出来。”乔伊想了一会儿，不怎么确定的道：“是因为你太强了”
电影中确实有某种因为太过于强大，就可以不遵守规定的例子，没想到现在现实中也被他遇到了一个。
“对，因为是他们有求于我，所以就算我把那些机密随口告诉你了，只要你不把我们的对话发到星网论坛上。他们就算知道我说了，也会装作不知道。”艾文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似乎是对有求于他的那伙人很有意见。
不过他也没想继续深入这个话题，所以察觉到自己情绪略有些不对的同时，他就抬手敲了敲额角，感叹道：“我还是有些头痛，你这绝对是把我打出后遗症了，我强烈要求你下次换个地方打。”
“这是星网竞技场，不可能有后遗症。”乔伊认真的看向艾文。
“但是我头好痛啊，好晕，我觉得我开始眼花了”艾文说着干脆倒向乔伊，脑袋直接枕在了乔伊的大腿上。
乔伊微微挑眉，神色介于“你的精神好像有问题”和“这究竟是什么鬼”之间，是艾文在乔伊脸上看到过的，最复杂微妙又人性化的表情了。所以他立刻笑了起来，一手摸开额头上的碎发，一手抬起，缓缓的伸向乔伊的脸颊。
乔伊没有躲，毕竟艾文倒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躲。他可以躲开的，但他觉得这又不是攻击，只是一定的身体接触，还是虚拟身体，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在意。
反正虚拟星网中的身体和本体还是有区别的，最起码虚拟的身体没有精神丝线的环绕，就不会像本体一样对任何触碰都十分敏感，他深入骨髓的战斗本能也在一定程度上被消弱了不少。
如果艾文这一下是在现实中，那乔伊腿上的匕首肯定已经抹在他脖子上了。
“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一定很好看。”艾文的指尖轻轻的碰上乔伊的眼角，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伸手，但乔伊似乎没有躲开的意思，所以他为什么不继续呢
乔伊的眼神毫无波动，依然清澈如一汪寒潭，他微微垂眸看向仰视着他的艾文，控制脸上的肌肉翘起嘴角，扯出一个僵硬又古怪的笑容，问道：“你是说这样我也想笑一笑，可艾丽莎说我没办法学会这个，这个是不学也应该会的。”
艾文先是被乔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逗的一乐，听到他的话之后，又愣了一下，才微微用力戳了戳他的脸颊，又顺手的抹了一把才重新坐起身，目光复杂又有些奇怪的问道：“你要是连笑都不会，怎么会想去当演员”
“我觉得成为一名演员可以让我学会这些，一般情况下不太好学的东西。”乔伊解释道。
“可我觉得一般情况都是先会这些，才去当演员的。不会表演，无法控制自身情绪表情，不能以自身带动他人的，基本上都不会选择去当演员。”艾文对乔伊的这个逻辑无法苟同。
乔伊诧异道：“我拥有共感天赋，你忘了吗而且我可以完美的控制自身的情绪，也可以完美的控制我身上每一块肌肉，包裹脸颊上的，所以你说的条件我基本上都符合，我只是还不会表演。”
“哈什么叫还不会表演表演才是一个演员的基础技能吧。”艾文也惊讶的反问着。
“因为表演，它、它不只是表演”乔伊脸上显出几分苦恼，似乎在陈述，又似乎在抱怨的继续道：“我最初以为那只是模仿，按照任务要求去做就可以。但莫林这个角色让我意思到，这并不是常规任务，而是潜入任务，是卧底任务，是不归我负责的情报信息收集任务。”
“我必须从零散的资料中推测出莫林本人的性格、逻辑、嗜好等等方面，我才能伪装成他，这就像一个资料不全的伪装身份。实在是太难弄明白了，而且我也根本没用过伪装身份。”
乔伊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意思表达的足够清晰明了，艾文却是把他的话反复回想了两遍，在脑子里自动替换了一些用词，才明白他在苦恼什么。
“你还不会揣摩角色啊，这个一般的学院都有哦，你还没去上学呢，所以还没有人教你啊。”
“现在去学校也来不及了，明天还要拍摄呢。”乔伊说着抿了抿嘴。
他这一晚上打的很愉快，但现在一坐下来，就又不得不面对他自己选择的难题了。
艾文想了想，突然道：“那我们来试试吧，辉煌我也玩过，你的剧本我也看了。我来跟你对戏，帮你练习练习，看看你的问题究竟出在哪儿。”
“你你会吗”乔伊疑惑的看向艾文，又在瞥到他脸上特殊印记的时候恍然道：“你已经在伪装身份里了，艾文就是你的伪装身份，所以你当然会演戏。”
“不能说会，但也不能说不会，你”艾文不置可否的回道：“你不懂也没关系，以后都会懂的。现在要不要来试试你明天要拍摄的剧情”
乔伊微微歪着脑袋，盯着艾文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站起身。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舒缓的情绪尽数收敛，面无表情的乔伊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似乎连那双翡翠色的双眼，都变得幽深暗沉了几分。
不过乔伊还没说话呢，艾文就赞叹道：“这就是共感天赋的感染力么你这气场控制的很不错嘛，很有魔王的风范。但莫林并没有面瘫属性，所以你的表情最好再高深莫测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艾文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虽然是单方面的，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