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1 / 1)

眼看小小炎就离自己的手指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了,宁寒栖却忽然做不下去了。他努力了好几次,在卫则炎一脸莫名奇妙的表情下,他一脸懊恼的把手收了回来,捂着自己的脸哀嚎了两声:“啊啊啊,啊啊啊!人家做不到啊!”

就算左边的小人战胜了右边的小人,成功说服了他对卫则炎下手,可是作为一枚娇羞矜持的小受受,人家就是做不到嘛!

宁寒栖欲哭无泪的望着卫则炎,如果你现在是成年人的心智该多好啊!我现在在勾·引你,你总不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吧?可你现在的心智只有六岁,六岁啊!宁寒栖一脸郁闷的晃了两下卫则炎,蒙在被子里不想说话了。

一脸无辜的卫则炎觉得自己仿佛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却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他在床上坐了半天,才终于鼓起勇气躺进被子里,将裹成个蚕宝宝的宁寒栖剥了出来。

宁寒栖的脸颊红红的,还在为刚刚自己的行为而羞涩不已。卫则炎小心翼翼的将宁寒栖抱进怀里,他高大的身型刚好可以将宁寒栖紧紧裹起来。宁寒栖依偎到他怀里,并在他怀里蹭了蹭,抬头对卫则炎笑了笑,表明自己并没有生气。

卫则炎好看的眉眼终于舒解开了,他将额头抵在宁寒栖的额头上,说道:“栖栖,亲亲好不好?”

宁寒栖抬起头,搂住了卫则炎的脖子。卫则炎将唇覆了上来,两个年轻人就这么生涩的接着吻。宁寒栖的心砰砰跳着,睁开眼睛看着卫则炎近在咫尺的脸。这张异常俊美的,让人怦然心动的脸。于忘情时,他探出了舌头。卫则炎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在他舌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宁寒栖夸张的喊了一声,将舌头收了回来,恶狠狠的说道:“炎炎竟然敢咬我!舌头交出来,我要报复!”说完重新吻上他的嘴唇,当卫则炎探出舌头来的时候,他也报复性的轻轻咬了一口。

六岁的卫则炎也不甘心了,一定要在宁寒栖的舌尖上咬一口才算了事。于是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互相咬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最后一人咬了一嘴口水,宁寒栖只好拿了两张卫生纸给两人擦了擦。结果发现垃圾筒放在了墙角,他又懒得下床,便直接扔到了地上。

第二天两人起床后宁爸来收拾房间,看到地上的卫生纸后会心一笑,打扫干净后便去找了宁寒栖。拉到角落里问了一句:“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吧?”

宁寒栖一脸莫名奇妙,说道:“不舒服?没……没有啊!”

宁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之前教你的口诀,别忘了,把灵气引渡到墨珝中……”

宁寒栖立即打断宁玹的话:“等等……爸!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宁玹眼中有些意外,说道:“嗯?你们昨晚……没有?”

宁寒栖的脸颊猛然红了起来,恼怒道:“没有啊!您乱猜什么呢?”

宁玹想到那两张纸,点了点头,说道:“哦……我知道了,……你啊,注意一下,那个……撸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说完便转身走了,留下角落里的宁寒栖风中凌乱。等等,什么意思?什么叫……撸多了对身体不好?谁撸了!

吃饭的时候宁寒栖一脸尴尬,宁玹却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宁寒栖满脸无语,你懂个毛啊!宁玹却表示整天晚上守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大后生,让谁都把持不住,纾解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宁寒栖却满心的冤枉,他明明没做过啊!简直啦!

吃完饭后宁寒栖便拉着卫则炎去了医院,他需要随时去复查。负责卫则炎病情的治疗小组有个主任医师会替他做全面检查,查过以后医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主任表示,从病症上看,卫则炎的血友病竟然稳住了。

从前,他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输入凝血酶来作为替代治疗。可是自从被这个孩子接走以后,他发现卫则炎几乎不用再输入凝血梅,也没有皮下出血的情况发生。各个脏器也都很健康,不像从前一样存在着各种并发症。主任惊奇了半天,直问宁寒栖是不是给他用了什么特效药。宁寒栖一脸尴尬,只好含糊其词的说:“可能……是老天爷保佑吧!”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的灵泉,所以才让卫则炎一步步好起来了吧?这也太让人不敢相信了。再说,灵泉的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宁寒栖的心情更好了。其实之前他一直在担心,如果以后生个孩子遗传了卫则炎的血友病怎么办?虽然他一直都没说过,但还是有小小担忧的。现在完全不必担心了,灵泉可以治好卫则炎的血友病,以后就算生了孩子也不用担心遗传问题。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尚早,宁寒栖便想带卫则炎再去后山转转。这两天新买来的各种树苗都已经种下了,他打算带着卫则炎悄悄去给树苗浇水。后山的山谷里也蓄了水,各种鱼苗也放了进去。水里也该放点灵泉的泉水,这样鱼苗和莲藕才能活下来。

所以两人根本连家都没进,就一前一后的上了山。现在宁家村周围那一片山,已经不再像从前似的光秃秃的了。之前种下的那百来棵果树如今花开得甚是旺盛,常常有其他村子的人到这边的山上来张望。

宁家村周围这片山就叫墨珝山,只是时间久了,大家也懒得叫这拗口的名字,直接叫前山和后山了。宁寒栖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瓶又一瓶的泉水灌溉到树下,卫则炎一脸惊讶的跟在他身后。两人走累了,就坐在树下休息,一人抱着一瓶泉水喝。

秦韬略闲来无事也来后山转悠,他想讨好宁玹,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恰好看到后山的桃花开得茂盛,他就想着折两枝回去插在宁玹的窗前。

转来转去,就和宁寒栖他们转到了一起,结果就看到了他们在树下接吻。秦韬略的眉心紧紧皱了起来,小哭包的儿子怎么找对象也不挑一下?怎么找个傻子?不能只看脸……等等,之前宁玹好像也是看上了他的脸。

秦韬略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如今这张脸和以往已经大有不同,恐怕也不是宁玹喜欢的模样了。虽说人人都告诉他他现在的样子更好看,可他现在却有些后悔,当初为了执行任务不得不慢慢做着面部调整的手术,如今丢了那张宁玹最喜欢的脸,还真是可惜。

不过可惜也没有办法,如果当天自己顶着那张脸来见宁玹,说不定他二话不说就会把自己扔出去。

偷窥狂魔“饭桶”大叔站在树下看两个小孩接吻接了半天,有一股想上前把他们分开的冲动,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冲动是哪里来的。最后强忍着冲动,拎着几枝桃花枝子回去了。

这几天宁家村里的地都在浇水灌溉,宁玹也在浇水的时候把泉水倒进了蔬菜和百合田里。往年宁家村的百合也开不了几株,不过是凑个热闹种上点儿,还都是在田间地头种的闲余土地。今年的百合不出所料的半死不活,隔壁锦鲤镇的都已经开始打花苞了。

村子里种的都是食用百合,开的花也很大很漂亮。当然那是隔壁锦鲤镇的花,如今宁家村的百合只冒出两片叶子。而且是丑丑的,枯黄的两片叶子。

宁家村的土地面积很大,可以说整个晋水,有一半的土地都属于宁家村。而这片土地的所有权,也属于宁家。近两年j市为响应京城的协同发展号召,周边轰轰烈烈的起了各种高楼大厦,房价也是水涨船高。因为背靠京城,小小的三线城市房价竟然也达到了五位数。

所以才会有不少大集团看中这块风水宝地,将j市纳入开发范围。不少中小开发商也都想来分一杯羹,其中就包括宁寒栖的前任——陈建仁。

大与国际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忽然把原来的投资加价到了二百亿,直接翻了个倍。可是有晋水那个钉子户在,一千亿的投资也没用,不论追加多少投资,都只能让那些想接下这个项目的人干瞪眼。

这下陈建仁坐不住了,之前的投资不到一百个亿,那对于整个j市来说可都是大投资了啊!现在直接追加了一倍!我的天哪,翻身的机会来了!

陈建仁让助理不论花多少钱也要追踪到这宗土地的去向,助理没办法,只好找上一家私人侦探公司。说起来这家私人侦探公司接的东西也真是五花八门,什么第三者追踪,讨债,报负,炒作,只要你想要的,没有他们做不成的。对方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帮陈总达成心愿,否则免收代理费。

不过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想不到小小一个不到十人的私人侦探公司,竟然真的把这宗土地的流向追踪到了。

然而陈建仁在看到这宗土地的最终流向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绕了个大圈子,怎么这片地又回到宁家人的手里了?不对,宁家人哪儿来的那么多钱?如果他没记错,这片土地当初可是有人出三千万买走的。宁家人穷的连辆代步车都没有,怎么可能拿得出三千万?

陈建仁一拍桌子,对助理喊了一嗓子:“接着查!查清楚为什么这片土地又回到宁家手里的!”

而在陈建仁焦头烂额的同时,宁家村那一片被誉为万年盐碱地的土地一夜之间仿佛春回大地。不但小麦返青了,桃花开了,杏花白了,就连从来没开过几朵的百合花竟然也开始打花苞!村民们奔走相告,都跑到田间地头儿来看。只见一片片的百合都抽出了花葶,顶着嫩黄色的花苞,如同一个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等待着花期的来临。

大妈和大婶们交口称奇,百合可是宁家村想都不敢想的作物。她们纷纷跑到宁玹家请教,究竟是什么原因,才将宁家村的土地公公唤醒了。

大妈和大婶来的时候宁玹正皱着眉盯着窗台前摆着的几枝桃花,瓶子是用的自己书房里古董架上的那只青花。这瓶子是太爷爷留下来的,景德镇官窑。寒栖知道古董架上的东西贵重,他从来不动。至于则炎,他现在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定然做不来这些事。再说,即使他会做恐怕也会去讨好寒栖,不会把花插在自己这儿。

至于大伯,他六十多岁的人了,没这种情调。他左思右想,能干出这种事儿的只能是东厢房里住着的那个饭桶。饭桶这两天挺消停的,没在他跟前转悠,好像总是去山上溜达。看着身体确实挺硬朗,他都有点怀疑当初这家伙昏倒在自己门前是故意的。

可是为什么呢?这人为什么要故意昏倒在自己门前?总该有点什么目的吧?虽说自己家里有那么几个老物件儿,倒还不至于被别人惦记上。

宁玹就忍不住脑补了一出这人偷窥自己容貌出众想出这么一出苦肉计来想对美人一亲芳泽的狗血剧情了。他随即摇了摇头,都四十岁的人了,怎么没事儿还回归少年时期了?瞎琢磨,有可能就是凑巧了。也是自己倒霉,捡了个饭桶回来。

他推开窗户,让阳光照到窗台上的桃花枝上,抬头便看到饭桶在拿着剪刀修剪桃树的枯枝败叶。宁玹皱眉,只见饭桶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常服,倒是衬得他一身儒雅,再也不见了昨天那颓废破败的模样。头发也修剪的整齐干净,再配上他那称得上成熟英俊的五官。宁玹心里下了个评语:这饭桶倒长的还算有模有样。

秦韬略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刚要和他说句什么,几个大妈大婶儿便一锅粥似的涌了进来。他打了半晚上的腹稿淹没在一阵阵聒噪的嘎嘎声里,不得不说大妈们的嗓门儿肯定是练过的,上台能直接震碎十个高脚杯的那种。

二婶子率先开口:“村长!村长哎!村长哪!”

三大娘搡了她一下,责备道:“你吼啥吼呢,村长爱清静,你这么个喊法,别惊着人家!”

宁二媳妇:“三大娘,您那嗓门儿也没低到哪儿去啊!”

二婶子附和道:“就是就是,你起开,我要和村长说话!”

宁玹是有些招架不住村里这帮大妈们的,不过大家也就是喜欢跟他说话,倒也不会太过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过宁玹的模样,会忍不住就让普通人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他长的太好看,大妈小媳妇们自然是不敢觊觎的。当年倒是有个女人觊觎过,逢人就说宁玹是她未来的男人,对她多照顾。等了多少年,还是灰溜溜嫁人去了。

秦韬略那叫一个气啊!这群大妈早不来晚不来,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一次美好的画面,就这么让她们给搅和了。

房间里宁玹抬头看了看村子里那群大妈,转身出了房间。大妈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他面前,脸上一个个挂着笑,还是声如洪钟面色红润的二婶子先开口:“村长啊!咱村儿里这是出了什么祥瑞了吧?今儿咱几个上山上溜达,我的亲娘,可了不得了。满地头的百合,一个个都打花苞了。明明昨儿个还看着半死不活的,今儿咋就跟淋了观音娘娘的圣水似的?”

宁二媳妇也接道:“是啊村长,我想着组织咱村里的中老年妇女们跳跳广场舞,她们一个个都说没心情。地里种啥啥不长,哪还有心情跳舞。我寻思着吧,带他们看看咱山上刚开的桃花,说不定她们心情也就能好了。结果上山一看,地头上种的那一片片百合,都长得水灵灵的,有的要开不开的打着花苞。顶多再有个一两天,估计花就全都能开开了。”

宁玹当然能想到百合会开花,但他没想到竟然那么快。墨珝里的灵泉竟然如此神奇,这还真是让他意外。看来他想的没错,难怪宁家祖宗让宁家墨珝宗世代守着这片土地,原来这片土地赖以生存的根本就是宁家人本身。他点了点头,对大妈们说道:“嗯,百合花的事我知道,这是新的科研项目,专门为了改善我们的地质而研制出来的液态肥。这几天我在你们浇水的时候灌溉了这种液态肥,以后我们的土地都能长出花草的,再也不用担心减产的问题了。”

大妈们一阵阵欢呼,三大娘扯子嗓子喊道:“那敢情好!以后咱宁家村周围的山上要是长满了花花草草,那可比隔壁锦鲤镇漂亮啊!咱们这儿有山有……水不是已经开始灌了吗?他们那儿是平原地。咱这儿有优势!说不定还能成立个旅游示范园!”

宁玹点着头,拉说道:“刚刚二弟妹的主意不错,带着村子里的妇女同志们跳跳广场舞,丰富一下娱乐生活是好的。你从城市里来,多带带大家,如果需要什么经费,可以找我申请。”

宁二媳妇一听,立即眉开眼笑:“那真是太好了,这下二婶子她们终于不说没心情了。想想,在咱们地头的百合花丛前跳舞,美不美?”

二婶了吼了一嗓子,壮硕的身躯一扭,摆了个造型,说道:“美!美死了!哎呀宁二家的你也别磨蹭了,村长喜欢清静,咱们在这儿闹轰轰的,别乱腾着了他。咱们去准备准备,让宁二家的先给咱们教几个动作,扭起来啊!”

宁二媳妇一听,立即招呼着大家出了宁玹家。宁二媳妇有文化,从城里来,来这穷乡僻壤可以说是下嫁。谁让宁家村的大小伙子长的好,总能让小姑娘看对眼儿呢。在宁玹的介绍下,她现在做着村子里的妇女工作,负责计划生育的相关事宜。

宁二在外漂泊打工,宁二媳妇带着两个孩子在家等他。夫妻两个感情很好,宁二也攒了个首付,也在城里买了套期房,打算两年后把老婆孩子一起接过去。

村子里很多家庭都是这种模式,每个年轻人都在为努力离开这个穷山村而努力着。谁会愿意守着这片盐碱地呢?

众人离开以后,家里这才恢复了宁静。秦韬略来到宁玹身边,对宁玹说道:“没见有什么科研小组啊?你去省里申请项目了?”

秦韬略知道,科研小组不是那么好申请的,如果有科研小组,不可能这里连个示范点都没有。这些话骗骗什么都不懂的小老百姓还成,可骗不了他。

宁玹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件事不要到处乱说,宁家的土地,只有宁家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些事,不足为外人道。”

秦韬略一听就明白宁玹话里的意思,虽然他不知道这土地是怎么回事,但这件事,他必须想办法给他圆过去。一片盐碱地,一夜之间变成一片绿洲,怎么可能不惹人怀疑?虽说宁玹的这个借口找的很完美,但毕竟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科研小组。很可能会出意外。

看着宁玹回房间以后,他出了院门,拿出手机给胖子播了个电话。胖子听了他的要求后只说了一句话:“为了这段感情,你也是豁出去了。行,你连命都不要了,我胖子也舍命陪君子。”

挂断电话后秦韬略也上了山,一出门他就吓了一跳。之前村口有一株半死不活的百年老槐,正是二月底的天气,这百年老槐却一夜之间抽枝发芽,长了个枝繁叶茂,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几个星星点点的槐苞串儿。这……这是要开花了?

他忍不住为宁玹捏了一把汗,幸亏自己考虎到了,否则这一夜之间的各种怪现象,一定会被人们认为有什么妖魔鬼怪的猫腻!

这些树肯定不是宁玹救活的,他那里的水都是宁寒栖给他喝的,有个几百瓶,够喝就好。这些树都是宁寒栖灌溉的,他这几天闲的没事儿就带着卫则炎整个村子里乱窜,碰上哪棵树就浇点水。原来半死不活的树,如今都仿佛回魂了一般的活了过来。这灵泉不但是生命的源泉,还是这片土地之魂。只要有了这水,这片土地就活过来了。

可是宁寒栖这孩子还是年轻,什么事儿都懒得藏着掖着。这天真劲儿,跟他年轻的时候真像。就像他喜欢宁玹,大大方方的承认,就算要谋他们的前程也用阳谋。可耐不住别人喜欢用阴谋啊!就这么生生把他们拆散了。想想也挺庆幸,幸亏宁玹当初结婚了,否则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守七年,等着自己来找他,多可怜。所以他心里没有怨气,就是恨,恨自己年少无知时的愚蠢。

当时自己左右无援,小哭包的儿子却不一样,他一定得把这小孩儿保护好了。小哭包一定很爱他这儿子,不知道他老婆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听说他是一个人把两个孩子养大的,也挺不容易的。

正这么想着,远远的就看到宁寒栖和卫则炎回来了。他们不是空手回来的,卫则炎的手里牵了一只羊,宁寒栖的手里拎了个笼子,笼子里是几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嗯,这俩孩子带了几只活物回来。

两人远远的就看到站在槐树下的秦韬略了,他们朝他招了招手,宁寒栖对秦韬略说道:“大叔,散步呢?”

卫则炎也甜笑着打招呼:“饭桶大叔好!”

秦韬略:……

宁寒栖:……

宁寒栖差点把手里的兔笼扔出去,抬脚在卫则炎小腿上踹了一脚,批评道:“炎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大叔是长辈,不能这么叫。直接叫大叔就可以了!”

卫则炎一脸无辜和迷茫,但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声:“大叔好。”

秦韬略的脸都绿了,他当兵落下的毛病,小时候本来就能吃,就是吃多少都能消化掉。倒是从来不长赘肉,吃了就转化成能量,直接消耗掉了。因为他从小就被当成军人训练,消耗的能量也多,所以吃饭多也就成了常态。

平常其实还好,就是第一次吃到小哭包亲手做的饭,他一时间没把持住。想不到竟然被这小王八蛋叫成饭桶,简直岂有此理!他之前找胖子打听过了,这小王八蛋竟然是小哭包儿子的未婚夫!就他这德性的,还敢泡小哭包的儿子?老子早晚有一天给你点教训。

整天装傻吃小小哭包的豆腐,小小哭包天真我可不天真!别以为装傻子泡仔我看不出来!这儿可是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呢!……当然我是有苦衷的,你不行,要是让我知道你装傻,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秦韬略心里打定主意,找机会一定要好好试探一下,看看这个卫则炎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于是秦韬略不动声色的冲着他们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问道:“回来了?”

宁寒栖应了一声,和卫则炎一起进了门。宁寒栖把羊栓到墙角的柱子上,把兔笼放到走廊的台阶上。去厨房拿了几片菜叶子喂给兔子,又把羊的饲料解开喂给它吃。

宁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宁寒栖带来的这几只活物便皱起了眉:“家里没有养牲口的地方,你想过养到哪儿了吗?”

宁寒栖一边喂兔子一边答道:“想到了,咱家祠堂旁边不是有一片空地吗?我想在那个地方搭个棚子,把它们养在那儿。”

宁玹想了想,说道:“也好。”

宁寒栖说道:“既然要搭,我就想搭得大一点,以后可以多养点动物。反正家里现在那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我和炎炎都喜欢小兔子,可以多养些兔子。还有鸡鸭鹅之类的,可以让它们下蛋。爸爸,你觉得呢?”

宁玹嗯了一声:“你打算好了?不出去了?一个大学毕业生,不想出去闯荡闯荡?”

宁寒栖一边喂兔子一边说道:“我不过读了个j市的一本,您老人家清大都能说回来就回来,我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再说,闯荡有什么意思,现在我对咱家这片地比较感兴趣。那么多人头破血流的想争它,我偏偏就不把它交出去。我都想好了,把这里变废为宝。咱们山上虽然没有泉,没有树,不过我觉得我早晚有一天能把它变得很漂亮。”

宁玹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倒也和宁家祖宗的祖训一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干吧!有什么需要爸爸帮忙的就开口,我这里还有点钱,可以拿出来资助你。”

宁寒栖喂完兔子,起身说道:“暂时还不需要,您上次给我的钱我还没花完呢。再说,您卖字那几个钱,还是留着自己养老吧!”

宁玹勾唇笑了笑,刚好被进门的秦韬略看到,又被宁玹的笑容给暴击了。只听难得开玩笑的宁玹忽然凉凉的说道:“唉,果然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我这还没老呢,就不打算管我了。”

宁寒栖抬头望着父亲,一脸无语道:“谁说不打算管你了!您怎么还学会冤枉人了?”

宁玹说道:“养老的钱还要自己攒,你说可气不可气?”

宁寒栖气鼓鼓的拉着卫则炎走了,不过他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爸爸一向不怎么喜欢开玩笑,说明最近他的心情还不错。自从上次二舅来了带给他另外一位父亲去世的消息后,爸爸的情绪就更低落了。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是真的走出来了。

宁寒栖走后,秦韬略才从大门处走了进来,先是笑呵呵冲着宁玹打了声招呼,接着说道:“老弟有没有打算再找一个?反正现在孩子也大了,不需要你操心了。与其老单着,倒不如再续一房妻子,你觉得呢?”

秦韬略这是在试探宁玹,想不到宁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动点亮了玩笑技能,也对秦韬略回报一笑,接着装模作样的沉思了片刻,说道:“说得倒也是,改天我问问宁二弟妹的妇联是不是有适龄的单身女青年。孩子大了,该成年的也成家了,我确实该为自己考虑考虑。毕竟,我儿子也不打算给我养老。”说完他万千悲凉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

宁玹转身后,秦韬略抬起巴掌“啪”的一声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下,低声啐道:“叫你嘴贱!”

听到动静后的宁玹回头看了一眼,秦韬略立即挥起手来又拍了一下:“啊,有蚊子,你看这蚊子……还咬人。”

宁玹点了点头,说道:“这才不到三月就有蚊子了?这蚊子估计也是变种的。”

这话听得秦韬略心里一哆嗦,心下生疑,小哭包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想了想又立即摇了摇头,不应该。这都二十年了,当年和他谈恋爱的时候虽然也曾亲密无间。但这二十年来自己的变化实在太大,别说换了脸,身型也较之从前壮实了不少。他不可能认出来!

可是想到这里他就更担心了,如果不是认出了自己,那他刚刚说的话是认真的?操,不能够吧?可是再一想也没错,他的确完成了自己该完成的任务。将两个儿子抚养长大,另外一个怎么样不知道,至少这个已经算是成家了。如果他想找个伴儿安享晚年,也挑不出毛病来。只是……妈的,为什么是女的?男的……能考虑吗?

秦韬略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抓紧时间把他追到手!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如果口味没变自己肯定是一清二楚的。其实自己这一款并不是他最喜欢的类型,他喜欢的类型是儒生型的。当时清大有个学长,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才华横溢满腹经纶。长的也是有模有样,还能耍得一手好剑术。据说也是家学渊源,家里是武术世家。应该就是他父亲口中所谓的儒将人才,文武双全。

他那个时候心里吃醋,又不敢让他看出来,毕竟当时俩人还没有什么关系。于是明里暗里,他没少和那位学长较劲。对方报什么他就报什么,最后一定要赢。赢了以后还要装作不在乎,表示自己只是报来玩玩,没想到竟然能赢了xxx,唉他也没什么了不起么。

后来那个学长竟然被曝光出来渣了学妹,让学妹怀孕流产不说,还跟学姐又好上了,同时有好几个暧昧的女生,还和某个老师不清不楚。从那以后,宁玹便再不提起过那位学长。秦韬略当时还装模作样的说想不到xxx竟然是这样的人,唉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也是后来宁玹和秦韬略好上以后才知道他做的这些幼稚事儿,一边骂他蠢,一边心里还觉得暖暖的。

年少轻狂的岁月回忆起来就忍不住让人心向往之,真想再回到那个年代,奋不顾身的爱一回。说实话,虽说宁玹被那段感情伤得体无完肤。可如果再给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和秦韬略在一起。至少,在一起的那两年时光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宁玹的思绪从往事里回神,抬头就看到窗外的秦战正站在簌簌的桃花雨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宁玹的眼神有那么一刻的恍惚,忽然觉得他那眼神似曾相识。随即用力摇了摇头,把窗户关上了。

秦韬略叹了口气,也回房间了。

第二天宁寒栖去东宁家村请来了工匠,又在西宁家村买来了建筑材料,在祠堂附近的空地上盖起了简陋的牛羊舍还有鸡棚。

东宁家村有一个专门的建筑队,这点儿活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也就东宁家村,算是这几个村子里日子过的比较好的。因为如今到处都在开发,他们的建筑队也组建了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虽说不能和陈建仁那样的大公司比,也算能保证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

带队来的是东宁家村的村长,是个挺有想法的年轻人。他也算是大学毕业,虽然读的是专科,学的就是建筑相关的专业。毕业以后也没去大城市闯荡,而是回了老家。因为是全村里最年轻的党员,所以回来就当了个村干部。他有什么事儿需要找人商量的时候,就去找宁玹。比宁寒栖大上几岁,宁寒栖要叫他一声堂哥。

这位堂哥叫宁晨华,和宁晨曦一样,都是属于晨字辈了。宁家除了墨珝宗的这一支,其他都严格按照辈份来取名字,当然,女娃除外。

宁晨华皮肤略黑,长的也算帅气,是个阳光型的大小伙子。现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了。这几个宁家村里有不少年轻人在他的建筑队里,虽说是吃苦受累的活,总比靠天吃饭的强。再说,都是自家人,比外面的包工头靠谱。

宁寒栖和宁晨华打好招呼,工人们就开始干活了。

卫则炎也过来凑热闹,帮着工人们端水送茶,给大家打下手。宁寒栖感觉有些好笑,等以后他恢复记忆了,会不会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些掉身份?他以前那么优秀,应该会想抹掉这段黑历史吧?有时候真希望他永远不要恢复记忆,这样就可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了。

有了“饭桶大叔”事件事,宁寒栖再也不敢在他面前给别人取外号吐槽别人了。小孩子的模仿能力特别强,而且童言无忌,他才不会顾忌这种称乎会不会得罪人。这才是最要命的,难怪家长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因为孩子真的是自己的镜子。

宁寒栖一边觉得这样的卫则炎好可爱,一边又为那天晚上没能做成的事而叹息。此刻的他十分矛盾,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炎炎。而且对那个商报上的炎炎也是想入非非,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优秀的青年。

这时,一辆黑色凯迪拉克驶入了宁家村,多番打听后,那辆车沿着后山的山道上山,停在了宁家祠堂那片空地前。

听到声音后宁寒栖从思绪中回过神,转身看到那辆车时眉心略微皱了一下。当那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时,他的眉心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宁寒栖满肚子的浊气,心道:“他怎么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炎炎要不是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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